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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今夕何夕》 15、15(第1/1页)
临下班时,季霆被从外院紧急转到他们科室的一位危重病人给绊住了。这位病患背景特殊,院长亲自来探视并紧急召开会诊,神外一众医生无人敢按点走人。
两家长辈听闻两个小辈说有要事相商,无人缺席今晚的聚会。
地点定在毫无新意的平京饭店,这是陶溪和跟季霆这帮小辈儿从小跟着大人们吃到大的饭店,院儿里但凡有谁家办喜事请客吃饭,都会安排在这里。
男主角的迟到让女主角不得不独自扛旗,陶溪和虽不怯场,但这样的事情要她一个人开口,到底怪异。
宣布之前,她最后一次发消息给忙碌的季医生,问他:“那我说了???”
季霆收到信息后,找了个由子离席。他走到安静的地方给陶溪和回电话,说:“这种事情让你一个人来说,算怎么回事儿?”
陶溪和并不抱怨她眼下自己的处境,只乖巧地问季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给个主意呗,我听你的。”
季霆不用问也知道,长辈们自然是猜到了苗头,今晚必定死盯着陶溪和一通接一通的盘问。
他面对空旷的天台站着,看着寒风追起白大褂的下摆,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宿命感。
他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时刻竟比他当初决定要成为一名医生时,要更让他感到焦灼。
“你把手机给你爷爷吧,我来说。”冷风拂面,季霆的声音被吹散。
陶溪和照做,站在陶老爷子身侧,微低着头。
陶老爷子疑惑地接过手机,眉头蹙了不到五秒钟,展开笑颜,继而郑重点头,最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季霆认为自己表达的还算妥当,又提出过几天他休假会按规矩再亲自上门提亲。
一番话说完,心境犹如一汪淤堵已久的雨水倾斜而下,他的心倏然间空了。
今后要来填满的是他跟陶溪和的婚姻。他不知前路是悲还是喜,这颗心又能用在陶溪和身上几分,迷惘中,想起昨夜陶溪和伏在他肩头的情形,他一阵唏嘘,他目前唯一抓得住的竟只有这一丝欲念。
就在季霆百感交集的时候,陶老爷子的“好”字落地,又用一声指令掀起他空心里的新浪潮。
“季霆啊,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开个免提,你把刚刚跟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吧,也让你父母听听……”
季霆:“……”
“那个……不用了吧,他还有工作要忙呢,爷爷你转述吧。”
听筒里传来陶溪和清脆的声音,季霆骤然得救。
那边挂了电话,他放下手机,逆着风而行,将这份焦灼留在这个孤独的冷夜。
回到温暖的室内,他给陶溪和发了个“优秀”的表情包过去。
这个表情是陶溪和之前发给他,他私下收藏的,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用上。
陶老爷子即刻就把季霆的话告知在座的各位,身居高位多年,他提炼精华的超强概括能力始终不减,季霆说了足足两分钟一千多字的话,他两句话就总结到位——
季霆倾慕溪和多年,但喜不自知,最近他俩相处密切,情感一触即发不可自拔,现在季霆想向溪和求婚。
“求婚?爷爷你听错了吧。我们俩是商量好……”
“是求婚。”陶老爷子拉住陶溪和的手,“你已经同意是一回事儿,他自己要求这个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姑娘家家的,尽管矜持一点儿,他要求,那就让他求。”
陶溪和:“……”
她跟陶老爷子对视,这只老狐狸眼睛里的东西,她越看心里越敞亮。她丝毫没觉得羞涩,倒是想光明正大地赞一赞这位优秀队友。
季父季母赴宴之前,做过许多种心理建设,夫妻俩也想了不同结果的应对机制。甚至是想到,如果这两人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这么着急忙慌地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想对策,他们俩又该怎么表态。
季父原本心中存疑,毕竟季霆不久前才刚跟他表过态,说自己对陶溪和的心思并没到这个份儿上,现在听陶老爷子用了个“喜不自知”,他豁然开朗。
他这个耿直到无可救药的儿子到底不是个虚伪小人,既行得了欺负溪和的事,自然有他或许言不明但一定存在的理,他口中的鬼迷心窍,看来还真是有迹可循。
本就有意撮合,现在心想事成的两家长辈在温馨的氛围中举杯同庆,共同期待两位小辈接下来的婚事。
季霆缺席了今晚的重要场合,出于想了解事情的后续走向,长辈们是何态度,回到院儿里后,第一时间就跟陶溪和碰了头。
陶溪和冒着严寒来赴约,一上车把外头的大衣脱掉,里面穿的是睡衣。
季霆见状,后悔大半夜把她给叫出来。
“除了现在你得向我求婚,其余的跟我们俩设想的一模一样。”关于求婚的事情,陶溪和已经事先发消息跟他解释过,说这应该是陶老爷子自作主张的结论。
季霆也没解释自己到底说没说,这会儿缓过神来,点点头道:“求吧,该求的。”
“别了吧。”陶溪和挠了挠头,“你为难,我也尴尬。”
“你尴尬什么?心里想着别人,所以尴尬?”季霆笑一下,从兜里抹了颗糖出来,头偏到一边看窗外,单手把糖从糖衣里剥出来塞进嘴巴里。
陶溪和接话道:“我只是不喜欢流于表面的形式。”
季霆回头看她,她垂着头,手藏在置放在腿上的大衣里,这句话音调暗沉,她人也消沉。她的睡衣是黑色的,款式简约,很显气质,她刚洗完澡,身上散发有清淡的高级的香气。
“孟君宁走了,你魂儿也跟着走了?”季霆话说的重,手却伸过去,在她的大衣里找她的手。
陶溪和暖烘烘的手一下子就被他骨节微凉的手抓住,她侧头看他,“干嘛?”
季霆跟她对视,将她的手从大衣里拿出来,把一颗糖塞进她掌心。
“我不吃,我讨厌薄荷。”她把糖扔回他怀里,头扭到一边。
“你生哪门子气?气我提你伤心事儿还是气我今儿晚上没到场?”季霆当是哄小孩儿,语气放软。
陶溪和没吱声。
“不喜欢薄荷,那那天我嘴里的糖是被谁给吃了?”季霆戳戳她的胳膊。
陶溪和回过头,张开嘴“啊”一声,“剥给我。”
季霆一愣,兀自低头笑了笑,随后两根手指熟练地一撮,一颗糖就从糖纸里钻出半截来。他送到陶溪和嘴边,“先给你赔个罪,今儿不该让你一个人。”
“用不着。”陶溪和咬住糖,发现他那颗已经被他吃完,于是又问他:“你还想吃吗?”
季霆摇摇头:“我就是有点困,提提神,今儿特别累。”
“那再吃一颗吧。”陶溪和把嘴送过去,强行把糖还到他嘴里,然后对他说:“我是真不喜欢薄荷的味道,你吃吧,别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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