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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美人病抱寒霜剑》 极乐莲极花界(第8/18页)
东西,自然要与喜爱的人分享。
这景泰蓝的香盒既然是他家的,若哥哥喜欢,那温恪大可委屈一下自己,装模作样地认真读两天书,将香木从父亲那儿讨来,赠与哥哥。
他偏头望向魏殳,却见那人垂着眼帘,一言不发,脸色仿佛有些苍白。
魏殳闭了闭眼。
明明是坐在鼎泰号的竹舍间,他却觉得自己恍然回到了七年前的听香水榭。
优昙婆罗可怖的香气令他窒息,嗅觉仿佛又失灵了。眼前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血红的火焰之外,唯有焦褐的飞灰。
魏殳掐着手心,以期用疼痛来竭力保持冷静与清醒。许久之后,他才发觉温小郎君正担忧地望着自己。魏殳无力应对,只好勉强笑了笑,低声道:
“……无妨。”
温恪皱起眉,哥哥看起来可不像“无妨”的样子。
温小郎君很唐突地握住那人的手。哥哥明明紧紧攥着拳,可他轻轻一握,那修长好看的手指却很无力地在自己掌心松开。
魏殳的指尖比平时更冷,温恪觉得自己简直像握着一块冰;可他的手心红痕一片,湿漉漉的,反而像在盗汗。
折柳会仍在继续,展台边的红衣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介绍道:
“贵霜人以火为德,优昙婆罗既然贵为彼国至宝,自然不惧烈火——不仅不怕,香木反而能在烈焰中浴火重生。”
她取出一枚火折,轻轻擦亮:“这便是鉴定优昙婆罗真伪的唯一方式——火焚。”
言罢,在众宾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红衣少女将这不值钱的火折子抛入装着价值连城的贵霜国宝的香盒。
众人瞠目结舌。会场中,几百双眼睛紧紧盯着那团烈焰,既是担忧,又是惊悸,似乎惧怕那千年难得一寸的香木就要在火中毁于一旦了。
香盒内衬的雪缎事先浸过鲸脂,方寸大小的玉台上,烈火熊熊燃烧。火光映得玉台变为桃花般的绯色,而那一汪绕着玉台的水流,依旧清波荡漾。
水与火交相辉映,众人被如此景象深深震慑了。
火焰足足燃烧了三刻钟,香盒中的雪缎早已焚为灰烬。
红衣少女取过银叶夹,从匣子里将一寸枯炭般的东西拈出。
优昙婆罗木上冉冉升起青白色的烟雾,这香木果然在火中毫发无损,它的黑色甚至更为深邃迷人,隐约反射着油亮的乌光。
仍有客人不愿相信。红衣少女取来银刀,在这灼烫的枯木上刮下一点香粉。
粉末是与焚烧之前别无二致的苍碧色,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温恪望着翠色的香粉,笑着捏了捏魏殳的手心。哥哥知道的真多,那日在酒楼上,果然没在诓他。
红衣少女重新燃上香粉,微笑着说:
“底价铜板一文,请诸君折柳竞价。”
在座的客人一听鼎泰号的报价,纷纷哗然。
虽然这所谓的“优昙婆罗”看起来确实神奇,可这鉴定贵霜国宝的方法终究不过鼎泰号的一面之词而已。
不过鼎泰号的声名在外,愿意相信那红衣少女所言的依旧不在少数。短短数息之间,这一寸优昙婆罗木的价格已哄抬至一万三千枚金铢。
乌兰朵怒气腾腾,冷笑一声,啪地折下柳枝,将马鞭甩在矮几上。
花瓶中的机簧轻轻一响,那名红衣少女立时收到客人的报价,微笑道:
“天字一号雅间的客人,出价五万金铢。”
众人闻言,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小小一寸香木真假尚未可知,掷金铢一万三千已算是挥金如土了,现在竟有人一下子抬到五万金?!
雅间的序号是按入场前所付“折柳令”的高低来安排的,分“天地玄黄”四等。天字第一号,自然是入场费给得最多的那一位。却不知这位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出手如此阔绰。
会场内一时鸦雀无声。
半晌后,那红衣少女手中机括一响,她低头瞧了一眼,报价道:
“……黄字十三号客人,出价五万零一枚金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黄字号坐着的大多是前来看热闹的小康之家,从未听说过其中有谁能有如此财力参与压轴物品的竞价。
乌兰朵闻言一愣,气得脸色薄红。她汉语虽然不好,可这些最基本的数字还是听得懂的。
方才她见场中一片安静,本以为胜券在握,眼看就要立下一件大功,岂料半路遭人横插一脚,当即怒得柳眉倒竖。
对方明晃晃的矛头已指向自己,乌兰朵咽不下这口气。她冷声质问道:
“五万零一,好大的口气。这么多钱,你拿得出手吗?”
天字第一号的神秘人一发话,众人才听出竟是个小姑娘。姑娘音调奇怪,咬字含糊,似乎不太像是中原人,不由惊异更甚。
那边厢沉默了一会,不消片刻功夫,一名白衣童子从帘内走出,将一张票子递给折柳会的侍者。
这是全国通用的一张宝钞,盖着鼎泰号钱庄的红色票戳,作不得假。
乌兰朵不料对方真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气得说不出话来。天字第一号的客人不说话,黄字十三号的却出言了。说话的是位青年,众人只闻一个低沉好听的声音淡淡道:
“我听闻纯正血统的贵霜王室,都有着如优昙婆罗香粉般纯澈的翡翠色眼眸。恰巧贵霜王有一位钟爱的王女,年方十四,擅骑术,驭汗血马。莫非阁下便是贵霜王的小女儿,乌兰朵殿下么?”
对方抬价相激,又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乌兰朵娇蛮任性,自然不怕他,索性坦然承认道:
“不错。既知本宫乃贵霜王女,你还敢同本宫争我贵霜至宝?好大的胆子。”
那人轻笑一声:“鼎泰号有鼎泰号的规矩。所有拍品,不论来宾身份,一律价高者得。何况两国盟约尚在,如今您在我朝疆土,还请殿下慎言。”
会场中隐隐响起一片嘈嘈切切的交谈,显然不曾料到那位给出最高“折柳令”的神秘客人,竟是贵霜王女。
如今看来,这优昙婆罗的真假已不言而喻了。
乌兰朵年纪尚小,冲动易怒。现下她在异国领土吃了个闷亏,却也不得不按人家的规矩行事。
既然这贵霜国宝确凿是真品,会场中诸位富商纷纷慷慨解囊,折柳竞价。
天赐良机摆在眼前,又哪里有人不想一试皇家风雅?
很快,这小小的一寸香木被抬到金铢十万。
此时坐在黄字十三号的,正是临沂安氏姐弟与温苏斋。方才那位出价的客人,便是安广厦了。
温苏斋端着茶盏,笑问安月明:“大东家参与自家拍卖,抬高这优昙婆罗的价钱,不怕坏了底下的规矩?”
安月明不以为然道:“出价的不是我,而是广厦。鼎泰号虽然是安氏的产业,却不是安氏男丁的——可倘若无人与广厦竞价,当真买下这优昙婆罗,也无伤大雅。”
她啪地展开一柄苏工折扇,挑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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