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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见小侯爷多妩媚》 3、良夜(第1/2页)
半盏茶后,脚步声响起,仆妇上前一步,挑开帘子,儒雅秀气的青衣少年随着白露走进来,先是向榻上人行礼:“见过母亲。”
孙氏含笑摇了摇团扇,问了他几句冷热温饱的琐事。
他一板一眼地答了,又转身面向季青罗道:“见过二姐姐。”
随后又望向同他一胞出生的三姐,正欲开口,被季青罗不耐烦地重重一拽袖子:“有完没完啊,有什么礼一会儿再行,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一样,真是……有话问你。”
“那天季青雀到底去和谢世子干什么去了,真的只是说了话?”
出乎意料的是,季淮居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凝眸,露出些深思的神色。
满室寂静,进来送茶水的小丫鬟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蹑手蹑脚不敢出声,连孙氏都诧异坐起身,心想难道季青雀真的做了季淮都说不出口的事时,季淮终于慢吞吞地开口:
“不然还能如何?”
“……就这样?”
“就这样。”
孙氏笑倒在榻上,季青罗俏脸飞红,气的跺脚:“什么呀,什么呀,你不能早点说吗,你这慢吞吞的性格真的气死我了!”
季淮将季青罗扯皱的衣袖理平,抬起头,一张秀气的脸依然八风不动的,他拧着眉,很苦恼似地对季青罗道:“二姐姐。”
“什么事?”季青罗没好气地说。
“大姐姐是长姐,你直呼她的名字有违规矩……”
“……你出去!”
季淮欲言又止,非常忧愁地深深叹了口气,一一向屋里的三个女人行礼告辞,直气的季青罗七窍生烟,才终于转身离去。
听着季青罗在房间里还愤愤不平,季淮静立片刻,转身沿着回廊慢行,穿过垂花门时,小厮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少爷,走错了,这不是去书房的路。”
季淮点头,脚下不停:“我知道。”
“那少爷……”
“我要去见大姐姐。”
母亲孙氏嫁给季宣做填房时,大姐姐季青雀已经两岁了,能记事的年纪,便是孙氏有意讨好,也难生什么母女之情,连院子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孙氏不以为意,二姐季青罗却从小为母亲不平,处处和季青雀作对,她性子要强,季青雀却文弱,一家姐妹,偏偏水火不容。
二姐姐太要强,大姐姐又太柔弱,季淮常常为她们两人担心。
家里一堆女人,他这个唯一的男人,总该考虑的多些。
但是偏偏是最内向纤弱的大姐姐,做出了独自出门私会未婚夫这样的事来。
他当时听了季青雀在车里说的话便异常惊讶,没能及时劝告,更没想到她竟然……
想起那天的场景,小大人季淮微微有些脸红。
大齐男女大防虽比前朝更放松些,但是世族女子轻车简从独自出门私会外男也极为少见,几乎是只有不得志的书生写的话本里才有的事。
只是话本里所写的富贵景致,不过是发迹几十年的地方豪强,而盛京季氏,百年清贵,其中的森严规矩,又岂是旁人能凭空想出来的。
家里的几个姐姐里,大姐姐倒真是最喜欢看书写字的那一个……难道她真是看了那些胡说八道的话本吗?
季淮一面向季青雀的院落走去,一面忖,毫无自觉地又操起心来。
季青雀的院子里梨花雪白海棠红,花藤缠树,翠色如海,一年四季,花木不歇。
小厮上前敲门,片刻后,守门的婆子开了门,季青雀新提拔的丫鬟眠雨为他引路。
季青雀坐在窗边,披着一件飞鹤流云的淡绿曳地披肩,望着花木繁盛的院落,神色恍惚,竟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季淮的到来。
不过短短几天,她竟然瘦到了这个地步。衣上飞鹤翩翩,更衬出她的眉目羸弱。
季淮的心一下子便揪起来,他忧心地劝道:“大姐姐,春寒露重,小心着凉啊。”
季青雀回头,黑沉沉的眼珠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又望回院子里。
季淮便在心里轻轻哦了一声。
大姐姐果然和从前不同了。
方才那一眼,竟然像是把他看穿了一般。
和心里明白的人说话,总归不该兜圈子。那是在愚弄别人,也是在愚弄自己。
他想了想,直言道:“大姐姐想见谢世子,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纵使意动,也也该先同父亲母亲说一声才是,私下会面,总归不妥。那日没能劝住大姐姐,也是我的错……”
他说了几句便住口了,季青雀并没有听他说话。
季淮略略沉吟,走到窗边,顺着季青雀的目光望过去,院子里梨花如雪,烂漫明亮,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景象,并无什么奇异之处,他看了片刻,温和道:“大姐姐有心事?”
“我有什么能帮大姐姐的吗?”
没有得到回应,他不急也不恼,立在季青雀身边,耐心地等她说话。
十二岁的少年身姿挺秀,如一根青竹,任凭风雨也不能催折,小小年纪,却偏偏有一种可以托付的气质。
季淮和季青珠是同胞姐弟,季青珠天真烂漫,季淮却聪慧过人,自幼过目不忘,仿佛天生比旁人多生几个心眼,国子监的大儒都说季淮可堪大用前途无量,唯一的缺点便是他性格温吞,做什么都慢吞吞的,经常把二姐季青罗这样的急性子气的跳脚。
聪明人大多锋芒毕露,他偏生例外,凡事都周全稳重,待家里人更是样样妥帖,娘胎里带出来的恭顺仁厚脾气,孝顺母亲,景仰父亲,怕二姐姐惹事,怕大姐姐吃亏,怕三姐姐太傻,样样操心。
季青雀嫁人,是他高头大马一路送嫁到谢府,也是他从来不曾忘记守寡的异母姐姐,年年都雷打不动的往谢府里送东西,一年更丰厚过一年。只是季青雀心里有恨,一次也没有打开过。
直到他的死讯传来。
季青雀第一次开了库房,打开落满灰尘的箱子,里面都是季淮这些年给她送的东西,大大小小,全部都是按着时节给她准备的,按着她在家里的喜好,分毫不差。
一鸣惊人的神童,白玉兰花下为姐姐们作画的安静少年,国难当头临危受命的御史,从容赴死面不改色的殉城臣子。
临死还在为她担忧的,她的弟弟。
烛火摇曳,夏雨铺天盖地,季青雀抱着季淮画给她的家宴游春图,大哭失声。
良久之后,连屋里的下人都在心里讶异难道少爷也跟着大小姐一起发起呆来了,季淮的声音才温雅平静地响起:“那大姐姐好生养病,我便不打扰了。”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莫说是十二岁,便是活到三十二岁,有这般涵养的人也百里挑一。
季淮被眠雨送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季青雀依然静静坐在窗下,一动也不动。
到底是什么事呢。他有点担忧地想,莫非……是与谢世子的婚事有什么风言风语吗?
季淮不知道他走后,季青雀一直坐到半夜。
期间眠雨进来,问大小姐要不要点灯,被拒绝后便悄然离去,静静合上门。
院子里传来其他人问眠雨的声音,只寥寥几句话,便又回归静谧。
空气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梨花香,院子里梨花雪白繁茂,月光下如一段水洗的锦缎,在枝头铺开。
她十五岁时院里原来是种的这些花木吗。
谢府以武封爵,不喜这些柔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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