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女配复活后[穿书]: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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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椿苗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又一次被抛下了。
    她站在铁笼子里,看看外面的穆玉,再看看不远处被妖怪们推搡到拍卖台上的唐沅沅。
    那凡人小姑娘脸色煞白,却又咬牙露出坚强无惧的神情。只有在对上穆玉视线时,才泄露出几丝脆弱和委屈。
    朦胧纱衣下,少女单薄的肩头微微颤抖。
    似是求助,似是依赖。
    隔了人声鼎沸,他们之间仿佛有条细细的线,将他们静默地连接在一起。
    椿苗看着穆玉衣袖下悄然攥紧的手,茫然地回想,事情到底是哪一天开始发生改变的呢?
    ——也许是遇到唐沅沅的那一天。
    ……
    穆玉自小患有耳疾,听不见丁点声音。
    他性格阴郁,从不与人接触,总是独自来往于门派之中,似乎除了修炼,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分心。
    师父们也时常头疼,穆玉这性子,不知道是好是坏,一旦他决定好做一件事,谁也拦不住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师父们挡杀师父。
    除了椿苗。
    椿苗是他唯一的朋友。
    她会在他被同门欺负时出手相助,不惜被罚跪一整日。会在秘境中挺身为他挡下身后的袭击。
    他也会在匆匆前进时,停下自己从不停留的步伐,驻足等待她。或是在没人的时候,笨拙地尝试念她名字。
    椿苗以为,他们之间是特殊的。
    及笄那天,师父打趣说要将她许给穆玉。椿苗听得不好意思,又在穆玉投来询问的目光时愈发紧张。她别开脸,少年却不依不饶地一直盯着她——他就是这样,只要决定好做某件事,就一定要得到结果才肯罢休。
    最后椿苗在他的目光中渐渐羞恼,想着大家一起丢人得了,写给他看。
    “师父们让我嫁给你。”
    穆玉一愣。
    椿苗侧眸去看他,少年模样姣好,漂亮的下颌线一路连接至耳垂。他耳朵也红了起来。
    那是他的面无表情第一次被打碎。
    椿苗心中一动。
    她喜欢穆玉。
    她觉得他们的未来应该就像师父们安排的那样了,但这一切都在三个月前偏离轨迹。
    三个月前,穆玉得到了个机缘,治好了耳疾。
    人生中初次听见声音,少年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十分痛苦。
    各种各样的喧嚣一同挤入识海,虫鸣、鸟啼、流水,或是椿苗说话。他根本分辨不清什么是什么,只觉得嘈杂混乱,头疼欲裂。
    椿苗只好带他远离了城镇,他对声音过于敏感,她就尽量闭嘴不说话。
    尽管如此,穆玉还是没有好转,愈发憔悴。
    这时候,他们听见了唐沅沅的笑声。
    干净动听,银铃一般。
    穆玉绷紧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像是沙漠中的旅者终于找到水源一般,不受控制地靠拢了过去。
    他们在溪边见到了来踏青的唐沅沅。
    凡人少女娇艳活泼,坐在圆石上,赤着双足,洁白的脚趾踢着溪水,在粼粼波光中眉眼弯弯。笑盈盈看过来时,世界好像竖起无形的墙壁,将椿苗悄无声息地排开在二人之外。
    只有在唐沅沅身边,听见唐沅沅声音,穆玉的痛苦才会平息。
    椿苗想,有的故事,从一开头便能知晓结局了。
    就像自己与穆玉,是这么多年的真心换真心,但唐沅沅与穆玉,从一开始便不一样。
    更何况这之后,自己离开了三个月。
    ……
    唐沅沅出生阴年阴月阴时,是上好的修炼材料,妖邪们觊觎她已久,给她打上了掳掠标记。
    于是妖族侵袭那日,椿苗转移了标记,与她互换身份,替她被掳走。
    斩妖除魔乃是修士分内之事。
    下山游历的这段时间,椿苗与穆玉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事。为的是能够摸出妖物巢穴,将其一网打尽。
    她身上带有特制的宝玉,穆玉的罗盘能与之共鸣找寻到她。所以椿苗一如既往摸清了巢穴的内部结构,探出妖族数量,等着穆玉三日后寻来。
    但这次,穆玉没来。
    后面的事,是少年刚才站在她笼子前,磕磕巴巴告诉她的。
    他说话依然说不太好,却比刚恢复听力那会儿流畅多了,估摸着这几个月没少与唐沅沅对话。
    穆玉说,约好除妖那日,唐沅沅与母亲争吵,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进了妖山。
    椿苗身怀修为,在妖族面前姑且能够自保。唐沅沅却只是一介凡人,一旦在妖山遇袭,毫无招架之力。
    穆玉只好先去了妖山寻人。
    等他赶回妖巢的时候,椿苗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想到,他这一个选择会让椿苗道种被夺,修为全失。
    单论实力而言,椿苗并非打不赢那些小妖怪,而是架不住对方的车轮战,她最后因力竭而战败。那些妖怪尝到了她的厉害,怕她不老实,便挖了她道种带她来到妖界。
    穆玉方才找到她那一刻,一向冷淡的眸子几乎凝起冰碴子。
    仿佛被她支离破碎的灵脉燎得痛,唇线抿直,背后剑光凛冽。
    然后。
    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在唐沅沅被推上拍卖台的瞬间,转移了方向。
    ……
    这里是个巨大的活物卖场,一排排叠起的铁笼子像是巨大又绝望的监牢。
    少年似乎忘了还被关在铁笼中的椿苗,灰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台上,他一贯面无表情,此刻却拧着眉,牙咬得极紧。
    椿苗不由得问了一声:“你带唐姑娘一起来妖界了?”
    “……”他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边,过了许久,才回答了一声,“嗯。”
    能让独来独往的穆玉答应同行,椿苗也是在帮他挡下袭击后,才做到的。
    “你有没有告诉她,这里很危险,不能到处乱跑?”
    “……有。”
    少年长睫微微垂下,失神了片刻。
    昨夜他特意告诉了唐沅沅今日有要事,不能带她,她乖乖呆在客栈,不要乱跑,以免引起妖族注意。
    唐沅沅喝了些妖族特制的石蔸酿,双颊微红,带着酒气趴在他肩膀上说:“说了不许叫我唐姑娘,叫我小汤圆。”
    “……”
    穆玉没吭声。
    少女干脆双手一搂他脖子,像是发现了个感兴趣的玩具。
    “你叫我小汤圆,你叫了我就答应。”
    她温暖的吐息拂过耳畔,少年顿时身体紧绷,尽可能简单扼要:“明日要去找苗苗。”
    “不管!”唐沅沅打断他,微醺着耍赖,“你叫我一声小汤圆,叫了我就答应。”
    “……”
    僵持了几息,少年败下阵来:“……小汤圆。”
    他自小患有耳疾,没法学习说话,现在只能说得勉勉强强,声音却像寒潭里的水,凛然清冽。唐沅沅怔了片刻,将脑袋靠了过去,与他贴在一起。
    “嗯。”她轻声回答,“我答应你,但是,你以后都只许叫我小汤圆。”
    眼前似乎又浮现起那时的场景,少年的注意力只在椿苗这里停留了片刻,便回到台上。
    这会儿把唐沅沅推上台的蛇妖已经吆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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