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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楼空春色晚(重生)》 69、第六十九章(第1/2页)
宗玮是李燕燕一手?提拔上来的得?力下属,如今官至黄门侍郎,这几年侍奉李燕燕可谓是毕恭毕敬,但宗玮为人城府很深,八面玲珑,叫人摸不太透,李燕燕也始终没有完全信任他。
今日他少见的直言,李燕燕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宗玮一是借这事向她表忠心,另外也是……
她感?叹:“你和小春共事颇多,我还?以?为……是我疏忽了……你倒是很替小春着想……”
宗玮一晒,却摇了摇头,说:“殿下快别说了。不合适,臣的年纪……”
宗玮年过四旬,鳏居十?多年,亡妻生的长子和小春差不多同样?年纪……
若是从前做侍女的小春也就罢了,可小春现在不单是长公主?府家丞,又是大司马郑国昌唯一的义?女……宗玮想必也觉无望,故而从没表露过这份心思?。
李燕燕笑了下,转而说起其?他的事:“……宗侍郎不愿意让小春跟进?来,是也以?为本宫凶多吉少?”
宗玮凑到近前,小声?说:“哪有的事,赵王一定不会对长公主?怎样?,可对我们底下人嘛……那可不好说,所以?还?是我来了。”
李燕燕想,他说的不无道理,便又问正事:“外面什么情形?”
宗玮声?音压的更低:“您出事后立刻有人回报崔大人,今晚,最晚明天崔大人就该得?着信儿了。臣随魏军过来后,严家丞也带剩下的人撤了,她说她要直奔扬州,见大司马,请他从旁斡旋。所有人都牢记您的吩咐——首要保证粮仓安全,决不能让外人插手?。”
“嗯……”
李燕燕最关心的事就是囤积的粮食,得?知底下人听令行事,粮仓还?在掌握中……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下,她终于?稍感?心安。
宗玮讲完了正事,退后两?步,道:“严家丞怕殿下住不惯,叫臣把怜青、惜翠都带过来服侍您了。”
李燕燕笑了:“有劳你了。罢了,隔墙有耳,我也不与你多说……你就和我一样?,在这儿安心当个俘虏吧。”
宗玮笑说不敢,退下了。
他刚走,侍女就来问李燕燕需要什么。
一早起来准备所谓的和谈,被迷晕了带走,折腾到大半夜,又气又累……和宗玮说话时还?不觉得?,一静下来,李燕燕顿感?疲惫不堪。
她揉了揉额角,起身坐到妆台前:“不用了,叫怜青、惜翠来给?我梳头。”
侍女应是,小步退下,裙摆擦着地面,窸窸窣窣。
已到了后半夜,妆台前孤烛摇曳、火光昏暗,叫人打不起精神。李燕燕很是萎靡不振,困意一波波上涌,头也不住地要往下坠。
太累了,她闭上干涩的双眼……
……
有人来到身后,悄无声?息托起她的头发,分成小绺,一点点,耐心地梳顺……
李燕燕半睡半醒,眼皮沉重到怎么都抬不起来,“嗯”了一声?,叫:“怜青。”……后面要说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怜青的手?抖了下,低声?说了句什么,李燕燕没听清。
最后的最后,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抱起了她,轻放到睡榻上。
陷入了一团柔软,李燕燕舒服地翻了个身,呼吸渐渐均匀平缓。
……
羽睫轻抬,映入眼帘是陌生的墙壁。
这是哪儿?
李燕燕眨眨眼,混乱的头脑渐渐清楚,这才意识到身后传来男人的气息,不禁一凛,眼神向下扫去。
还?好,里衣穿的规规矩矩,被子也盖得?严实。
岑骥似乎真的遵守了诺言……
李燕燕僵硬地翻了个身。
岑骥躺在外侧,身体板正,高大的身躯只占据了睡塌的一个边——从前他睡觉就很规矩,几乎总保持着一个姿势,李燕燕曾经问过他会不会不舒服,岑骥只是答“习惯了”。
不过,岑骥的手?却没在被子里,而是放在她身侧,握着她的一缕乌发,发丝末端如水般流淌在指间,看上去缠绵旖旎。
李燕燕心里的褶皱好像被抚平了些,她轻叹,发出低低的“嗯”声?。
岑骥立刻睁眼。
刚睡醒的他,眼中像是蒙了一层薄雾,湿漉漉的,不似平日里冷硬坚毅,反而有些脆弱迷茫。
两?厢对视,李燕燕不自在地咳了下,错开眼,后知后觉道:“昨日,我打你了……我还?是第?一次打人。”
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在盛怒下会这样?,好像遇见岑骥,她所有的情绪都会变得?更为激烈。
似睡似醒,她声?音比寻常低哑,细细软软的音色,入耳几乎像是在撒娇。
岑骥轻笑了下,转成平躺,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生气……”
“也是,”他自嘲,“从前你就算生气,也不敢在我面前显露……你有求于?人的时候,总是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曲意逢迎,百依百顺,其?实心里根本不是那么想的,把我当成大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燕燕伸手?,去抽被岑骥握在掌心的头发:“你如果真是傻子,我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成为你手?中的俘虏了。”
岑骥明明没看这边,却能灵巧避开她的手?,紧紧绕住发丝,不叫她得?逞。
“燕燕,”他叹,“你对别人有所求的时候,也是那样?的吗?”
李燕燕越发执着地去拉头发,一边嘟囔着:“我又不总需要求人,现在都是旁人有求于?我……”
还?是扯不出!
她一时赌气,几乎想要叫侍女们进?来,好好瞧瞧岑骥无赖纠缠的样?子!——可转念一想,除了怜青、惜翠,这里都是岑骥的人,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越发无赖了!”李燕燕气闷,放弃了拉扯,也平躺下,直直盯着棚顶。
岑骥却也松开了,轻笑了声?,问:“当初为什么假作醉酒赶我走?就为了和崔道衡双宿双栖?”
李燕燕又是一惊,半晌,闷闷道:“……你怎知是作假?”
岑骥扭头看她:“你真醉酒时睡得?很死,根本没那么多话,更不会随便拉一个人就吐露心声?。”
李燕燕愣了下,问:“你当时就看出来了?”
“没有……”岑骥眉眼深深,“当时气到心胆俱裂,回魏州后,又立刻转去打洛阳……直到后来,攻入洛阳城,中了毒箭,我以?为自己快死了,却忽然想到了这件事,一直不解的事情,也想明白了。”
“躺了快两?个月,醒过来却听说你招崔道衡为驸马,已经大婚完毕……那时我想,也许我还?是死了更好。”
“说笑罢了,总归是没死,活下来还?能再遇着好事。”岑骥轻声?说。
李燕燕没说话,却想起了更久远的一件事。
她缓缓坐起,盯着岑骥,不满道:“所以?我并没有打呼磨牙蹬腿打人!”
岑骥愣了下,“噗嗤”一笑,眼睛闪了闪:“……你还?记得?呢。”
记得?。
她都记得?,初见时凶巴巴的岑骥,雪崩里竭力救她的岑骥,虽然威胁了很多但从没落到实处的岑骥……那些愉快不愉快的过往,发怒时的脸,分手?时落在她额头上的轻吻,以?及那句“对不起”。
有些不能消受,李燕燕忽然有想哭的感?觉,慌忙错开眼,另起话头问:“后来?……你遇上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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