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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楼空春色晚(重生)》 77、第七十七章(第1/2页)
四?目相对,岑骥脸色一?僵,原本右侧身?子朝下,又往里转了转,好似要藏住带有白翳的右眼,可很快又想到那?是徒劳的,停在当中,一?时?无措。
出?生入死也面不改色的人,眼中竟有一?瞬的慌张。
可毕竟是见?惯了风浪的人,岑骥很快平静,从垂眼转而正?视她,嘴角挂着?淡淡的戏谑和自嘲。
喘气声都听不到,李燕燕只觉放在腰间的大?手缓缓离开,心的一?部分也跟着?被抽走,于是本属于心脏的位置,就只有绵延的、迟钝的痛还留恋不舍。
岑骥利落地翻身?坐起,单手撑在垫子上,叹了口气,淡道:“你想到了什么就一?定要马上说出?来么?”
话是这么说,他看着?也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只是低垂着?头,笑了声,说:“……还是和从前一?般,最会扫兴。”
“我……可我不是……”
李燕燕想要解释,可一?开口,才发现鼻子很酸、眼眶很痒,急忙侧过脸,用力眨眼,才没有掉下泪来。
岑骥不看她,嘟囔了句“好热”,冲着?外间高喊:“人呢?!都死哪儿去了?上茶,快点!”
刚才一?阵折腾,李燕燕袍带有些松散,听见?岑骥叫人,慌忙低头整理。
刚理得七八分好,将将能见?人,训练有素的宫女?们便已?提壶入室,转眼功夫就布上了新茶。
有宫女?要帮二人倒茶,岑骥不耐烦地挥手,亲自动手斟满一?杯,举起来一?饮而尽,又接连饮了两杯,抬眼瞥见?立在一?旁的宫女?,皱眉道:“你们平日太?闲了吗?都杵这儿干嘛呢?”
岑骥经常冷着?张脸,宫女?们平素就很怕这位新登基的帝王,这会儿见?他无故找茬,更加惊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还是李燕燕看不过,解围道:“先退下吧,有事再叫你们。”
宫女?们感激地朝她致礼,急不可待地退下了。
李燕燕干咳两下,缓声说:“你和我生气,吓唬她们干嘛?”
岑骥默了默,忽然轻笑:“那?我是该吓你?”
“不好看,”他指指右眼,“我知道,你说你害怕……不给你看了,你又不肯,你到底要我怎样?……我能怎样?”
岑骥又喝了一?杯水,重重放下杯子,开始解衣,脱去外袍中衣,里衣的带子一?扯就松开,裸露出?坚实的上身?。
“难看的也不止是这只眼睛……这儿,这儿,还有背后,从前就没给我留下几块好地方,这些年?又添了不少新伤,更没法?看了……”
岑骥肩背处分布着?许多陈年?旧伤,有些已?经淡到只剩一?条白痕,可如他所说,分别的几年?里,又增加了很多新伤:之前腰间的伤口,成了一?道狰狞红痕,背后一?条斜贯的疤痕,胸膛上更是被剜去了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肉……
这几年?,岑骥经历了什么……
军报上总是只有短短几个字,她知道他活下来,便短暂安心,尽管有时?也会去想,但真实的战况比她最可怖的想像也还要惨烈百倍,惨烈到事后去看愈合了的伤口,也依旧触目惊心。
李燕燕不由闭上眼,强行忍住起伏心绪。
岑骥定定看着?李燕燕,平静道:“怕吗?……不想吓你,可是,怕也没法?子。”
他反而笑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吓人,总不能藏一?辈子……多看看吧,看多了也许习惯——”
他话还没说完,被扑过来的李燕燕抱住,紧紧搂在脖子上,于是后面的话也再难以继续,只得叹息。
李燕燕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别说气话。你这样讲,伤痕又不会平白消失,还不是只能叫我难过……你存心想叫我难过,是不是?”
“你会为我难过么……”岑骥低低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怎么不会?”李燕燕抬头看他,“那?时?我想赶你走,才故意那?样说,我也很伤心的……”
到了这种时?刻,话语的力量微乎其微,李燕燕干脆在岑骥右眼上重重亲了几下:“你眼里白翳,我不是真的怕。你在我心里是很好很好的,那?些皮肉伤痕,我见?了只会心疼,怎么可能会嫌弃呢……倒是你,从前经常嫌弃我……”
“真的,”她扳正?岑骥的脸,迫使他也看她,“我从没怕过那?块白翳,我甚至……”
甚至感激,好像那?已?经成了前世今生的一?个标记,让她能记住从哪里来,要回到哪儿去。
她说的有些激动,身?体不由微微颤抖,风中飘絮一?般,看起来柔婉可怜。
岑骥默了下,还是伸手将人紧紧按入怀里。
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了。
当初赶他走,是为了和崔道衡在一?起,还是为了辅佐她的皇兄?
这次难得有机会将她带到承平堡,洛阳却风云突变,等到他想放弃时?,她却又追过来,情意缠绵……是真的转变了心意,还是别的什么?
岑骥面色不改,心思却几番变动,可是怀抱着?她,最终也只能他先心软。
岑骥轻轻拍在她背上,折衷道:“今日是我过激,和你道歉……以后,我们都不提从前那?些事了吧。”
他还是不信她,李燕燕心想。
也难怪岑骥不信,她说的话不假,可她也的确另有所图——她来到此处,是为了要灭掉一?个国,要将他从高处不胜寒的位子上拉下来。
麻衣道人关于岑骥的预言,李燕燕始终放在心上,如今,前半段已?经实现,后半段,必须由她去促成了。
在那?之前……她心里装着?的许许多多的事,压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那?些事,仍然不能对他倾吐啊。
所以,李燕燕也只是默默叹气,却对眼前人说:“好。现在我们好好的,从前的过错,谁是谁非,以后都不许再提了。”
李燕燕转了转眼,问:“……那?如果不小心提起,要怎么罚?”
不等岑骥回答,她又抢先说:“不小心说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必须做到!”
孩子气的赌咒,却多少算是她心虚给自己留的后路。岑骥知她诡计多端,只是淡笑,轻轻“嗯”了一?声。
“太?阳落山了,这回是真该传膳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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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守着?界线,谁也不提及那?次波折,倒也相处的融洽。
李燕燕不免想起几年?前,刚到白石山的那?段日子,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像世间最平凡不过的夫妻,过着?男主外女?主内的闲淡日子,勤劳的丈夫早出?晚归,贤惠的妻子在家里安守。
只是细究起来又不一?样……
从前和现在,岑骥操持的生计都动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当初和眼下,她都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意接近他。
而无论是在白石山,还是在洛阳,他们也都不是真正?的夫妻。
虽然两国已?经就大?婚一?事交换过了国书,淮南也遣派使节、护送嫁妆入魏,可岑骥坚持要等魏晋一?战结局分定才行大?婚之礼。
魏晋间几场大?战,魏国军中几乎人人有父兄亲朋死伤在晋军手下,岑骥刚一?即位就要与晋国开战,既是遵承古存茂遗旨,也是响应民心。新帝不急于大?婚,更是昭显了战意坚定,颇是为他赢得了些民望。
换了她在岑骥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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