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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七爷》 78、番外 后来(第2/3页)
回去的路上,乌溪终于忍不住问景七道:“我有时?总觉得自己愚钝,老?师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听不懂的,想不到你们竟十分投缘。”
景七顿了顿,忽然?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那?么实在呢?”
乌溪挑挑眉,只听景七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和他什么都没说,从我嘴里出去的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乌溪就愣住,景七摇头笑道:“你那?老?师也一?样?,他自己都不懂的话,你怎么能听得懂?哄着你玩罢了。这日子过着,哪来那?么多深刻的东西?,我不明白我说了什么,他能接上话,说明他也不明白我说了什么,我们俩一?对一?句,不过闲的无?聊消磨时?光罢了,装神弄鬼么……有时?候也是?种乐趣,等你上了年纪就明白了。”
有时?候信仰和心里的神话,坍塌得让人十分惆怅,而慢慢地,这种惆怅堆砌起来,一?个孩子便长大成人了。
大贤者说要离开云游,第二日便留书走了,十分干净利落。
后来,南疆选出了新的巫童,是?个四岁的小男孩,名字叫做路塔,有一?双大眼?睛,好看极了,乖乖巧巧的,从来不哭闹,练武的筋骨不如乌溪,却是?很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
景七干脆认了他当儿子,可真玩闹到一?处去,也就不知道谁是?老?子谁是?儿子了。
路塔聪明,聪明孩子一?般好奇心都重,慢慢地,他发?现老?师对爹爹虽然?好,也很“严厉”。比如会逼着爹爹吃他不爱吃的东西?,不让他睡太多,不给他喝凉凉的甜汤。
终于有一?天,在趁老?师出去,爹爹又把自己碗里的蛇肉扔到他碗里的时?候,路塔就忍不住问了:“他们说你以前在大庆是?很大很大的官,你为什么怕老?师呢?”
景七继续用筷子扒拉着,脸色如常地道:“我怕他做什么?”
路塔就伸出指头一?个一?个地数,老?师不让你这个,老?师不让你那?个,一?二三四五六七,简直让人发?指。他奇怪的是?,为什么爹爹总是?那?么好欺负,说什么是?什么,虽然?下回还犯,但?承认错误态度总是?很端正?,于是?路塔就问出来了。
景七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笑道:“他人都是?我的,自然?就让着些呗。”
随后这世?上最没谱的老?爹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道:“路塔呀,爹爹跟你说,想当个好男人,首先你得有肚量,媳妇闹闹小脾气,这非常正?常,不跟你闹还能跟谁闹呢?你不容着他,还能容着谁呢?”
路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景七又道:“你的人,要照顾好了,不能惹他生气,真惹了他生气,就放下身?段,好好哄着,这也没什么难的,谁的媳妇谁心疼,你看你老?师一?天到晚,吃顿饭都有人来打断,挺不容易的,我多哄哄他,也应该的。”
路塔又点?点?头,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门口叫道:“老?师。”
景七整个人就僵成了一?块人型石头。
半晌才回过头去,看着倚在门口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乌溪挤出一?个笑脸:“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咋走路都没声息的呢。
不知为什么,尽管听了解释,这一?刻,路塔还是?觉得爹爹有点?怂。
第二日,路塔一?早晨没看见爹爹,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发?现他刚起来,动作有些微妙的不协调,脸上还有倦容。
路塔这回留了个心眼?,没去多嘴问,听小侍阿青说,昨晚大巫把门关上,谁也不让来打扰,他半夜起来上茅厕,不小心经过,竟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
路塔想起爹爹衣领下露出的若隐若现的一?块青紫痕迹,悄悄地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地去做他的功课了。
心想,老?师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奈何桥的另一边
前生?赫连翊
记忆像是一张布满了窟窿的槁木,看上去吸附了很多东西,其实光阴划过,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便容易叫人忘记了。人的一辈子,比朝菌长,比蟪蛄长,总是一路走,一路丢失。
只是恍然看见什么东西,那些经年的记忆才被触动、震荡出来,打着陈旧的烙印,思量不得。
那一日大雨滂沱,赫连翊就想起了景北渊。
想起很多年前,父皇亲自将他抱进宫里来时,那牙换到一半、说话还漏风的小东西,像瓷做的,瞳子晶亮,是个那么好看的小玩意。
景北渊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时间长了,赫连翊发现,这小家伙不单长得好,还天生就有眼力见儿,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知道怎么讨人喜欢,因为年幼寄养宫中,而带出那么几分自然而然的懂事的小心翼翼……仿佛和他同病相怜。
小心翼翼地试探、接近,随后如这无底深宫中的两只凑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小动物一样。
相依为命。
而今已而叫皱纹爬上皮肤的赫连翊站在上书房的窗边,看着外面几乎被雨冲洗白了的天地,心里念及这四个字,像是有根连着筋骨血脉的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泛起酸涩难言的疼。
孩子们一天一天地长大起来,不知何时起,赫连翊觉得那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总带着些许微妙难言的东西,他便明白了,北渊是喜欢着自己的——不像兄弟朋友,而如男欢女爱。
他一开始觉得诧异,后来也就明白了——这世道,这天下,这朝堂,这纷纷扰扰,除了自己,他还能喜欢谁呢?这吃人的地方,连“信任”尚且难言,何况倾心呢?
而自己呢?大概也如他一样……赫连翊独自将这件事翻过来掉过去地琢磨了许久,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纵然将来父皇下令,将哪个达官贵人家的女儿指给自己做妃子,能有多少感情呢?
那日选秀,他远远地经过,扫过一眼,看见那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少女们,心里忽然觉得,若以后有了太子妃,好像和她也没什么话好说。
整个熙熙攘攘的宫阙,赫连翊发现,其实和每个人的关系,归根到底,都变成了这么一句浅薄而冰冷的言语——没什么话好说。
他思量了三日,决定放纵自己的感情,就爱他……试一试。
雨声在耳畔机械地想着,赫连翊眼睛瞥见灰白的天空,努力想着,那时候自己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情和他在一起,隐约记得那种极隐秘的快乐。
赫连翊茫然地想起,那些温暖的午后,攥着他的手,并肩靠在东宫里那棵大槐树下小憩,醒过来一偏头,就能见着他的睡颜的那感觉,似乎也将整颗心撑得满满的,一瞬间恍惚生出“就这样和他一辈子”的念头。
那些念头来得太快,也走得太快,快到如今想起来,赫连翊都不记得,那是曾经自己心里的东西。
后来呢?他问自己,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景北渊离了宫,回到自己的王府,少年们都长大成人,野心随着身体一起拉长长大,慢慢地,故人也都面目全非。
景北渊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赫连翊觉得自己是爱他的,那么一个通透美好的人,怎么能不爱呢?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又隐隐地害怕起那人来,无论自己起了什么心思,只消一个眼神,一个若有若无的暗示,那人便能心领神会,便能替他办来。
赫连翊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不是特别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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