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侧: 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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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毫再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他心有懊悔面上不敢表露出来,恭恭敬敬地跟在玉辇旁同去御花园,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可能这真的是命。
    荀嫔出身容貌样样出众,但三选一也成不了皇后。
    她百般张罗想和皇上见一面,到头来旁人睡一觉就白捡了个大便宜。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自己也不算对不起这位主子。
    柳承炎很少留意陈毫身边的小太监,隐约记得这个木头是陈毫带的小徒弟,随意一问,得知他是四五岁家里吃不起饭,索性送进宫里混个差事,阉了也比饿死强。
    “那你父母现在可吃得饱了?”
    木头说话时有些憨态,摇一摇头。
    “我入宫第三年饿死了,发大洪水,种的庄稼全没了。”
    陈毫真想削这木头脑袋一巴掌。
    在皇上面前提这些晦气事干什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柳承炎反而坐直许多。
    他哪怕被困在藩王府里,也始终衣食无忧。
    活生生饿死这件事,一直不真实。
    木头这样被设法送进宫里避难躲灾的宫女太监,真实数目恐怕令人心惊。
    他一听到这些,就想起被败坏到空空荡荡的国库,还有那扇五千两的窗户。
    一个木匠在京郊的奢靡花园,能救济数千人喝一碗哪怕掺着砂子的糙米粥,能救活多少婴儿的命。
    闭着眼享乐容易,扛起整个国家的兴衰该有多难?
    陈毫察觉出来什么,忙扬起笑道:“陛下,太液池到了,您看这岸边的花全开了,还有好些蜻蜓蝴蝶呢!”
    少年回过神,下了轿辇往远处一瞥,果真看见烟波缥缈的湖中央停着一叶小舟。
    “那是金嫔?”
    木头老实道:“是,她没用宫里的画舫,而是管打捞水草的老公公借了艘渔船,时不时去湖上晒太阳吹风。”
    “你怎么给她送的茶礼?”
    小太监露出窘迫的老实神情:“奴送去储秀宫了,没来太液池。”
    “奴这就去叫公公划船过去叫她?”
    “不必了,”柳承炎一扬袖子,转身往湖畔深处行去:“朕自己转转。”
    一来到旷野,心神都与春风撞了满怀。
    他喜欢开阔疏朗的外界,平日在宫殿里呆太久,真放松下来走入云杉林的小径里,有说不出的快意。
    仆从识趣地远远跟在后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柳承炎一面散着步,一面召来太液池的宫人,问有关这金嫔的事。
    老嬷嬷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几年御花园日益颓唐,只是偶尔有妃子过来,太液池过于僻静,平日也不会有贵客来。
    但金嫔入宫两个月之后,先是去各宫各殿里同所有人碰了个脸熟,一问宫里嬷嬷闲来无事可以来这里,先是没事去御花园里喂松鼠雉鸡吃松子,后来御花园玩倦了,见初春里湖冰未化,便特意换了厚毡靴子去冰上散步,还凿了小洞试着钓鱼。
    柳承炎听到这,眉头一扬。
    “钓着了没?”
    老嬷嬷忍笑道:“溅了一脸水,放跑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嫔娘娘待我们……极好。”老嬷嬷放低声音道:“老奴手上的冻疮被她瞧见了,转日她就央太医开了药膏给我,果真有效。”
    “哪怕是御花园里扫落叶的小太监,她见他面黄肌瘦,也会贴心地嘱咐宫婢多带些馒头糕点接济。”
    柳承炎本来只打算来这转一圈就走,听到这里才起了兴趣。
    “朕还真想见见她。”
    老嬷嬷盼着金嫔能有好报,忙不迭道:“她平日这个时辰醒了,兴许已经在往回划船了?”
    “船上就她一个人?不怕摔进湖里?”
    “听说自幼在湘江边长大,水性很好。”
    言语之际,有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倒。
    “奴婢不知圣驾来临,替娘娘告罪一声!”
    柳承炎笑道:“她睡醒了没有?”
    “已经快划回来了,马上!”
    “走。”
    此刻正是申时一刻,午后的热意消散大片,又并未接近暮时,晴空万里湛蓝如画,远处还有水鸟张开双翼飘然飞过。
    梳着双螺髻的少女原本优哉游哉地划着船,略近些瞧见岸上全是人,终于慌了神。
    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她正迟疑着,小宫女摇光高高举起手用力挥动,就差大喊快过来。
    再加快速度猛划几下,岸边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
    ——竟有成群的宫女太监簇拥着一抹明黄身影,那还能是谁?!
    少女这会儿生怕是皇上要捉了她问罪,划到岸边时苦着脸欲哭无泪,却瞧见那明黄色的影子向她走了过来,越来越近。
    完蛋了,要被拉去午门砍头了。
    娘啊,你记得给闺女我烧点话本!
    她一手抓着船沿紧张到手心冒汗,再一抬头刚好瞧见少年的脸庞。
    眉如深墨,眸如寒星,哪怕仅是含着一缕笑意,也俊朗到让人失神。
    她本来想好了讨饶的词,真看见他时呆了一刻,反而说不出话了。
    柳承炎心情很好:“睡得如何?”
    “做……做了好几个梦,”金嫔打了个喷嚏,一掩袖船桨掉进水里,更有些狼狈:“陛下见笑了。”
    他们本已履了婚约,只差洞房花烛一回。
    但这次初见来得太突然,完全在两人意料之外。
    “来。”他俯身伸手,用力一带把她拉上岸:“当心脚下。”
    金嫔上岸了脑子才转过来,一撩裙子就要跪,旁边摇光很配合得噗通跪下来。
    “行了,起来。”柳承炎把人二度拎起来,示意宫女帮她拍裙侧的灰土:“也不看这里都是泥泞,冒失。”
    “你叫什么名字?”
    “金盈欢,”少女反应过来什么,伸手一捂头,惶然道:“谢陛下宽宏。”
    她不捂还好,一遮柳承炎才反应过来,她梳的是未出嫁的发式。
    那样确实轻简方便,少了妇人的沉稳庄重,显得很俏丽。
    他和她一样生在水乡,一人在湘一人在楚,连口音都很像。
    此刻本可以再问些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嫔冷不丁被吓一跳,这会儿还跟惊呆的小麻雀似得,未必机灵。
    柳承炎哭笑不得。
    这儿本是他的后苑,他也原本是为了政事才预先过来一趟,哪想到自己反而像个不速之客,扰了她的春日。
    金盈欢自知今天能保住脑袋是运气好,怂怂地立在一边也不敢多吭声,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还是小皇帝先打破了沉默。
    “饿了吗?”
    她很没出息地点点头。
    “饿了。”
    估计是饿醒的。
    柳承炎又问:“想吃点什么?”
    金盈欢本来让宫里小厨房做了核桃豆包,舍不得这会儿分给他吃,想了想小声道:“……都行。”
    柳承炎一瞧她在看湖,心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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