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病抱寒霜剑: 明灯照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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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魏殳那么讨厌温有道,也不知他潜入温府想做什么。温小郎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悚然一惊,拼命挣动起来。

    他的劲儿很大,魏殳一时有些按不住他,只好贴着温恪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冷然道:“老实点。”

    微微的气流抚过耳畔,是和魏殳的冷峻截然不同的湿软。温恪抿着唇,耳尖一热,气得直想咬他一口。

    魏殳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低声淡淡道:“我不杀人。”

    温恪脊背一僵,渐渐放松下来。

    里间主客寒暄一阵,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

    终于,安广厦微微一叹,说到了外面二人想听的东西:“不知澡雪他……”

    温有道似乎早就等着他有此一问,无奈地笑道:“这孩子向来爱游山玩水,我也由着他的性子,管不住他。”

    温恪只觉得魏殳锢着他的手忽然微微一颤,整个人如拉开的弓弦一样绷紧。

    里间传来瓷器相触的轻响,安广厦似乎笑了:“自远游公谢世,家父便立下规矩,安氏子孙未及加冠,不得出临沂。这些年,澡雪有劳平章大人费心了。”

    温恪听得皱起眉。安广厦对魏殳弃置不顾,竟还有这样一段隐衷。

    安广厦似乎犹豫片刻,商量着道:“在下想带澡雪回临沂,不知平章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温有道抚掌笑答:“固所愿也。”

    对面的人似乎笑了:“平章大人若有所需,临沂安氏自当鼎力相助。”

    这安广厦既敢拿临沂安氏作保,原来还是安氏下一任的家主。

    温恪才安分了没一会儿,又很不老实地动来动去。魏殳微微蹙眉,却见这人一矮身,挣扎着抽出手,塞了一样东西在他怀里。

    那是一只绿檀木匣,小巧可爱。魏殳后撤半步,冷眼瞧着。

    他们从相遇开始,一直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敌对状态。如今温恪竟主动送出东西,魏殳颇有些忌惮,似乎生怕小盒中猝然飞出银针暗器,自然不愿意接下。

    二人对视片刻,温小郎君先败下阵来。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装着的,竟是花花绿绿的各色果脯。

    魏殳愣怔片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俩人说来滑稽,一个是术业不精的刺客,一个是以德报怨的人质。

    人质将嘴上勒着的布条解下,很有些沮丧。他安静地捡起一段树枝,在地上画:

    哥哥要和安广厦走吗?

    温恪面色一惭,这字歪歪扭扭的,实在很难看。魏殳看了好一会儿才读懂,他敛下眸子,像是有些难过,微微摇了摇头。

    温恪眼睛一亮,不走便很好。他将土抹平,尽力把字写端正些:

    为什么安广厦说……你受我爹的照顾?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温恪抬起头,却见魏殳捡起一段树枝,也在温恪的字边上画了个圈。

    他画的不是字,却是一枚棋。

    魏殳轻轻一哂:“温有道的话,从来只能信一半。我也曾是一枚有用的棋子。安氏手中有的不仅仅是权力。鼎泰号的铺子开遍大江南北,若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如今他顺利地与临沂安氏结交,这枚无用的棋,恰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温恪似懂非懂。魏殳执枯枝的手一顿,似乎想继续往下写,最终只是将枯枝一横,抹平泥灰。

    温有道和安广厦二人交谈了一个多时辰,竟对优昙婆罗只字未提。

    魏殳冷笑。

    也对,这贵霜国宝对于温有道来说,只不过是笼络人心的工具而已。所有埋藏在这稀世奇香背后的肮脏龌龊的血污,都随着听香水榭那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除了他,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再记得。

    里间的交谈已结束了。

    魏殳无缘无故私闯民宅,温小郎君没有喊人将他当场拿下,已算给足了面子。若再要求温恪将这事隐瞒下去,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岂料温小郎君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哥哥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今日之事——连同上午……弹珠的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都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沈绰不算。

    魏殳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谢:“魏某欠小郎君一个人情,来日必定相报。”

    天色已然昏黑,二人蹲在墙角,都有些饿了。温恪咬着青梅干,见魏殳要走,便将果盒推到他面前。魏殳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低下头,挑了其中最小的一个。

    果皮有些涩,微酸过后,是意外的甜。

    微末的香气很快在春风里飘散了。

    魏殳看着那顶竹车,眼底一片冰凉。七年来的恨与泪被一声不吭地吞回腹中,他一面逼迫自己冷静,一面却将煞气毕现的饮冰解下,紧紧揽在怀里。

    青牛悠然前行,悦耳的铜铎声懒洋洋地在晚风中回荡。竹辇行至十丈开外,车毂咔地一响,稳稳停在温府门前。

    魏殳隐在一株槐杨树后,只见一名白衣童子从那青牛背上跃下,侍立一旁,恭敬地将车帘卷起。

    自竹车上下来的,是一名气度高雅、玉树临风的青年。在夕阳的绯色下,那袭云峰色的麻衣像是为他修颀的身姿蒙上一层疏淡的月影。

    沾染着优昙婆罗香气的车主人很年轻,绝不会是温有道。

    一只乌鸫呀呀地叫着,栖在树枝上。温府内迎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翁,像是温府的管家。管家恭请车主人入府内。

    胭脂色的晚霞笼着春长巷,那青年掀起袍摆,缓步入内。层叠交错的衣袂间,忽然闪出一枚溢彩流光的坠子,坠子下悬着烟青色丝绦,仿佛一缕淡淡的山岚。

    饮冰凉浸浸地贴在心口,魏殳倒退半步,难以置信——那带着优昙婆罗香气的人,竟是安广厦。

    昔日的谈笑如在目前。多年未见,他却恍然已不认得这少时好友了。

    温恪端着一小盒什锦果脯,路过温有道书房前。一只橘猫本团在门边打瞌睡,眯眼见了小郎君,哧溜一下绕去他腿边,毫不怜惜地将衣摆的罗料挠得脱了丝。

    温恪被猫挠得烦了,索性弯腰将它抱起来。

    这橘猫很胖,像一只猪崽一样在温恪怀里不安分地扭来扭去。温恪满脸嫌弃:

    “宇文喵喵,你吃的什么?又重了这么多。”

    橘猫佯装没听见。人和猫鬼鬼祟祟地往温有道书房内瞟了一眼,见主人家不在,这才放心大胆地跨过门槛。

    温恪将猫堆在桌上,打开果盒,吃了一枚杏子干。

    酸枝木的书案上,整整齐齐地码放了一叠帖子。温恪凑过去一瞧,第一张帖子落款处,正写着“豫章陈高义”几个挺秀的大字。

    温恪有些疑惑。行香雅集所见的陈高义分明是个孤傲任诞的名士。这名士流连山水之间,与平章大人素无往来,不知为何今日要给温府递拜帖。

    温恪见外面没人,偷偷摸摸把帖子翻开,一目十行地扫过去,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陈高义看着高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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