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诱引力[无限流]: 257、惊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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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舫步出了房间,面对了四张或迷茫、或惊恐、或不安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我们?的对手既然会?消灭证据,也就是说,我们?对于任务时间点的理解可能出现了偏差——基思可能早就完成了召唤恶魔的仪式,销毁了所有证据。”
    “他,或者被他召唤出来的恶魔,只是在等我们?来而已。”
    ……
    房间内的南极星两爪一摊,睡得无比香甜,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那个初见时逗弄着他的鼻尖,问“为什么要养小?耗子啊”的爱笑青年?,那个一心一意要结束游戏、回到现世?,生怕他的母亲继失去父亲后又失去他的年?轻人,已经?无端消失,无踪无影。
    第四天?的白昼结束了,他们?迎来了第五天?的日出。
    只是那白日被隐匿在漫天?的雾帐下,也被虚化了,分不清日和月的分别。
    基思牧师死了,但他们?还要做任务。
    江舫一笔一划地在教堂日志上记录。
    今日天?气:大雾。
    今日早8点气温:24度。
    一夜过去,他们?的搜寻进展异常缓慢。
    教堂内外,都是如此。
    他们?没能在教堂内搜索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也没能找回失踪的华偲偲。
    这东岸虽然是绝壁一座,但要靠南舟一个人靠双腿走遍,还是太吃力了。
    天?亮后,由于教堂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再?无其他痕迹可找,关俊良和班杭索性?结伴出去搜索,留江舫和宋海凝留在教堂之中看家。
    下午时分,南舟再?次按照规定时间,两手空空,第五次赴约,前往吊桥。
    这次,有人提前等在那里了。
    但等在那里的人却不是赵黎瑞,而是一个身量高?大、执事模样的陌生男人。
    他沉默地立在桥中,线条冷硬,像是一尊优雅健美的穿燕尾服的塑像。
    在看清来者的面容后,南舟站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是赵黎瑞?
    南舟注意到,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
    ……所以说,要送的是口?信?
    手信和礼品,可以交给新人来送。
    口?信,一定要是相对亲近、可信赖的人来送。
    但是,这仍然无法打消南舟心头?升起的丛丛疑云。
    燕尾服摘下礼帽,对自己深鞠一躬,把礼数做了个十足十。
    南舟则单刀直入:“平时和我们?交接的人呢?”
    燕尾服摆出十足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抱歉。前天?夜里,雪莱公?爵突然病倒,城堡里太忙了,没有可以用来送信的人手,浪费了基思牧师和您的时间,万分抱歉。公?爵昨天?晚上才苏醒,没有写信的力气,就拜托我来传一句口?信……”
    南舟又想到了昨夜。
    那扇全教堂唯一能和对岸形成呼应的阁楼窗户,那个和他遥遥相望的人影。
    ……疑影幢幢。
    南舟给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基思先生没有写信,只是问,公?爵身体怎么样。”
    “公?爵先生也有话对基思先生转达。”燕尾服男人答话的口?吻,也像是被铜浇铁铸过一样,“他说,您的心意,他收到了。‘那件事’,他会?去做的。”
    南舟问:“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燕尾服滴水不漏,“但是,公?爵先生知道?的事情,牧师先生一定知道?。”
    那名?基思牧师已经?凉了快24小?时了,就算他们?有心要问,也根本是无从问起。
    想到这里,南舟迈步跨上了吊桥。
    一步一晃,一步一进。
    每进一步,南舟都在想,要不要把这名?执事杀死在这里。
    杀掉他,就没有人能回去给公?爵报信了。
    这样的话,公?爵应该会?派人再?来询问。
    公?爵手下的仆役不多,能用来跑腿的,应该是新人。
    南舟急需确认他对岸的队友都安全无虞。
    他更担心,华偲偲因为某种原因,踏上了西岸。
    或者,可以尝试着把这个来自西岸、游戏体系以外的人,强行拖上东岸,测试一下如果过桥,会?有什么惩罚或者限制。
    但诸多念头?在他脑中转过,也只是转过。
    现在局势还没有恶化到不可控的局面,距离第七日还有两天?时间,他不能贸然杀死他,打草惊蛇。
    至于强拉他去东岸……
    首先,这人不是玩家,未必会?受到规则约束。
    其次,如果东岸只有南舟自己,平白多出了这么一个实?验体,他一定会?把他拖过去试一试。
    可现在不行。
    东岸有他的朋友,还有他的队员们?。
    他不怕触犯规则,怕的是连累别人。
    因此,当立在燕尾服面前时,南舟的口?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冷淡,似乎他胸中酝酿着的那些险恶计划浑然不存在似的:“公?爵先生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燕尾服老神在在:“没有了。”
    南舟:“和我们?一起来的人呢?”
    燕尾服施施然:“什么人?抱歉,我只对公?爵负责,不负责人事管理。”
    南舟:“‘那件事’到底是指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没有办法转达。”
    燕尾服依然坚持:“基思先生一定知道?。”
    ……对方显然是油盐不进。
    然而,未等南舟问出“昨天?夜里到现在有没有看到人过桥”,只听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南舟脸色一冷。
    华偲偲的声音!
    在东岸,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搜索的那片区域!
    然而,燕尾服却像是对这样骇人的惨叫司空见惯了似的,把礼帽抵在胸口?前,温和地俯身行礼:“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
    他的领带被南舟一把擒住。
    方才的冷静思考、精细盘算,如今全盘化为了冷淡的杀机。
    南舟单手扯稳他的领带,一脚踹上了他的膝盖。
    燕尾服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失了重,被掀翻在吊桥护栏之外。
    他登时被收紧的领带勒得脸红脖子粗,那优雅从容的余裕烟消云散,双眼暴凸,血丝绽满。
    他喉咙里发出“赫赫”的气音,徒劳地仰着脖子,去抓南舟的双手,两只脚在空中乱蹬,企图找到一个着力点。
    南舟放任他挣扎够了,把他往上一拎,让他的脚尖勉强能踩到吊桥外缘的木板。
    “……你要去哪里?”
    南舟没察觉到,此时自己的口?吻有多像江舫:“……我从头?问一遍。公?爵先生还有没有别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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