十二关[无限]: 164、归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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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西方的藏书阁内,层层书架后,紧靠墙壁的软榻前,立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阿兰手中白光暗了下来,凑近看到床上的人,发现他唇上恢复了血色,脸也不再那么苍白,回头看向薄文化,略有骄傲的扬起下巴。
    “他好了!”
    薄文化眼光微动,摸了摸她的头:“谢谢阿兰。”
    康晨脱离生命危险,意识逐渐清醒,眼睫颤动,目光许久凝聚不出焦点,过了半晌,才看清身边一大一小,哑着嗓音道:“你们……”
    薄文化上前一步,挡住他看向阿兰的目光,语调冷定:“我们救了你的命,不需要报答,只要你出关之前,不再帮你的队友对付我们,等你身体恢复,可以自行离开。”
    康晨定定看了薄文化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双眸渡上一层光膜,星星点点,脆弱似是一触即碎。
    “……好。”
    薄文化见他闭目睡去,对董锦城的下落问也不问,也不再多言,拉着阿兰绕过书架,走到藏书阁另外一端。
    戚南立在窗畔,面容微仰,望着院内盛放的玉兰。
    薄文化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便道:“他答应了。”
    戚南颔首,却见薄文化神情似有阴郁,欲言又止,目光微动:“怎么?”
    薄文化与他对视:“你不问我,为什么让阿兰救他?”
    戚南:“你想说,我就听。”
    薄文化轻叹一声,朝四周看了看,突地问道:“公孙人呢?”
    戚南:“被世子传召,刚走不久。”
    他意识到薄文化话里有话,且牵涉姬少典,顿时皱眉:“发生什么?”
    薄文化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关卡越来越奇怪,玩家也难以对付,这才只是丁字关……以后恐怕要用更厉害的手段。”
    戚南看他半天,脑海蓦地闪过千惠嘲讽的脸,突然问道:“他参与了陷害玩家?”
    薄文化听他猜出,也不想隐瞒什么:“我和公孙都参与了,至于救康晨……他没有主动害过我们,队友又不靠谱,被打板子重伤是倒霉,不至于连命都丢在这里,毕竟我们能来到这里,不过也是为了活下去。”
    戚南眼帘微垂,掩去眸底神色:“……我知道了。”
    薄文化无意探究他人心思,只做了自觉对的事,见戚南陷入思索,想到他和姬少典的密切关系,不好再多说,低身抱了阿兰一下,隔着重重立柜看了眼康晨躺着的地方,又很快转回眸光。
    “救他一命,也就两清,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必怪公孙。”
    “我不能在宫中留太久,先走了。”
    戚南颔首,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神情不变,手指却不自觉收紧,指节隐隐发白。
    抬步上阶,正要迈入世子府邸的姬少典,倏忽停步,低头打了个喷嚏。
    他不自觉偏过头,扫了眼不远处的皇宫,听到脚步临近,又很快转头,看着那张顶着和自己相似面容的世子嫔,领着宫女款款行到身前。
    “邸下已在内等待许久,领相请。”
    姬少典收回思绪,跟在她身后走入府邸,一路抵达寝殿门前,世子嫔停下脚步,亲自替他拉开屋门。
    “邸下近日脾气急躁,不愿看见我等,还请领相费心。”
    姬少典略微侧脸,目光在她身上一掠而过,发现她不跟自己对视,唇角泛起若有似无的笑,进门尚未站稳,对上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
    世子身穿雪白寝衣,头发披散,双眼赤红,额角青筋迸起,像是个疯子,眼中映出他的身影,赤脚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嘶声喊道:“中宫娘娘来信告知,杀死大妃的人……不是父王宠爱的禧嫔,而是父王自己!领相,你一定知道真相!告诉孤!”
    姬少典眼睫微动,低身端坐他面前,顶着他吃人的目光,神情平静道:“臣心中也有疑惑,还请邸下解答。”
    “如此紧要之事,中宫殿是否说谎,邸下如何判明?”
    世子根本不答他的话,手指下滑,抓住他的袖摆,狠厉一拉,将他拉的身体前倾,逼视道:“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领相!”
    姬少典注视他近在咫尺的脸,将袖摆抽回,捏住他的手腕:“臣今早接到消息,仁河大君大获全胜,即将回朝。”
    他紧盯着世子双眼,答非所问:“世子不受殿下宠爱,岌岌可危,时至今日,仍不打算早做准备?”
    姬少典:“大妃生前,最爱的孙儿乃是邸下,邸下……难道想让大妃死不瞑目?”
    世子闻言,呼哧呼哧喘了会气,眼底血色更重。
    “……孤懂了。”
    天色还未完全暗去,却已昏沉。
    皇宫之内,大小路径之上,宫女匆匆而过,叽喳对话少了,表情一水僵硬,行至宣禧宫门外,被廊下练字的戚南看到,微微蹙眉。
    “什么事?”
    他身侧侍奉磨墨端茶的侍女,动作一顿。
    正趴在他膝上看他写字的阿兰,闻言转脸看他,眨巴眼睛。
    戚南摸了下阿兰的包包头,权作安抚,没等到npc回答,就见尚宫领着端托盘的罗真真,自拐角处快步而来。
    尚宫一来,两侧宫女顺势退下。
    “大君,仁河大君将要归朝,殿下要领中宫殿,禧嫔娘娘,映嫔娘娘与大君,亲自出宫去迎,尚衣局备了新衣,请大君立即更衣。”
    戚南目光微动,放下笔,霍然起身。
    夕阳的光摇曳,像是破碎的蛋黄伏在楼阁中。
    黄河拽着缰绳,远远望见城墙,与城墙下米粒一样的人影,挨近之后,发现那些人中为首的是绷着脸的高丽王,其后是几个看着眼熟或不眼熟的妃嫔,与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
    少年抬眼望来,与他对视。
    黄河心头一跳,觉得有点熟悉,从马上跳下给高丽王行了个礼,饶有兴趣看过去。
    “这位是——”
    高丽王:“离去数日,便不认识昊天了?”
    黄河一惊,抬眼看向戚南,对上一张没表情的脸,没看出什么,转脸笑道:“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话音落下,他眼光转向众人身后,没看到任文涛和董锦城,不自觉皱眉,却又见姬少典也没来,也没有其他人,意识到来的没有大臣,表情才缓和下来:“父王亲自来迎,儿臣受宠若惊。”
    高丽王上下打量他一会,颔首说道:“你大胜归来,宫中已备好筵席,为你庆贺。”
    黄河跟在高丽王身后,把缰绳随便一扔,看到周围侍卫的首领,是脸上带着刺青的薄文化,心头刚升起戒备,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下意识朝侧面一躲,发现是npc宫女,不知怎么挨近过来。
    黄河还没等反应,手里就被塞进一个纸团。
    他莫名其妙展开纸团,看到纸上的字迹陌生,挑了下眉,等到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骤变,再度在人群中寻到那个宫女,发现她跟在一个陌生的妃嫔身后,那人神情慌张,表情灵动,眼神怯怯的和他对视一瞬就低下头,和周围的npc相比很不一样,显然是个玩家。
    黄河憋着一口气,跟着高丽王回到皇宫,看到宫门口守着的众臣,以及众臣之前的姬少典,忙不迭几步走上去,抓住他的小臂道:“任文涛和董锦城呢?”
    话音未落,他的眼光先一步去看其他大臣,果然没有见到董锦城和任文涛,脸色登时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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