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王爷没有心: 第十九章 宫中失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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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宁宵埋头刨饭的空档,闻子瑜回来了。
    宁宵斜拉眼珠,瞅了他一眼。闻子瑜也看了看他,才将视线投向顾迟夜,抱着手恭敬道:“王爷,可还记得那错放烛台引致大火的宫女莞衣?”
    顾迟夜闲闲地挑着菜放进嘴里,头也没抬地问:“怎么了。”
    闻子瑜轻声道:“羽林卫照您吩咐,正要结果了她,那宫女忽然说,是有人告诉她要将烛台放上窗边,恰好那扇窗旁常有细风,无遮无拦地,吹倒了烛台,招来大火。”
    “…宫里…”宁宵好奇:“出事了?”
    顾迟夜未答,闻子瑜说:“紫宸殿走水,陛下受惊,这会儿太医正照料着。”
    顾迟夜顺手捻起一块蜂蜜甜糕塞宁宵嘴里,宁宵吞咽不及唔唔卡住,吐了甜糕直咳嗽,狠狠瞪一眼顾迟夜。摄政王警告的目光扫过来,他立刻敛旗息鼓,低下头乖乖吃东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怂胆小的前太子表示能屈能伸,不和姓顾的一般计较。
    “泽昕好端端活着,不劳殿下操心。”顾迟夜幽幽道。
    “……”宁宵咧开嘴角,冲他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冷冷怼回去:“是啊,他没死,我可真伤心。”
    摄政王脸色骤暗,沉沉地盯住他。宁宵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垂低脑袋,抱住手里糕点,专心仓鼠啮食。顾迟夜这人,喜怒无常,宁宵可算见识到了,上一秒还能亲自抱着他来吃东西,下一秒掐住他喉头,虎口收紧,逼得人难以呼吸。
    手中甜糕跌落,摔在地毡上,四分五裂地碎成了渣。宁宵按住他手腕,使劲往外拽,然而螳臂当车,他这只白斩鸡压根干不过身强体壮的摄政王。
    “以后…”顾迟夜逼近他。
    宁宵只能张嘴喘息,微弱稀薄的空气难以传至肺腑,他感到强烈的窒息,拼命地张大嘴。他不能死,他得活下去。顾迟夜攫住那双隐隐泛青的唇,淹没了宁宵最后一丝呼吸可能。
    宁宵瞪大眼,视线越过顾迟夜,正好望向闻子瑜。
    闻子瑜默默叹气,扭了头不敢多看。
    结束时宁宵整个儿软在顾迟夜怀里,一动不能动,空气争先恐后涌入喉头,他捂着胸口粗重喘息,呼吸太急促,呛得连连咳嗽,眼尾嫣红,被顾迟夜抱住,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不准在本王面前说这种话。”顾迟夜掐起他下颌,强迫般命令。
    “……”宁宵扭头,懒得搭理他。
    顾迟夜仿佛要把宁泽昕有多好多善良的观念强行灌输进他脑子里,喋喋不休道:“泽昕自幼不受先帝青睐,与庆妃久居冷宫,他不争不抢,从未嫉妒陷害你,甚至皇后逝世,也是庆妃将你视如己出。”
    “宁宵,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顾迟夜仿佛大义凛然地质问。
    宁宵忍了又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和两只王八计较没有意思,迟早这两个狗男男要付出代价。他沉默不言,只放在膝盖上两只手狠狠攥紧拳头,不停颤抖。
    终于,顾迟夜踏在了底线上:“你有哪里比得上他?”
    又是这句,无数次重复,无数次在他心口划刀子,无论有多少鲜血淋漓,顾迟夜总是看不见。他们虢夺他的皇位,践踏他的自尊,强要这副身子,还要把他狠狠踩进泥土才肯罢休?!
    啪——
    猝不及防的摄政王歪斜了脸。
    “王爷!”闻子瑜满脸惊愕,上前一步,被顾迟夜抬手拦住。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他手握滔天权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宁家的皇位,是他不愿意坐,拱手让人,否则就凭宁宵这个酒囊饭袋,又岂能守得住?!王爷侧颊印着一道鲜亮五指印。
    对面骤然发狠的前太子,怒目圆瞪,因愤怒胸膛剧烈起伏。
    这一个多月,无论顾迟夜如何欺负他,宁宵总是能躲便躲,躲不过便做小伏低,任由满怀恨意和报复的摄政王予取予求。像这样一下扇歪了王爷那张俊脸,实属罕见。
    闻子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宁宵完蛋了。
    上一个胆敢惹怒摄政王的人,坟头草已有三尺高。
    宁宵那一巴掌太用力,这会儿自己掌心都还震得微微发疼,他退开圆桌,对面那人的怒火若是化为实质,这会儿已将他碎尸万段。宁宵咽口唾沫,说好了要忍,到底没忍住。他望向顾迟夜身后那道房门。
    宁宵撒腿跑过去。
    人尚未挨着门槛,被一道重力狠狠拽回去,摔在地毡上。顾迟夜一把甩上门,就立在宁宵身前,居高临下地审视他。王爷很不爽,舌尖抵了抵破开的唇角:“宁宵,找死。”
    宁宵连呼吸都颤抖起来,强烈的恐惧让他无法动弹。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扇出去的巴掌,绝不能后悔。前太子强撑着自尊,冷笑道:“是,有本事你杀了我。”
    “顾迟夜,宁泽昕不是个东西,你也不是个东西!”反正难逃一死,他破罐子破摔,愤怒啐骂:“庆妃?呵,是我从前有眼无珠,在父皇告诫我勿要与那对母子走近时,我就该与他们分道扬镳!”
    “顾迟夜,你口口声声他们好,你替他们打抱不平,你心疼宁泽昕长居冷宫。我告诉你,当初没有我常去庆妃那里,他们母子俩连那个冬天都熬不过!”
    顾迟夜抬脚踹他屁股,宁宵连滚带爬窜到桌子下,一边躲藏一边色厉内荏地叫嚣:“庆妃出身微寒,一个下贱宫女,封他妃子已是天大恩裳,至于宁泽昕,宫女瞒着父皇诞下的孽种,父皇肯认他都算他九世修来的福分!”
    “我告诉你,顾迟夜,宁泽昕那样庶出的贱种,就是不配!不配做我大宁朝的皇帝!”
    顾迟夜怒气上头,拔下腰间长剑,剑势凌厉,狠狠挥向了宁宵。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宁宵没有躲,他甚至从桌下探出头,冰冷的目光觑视他。剑尖雪亮,不到半寸之距,险些划破宁宵喉头!
    闻子瑜惊呼:“王爷!”顾迟夜堪堪收手。
    宁宵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杀了我,”宁宵冷笑,“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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