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科举): 145、第145章: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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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殿内一应装饰皆华贵非常,处处彰显着皇家的风范。
    殿内的柱子用料乃是大理石。
    为了?看着气派,石柱外面都贴了?一层薄薄的金片。
    每每大朝会时,一众官员们到此参拜帝王、奏事?进言,站在这奢华恢弘的大殿之上,都能有一种天子威重的感觉。
    然而,就在今日,却有一官员血洒太和殿。
    这人便是鸿胪寺的五品官员郭槐。
    郭槐乃是寒门出身,好容易考中了?进士,在京中熬了?十多年?,直到如今却是已经年?近五十,也不?过?只是鸿胪寺一名五品小官。
    在朝廷各部之中,鸿胪寺像来是个冷衙门,没?有什么实权。
    而郭槐身为鸿胪寺的官员,品阶又不?高?,在雍京这个处处是权贵的地方,更是默默无名。
    但是,却就是这个郭槐,居然当?着满朝文武,一再?反驳户部左侍郎钱卓然所言税改之事?。
    更是多番执拗的进言元化帝,拿着祖宗规矩的名头,以死相迫元化帝改变主意,阻拦税改之事?。
    最后?在元化帝跟文武百官的面前,这郭槐还是一头撞在了?这太和殿的石柱上。
    血,顺着金灿灿的石柱往下流……
    郭槐的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随即偏倒在地。
    “大胆!”
    在郭槐撞上石柱的那一瞬间,御前侍卫总领薛海一声怒喝。
    在萧穆言还是三皇子之时,薛海便跟随左右,乃是萧穆言最为信任的侍卫。
    待萧穆言承继帝位,这薛海也随之被提任为内廷侍卫总领,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工作?。
    今日乃是大朝会,薛海亦是随着元化帝前来了?太和殿。
    毕竟他?也是正三品的官阶,大朝会时也许站班的。
    只是薛海总归是个武将,不?同于?文官们的弯弯绕绕,他?却是个沉默寡言的直爽之人。
    先前虽然看着徐景跟钱卓然等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薛海也是听着罢了?。
    毕竟他?跟随元化帝多年?,早已猜到此事?萧穆言心中早有决断,遂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然而却哪里晓得那位鸿胪寺的郭槐最后?竟然以死相迫,甚至还直直地撞上了?太和殿的石柱子。
    这下薛海怒了?。
    胆敢在御前如此行径,显然是他?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御前的一应安全和意外事?故,都是他?们的职能范围,如此见着有官员在这太和殿内、在元化帝御前自戕,其实对他?们这些侍卫是并不?愿意见到的。
    “臣等失职,竟然让此人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见着郭槐倒下,薛海立马出列,跪拜在地上,道:“微臣斗胆,还请圣上移驾,臣等自会处理殿内之事?。”
    薛海心里暗暗叫苦。
    这太和殿乃是整个皇宫的正殿,位于?整个皇宫地脉的中心,据说这皇宫地下乃有一条龙脉,而这太和殿,却是修在了?地下龙脉的眼珠上,象征着华朝的权柄。
    而现在有人血染当?场,横死于?此,元化帝自然心中不?悦。
    这也太晦气了?。
    只希望陛下至于?因着这事?迁怒于?他?这个侍卫总领。
    “移驾?”
    元化帝却是眉尖一挑,双目森然地扫了?一眼殿内的文武官员,冷冷一笑,说道:“好一个以死进谏,朕便在这里瞧着,尔等到底是意欲何为!”
    这话说得是极重了?。
    而且听着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将那死谏的郭槐和殿内所有的文武官员比作?一路人了?。
    这自然是一众文武官员们都担当?不?起的。
    “臣等不?敢。”
    站班的官员们,就连身为阁臣宰辅的孙惟德、杜允文等人都忙俯身下拜,诚惶诚恐地叩首请罪。
    “哼!不?敢?”
    元化帝也不?喊众人起身,却是冷哼道:“我看有人倒是大胆的很!我看这人是鸿胪寺……”
    他?话说到这里,却是将目光移向了?跪在一侧的鸿胪寺卿苟德明。
    苟德明原本就没?有想到郭槐会在今日这般说话行事?。
    早在郭槐出言反驳钱卓然税改之策的时候,苟德明便频频给眼神示意,要他?不?要多事?。
    然而却不?想,在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郭槐,今日却似吃了?雄心豹子胆一般,直接对他?毫不?理睬,甚至最后?说出死谏之言。
    虽然不?知郭槐为何今日如此行事?,但好歹乃是鸿胪寺的官员,他?身为鸿胪寺卿,此刻亦是心惊胆战,生怕元化帝迁怒于?鸿胪寺。
    现下,见着元化帝话语中点?到‘鸿胪寺’,苟德明更是面色如土,连忙叩首请罪:“陛下息怒,微臣御下不?严,惊扰了?陛下,还望吾皇恕罪。”
    “你确是有罪!”
    元化帝瞥了?俯身在地的苟德明一眼,语气尽是冰冷:“鸿胪寺本该是最为知礼节、守规矩的,而今你任鸿胪寺卿,麾下竟有如此大胆妄为之人,朕看你是无能至极。”
    这话说得算比较重了?,苟德明更是抖似筛糠,额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滴。
    “微臣知罪,还望陛下息怒。”
    见着苟德明叩首请罪,元化帝目色一转,扫了?一圈大殿内的一众官员,道:“鸿胪寺卿苟德明失职,降职留用,鸿胪寺一众官员罚俸半年?。”
    听着元化帝轻飘飘地处置了?鸿胪寺一番,苟德明心里又是庆幸,又是暗恼。
    庆幸的是在现下龙颜大怒之时,他?还能全身而退。
    毕竟若是元化帝一气之下,发落了?他?这个鸿胪寺卿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虽然是降职了?,但好歹没?有性命之忧,也仍然可以在朝为官,这已经算是万幸了?。
    此外,苟德明也还是有些恼怒的。
    虽然郭槐乃是鸿胪寺的人,但今日之事?他?也从未料到,现下郭槐死谏,然而于?他?、于?鸿胪寺而言,其实都是无辜遭受牵累。
    这又让他?如何不?恼、不?恨那郭槐。
    “臣叩谢吾皇隆恩。”
    虽然心中复杂非常,但苟德明及一众鸿胪寺官员也丝毫不?敢带在面上,忙叩首道。
    “陛下,此人仍有气息。”
    这时,却听闻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转目看去,却是上前去准备处理尸首的侍卫探了?一下鼻息,竟是发现郭槐并未一头撞死。
    “哦?”
    闻言,元化帝眉尖一扬,眯了?眯双目,斜眼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郭槐。
    不?仅是萧穆言,整个殿内的所有人,听到那侍卫的这句话,都将目光和心神放在了?那以头撞柱,以死进谏的郭槐身上。
    此时的郭槐显然已经晕死了?过?去。
    金柱上的鲜血已经顺着柱子流了?下来,只在柱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金灿灿的大柱子,上面乃是鲜红的血迹,看着颜色浓郁,甚至还有几?分夺目之感,只是却又带着些许诡秘。
    郭槐倒在地上,额上仍是有血不?断地往外流,不?过?这么一会的功夫,就见郭槐的半张脸已经染满了?鲜血,甚至他?头部附近的地砖也尽是血痕。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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