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太狠心: 第四章 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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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一个女孩蹲在一颗花树下,吭哧吭哧地刨土,指甲劈开露出鲜红的软肉,她也没顾上,没一会儿地上已经有了一个坑,指头上溢出了血珠,被女孩随手擦在衣服上。
    待手上的泥土都擦净,她才拿过一旁的包袱,仔细地打开,灰布落下露出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褐色坛子,坛口用黄纸封了口,黄纸上绘了咒文,密密麻麻的。
    女孩的手刚放在坛子上,里面就响起来砰砰砰的声音。然而女孩毫不害怕地拍了拍坛身,近乎温柔地道“阿娘,这里是盛京,你生前一直想回故里看一看,琴儿把你埋在花树下,也算了了你的心愿。”
    浓密的黑发下看不清她的脸,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藏在阿娘的肚子里,阿娘因你而死,阿爹也早疯魔了,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这个家就剩我和你了,阿娘一直想要个男孩,我就叫你一声弟弟吧。”
    她将骨灰坛放入坑中,轻唤了一声“弟弟,你陪着阿娘下地狱去吧!”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恨意。坛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噼里啪啦在里面乱撞,女孩冷漠地一点一点地合上土,就地磕了三个头。
    骨灰坛里面的其实都已经算不上人了,阿娘死时面目狰狞,七窍流血,身上的皮肉枯朽如粗糙的老木,肚子高高地鼓起来,哪有一点幼时温柔美丽的影子。
    再没有人会唤她一声琴儿了,她一脸漠然地在尸体旁架起了柴堆,点燃了火。
    那被爹娘企盼已久的怪物弟弟从熊熊烈火中爬了出来,一出来就试图往她身体里钻,被她一把扯住扔进了泡菜坛子,黑糊糊的一团还没有巴掌大,摔在了酸气冲天的坛底上,猫一般在坛子里撞来撞去。
    一个怪物,祸害了她的爹娘,毁了这个家,居然还想害她!家里供奉着的邪神像被她砸烂,挂着的符咒被她扯下来封在坛口。里面的怪物没了动静,被她一脚踢到祭堂底下。大火燃烧着,她蹲在火堆旁,静默不语。
    手上被烫出来几个大水泡,火辣辣地疼。
    几个人突然出现在火堆旁,女孩漠然地看了一眼,清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死寂,额头青紫一片。
    “小姑娘,节哀。”有个人蹲在她旁边,宽厚的手掌摸上她的头,被她躲开。
    那人也没气恼柔和道“小姑娘你母亲死时,你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她盯着烈火,什么也没说,烈火燃尽,只剩下一堆灰烬。
    男人将骨灰聚拢起来“你母亲是为大义而死,你该铭记这份仇恨,把它报应在该报应的人身上去。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女孩嘶吼着挥开他的手“滚!别碰我娘的骨灰!”
    男人站起身来,叹息道“这是今年的第九百八十一具实验体,最完美,魔神发育得最完整的一个,居然也没撑过去。”
    今年还未过半,就已经死了九百多个母亲,九百多个孩子,这些触目惊心的数据只值得别人的一丝叹息,许琴觉得可笑至极。她近乎神经质地想,看吧,阿娘,你们心心念念每天供奉的神明的就是这么对你的,神明若曾眷顾于你,你不会死,我也不会疯!
    男人们将神像碎片、符咒收拾走,就要离开了。忽听女孩问“他不回来看一看吗?”
    母亲死了,因为他种下的魔胎死了,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疯魔一样爱着他的女人死了,他都不回来看一看吗?
    男人停顿了下,半晌才回道,充满仰慕和崇敬“使徒大人自有重要的事要忙,我等听从命令来查看魔神,没想到你母亲也没挺过去。”男人半真半假的叹了口气“小姑娘,节哀。”说完就走了。
    待人走后,她从祭堂底下掏出来坛子,将阿娘的骨灰搂在里面,重新用符咒封上。新生的魔神没有血液供养,虚弱地摊在底部,一堆骨灰砸在它身上,骨灰里有它需要的养分,它本能地吞噬着。
    许琴简单地收拾了行礼,她要去盛京,把阿娘埋在那里,见一见幼时阿娘口中那个美丽的地方,如果运气好能活着,那她就努力活下去,如果运气不好,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回忆褪去,她跪坐在花树下,将所有的头发挽起来,女子成婚后才挽发,她的青春随着家里供奉邪神那天就亡了,婚姻、爱情、亲情也随着死亡了。
    她起身,变故突生,几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围住了她,黑衣黑帽,这些人几乎要融于黑夜,也不知道跟在她身后多久了。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自嘲道原来运气是真的不好。
    为首的人上前一步,轻而易举地将坛子挖了出来。
    “琴姑娘,你娘可是我教的大功臣草草地埋在这里,岂不辱没了。”
    呸!你这个不要脸的!
    “魔神降临,这是无法避免的。”黑影指了指上空“,琴姑娘相信天机吗?天机是瞒不过的!”
    黑影揭开了符咒,里面的怪物噌地一下飞出来,已经长得快有生瓜那么大了。黑衣人去抓没抓到,手心反被腐蚀开一片。围着女孩的黑衣人捂脸的捂脸,捂手的捂手,捂肩的捂肩。短短一瞬间就伤了五个人。
    魔神兜兜转转了一圈落在了女孩肩膀上,这状况简直闻所未闻,魔神靠食秽土而生,六识未开,馄饨之志,只有吞噬的本能,怎么会亲近人类?
    许琴把魔神薅下来重新扔回坛子里吼道“你好好呆着!”
    魔神气愤地窜出坛口咬了女孩一口,满口尖牙却只咬破一点皮。
    “恭迎圣女!”方才的黑衣人猛地跪下高呼,许琴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圣女,命运还真是可笑。
    “去他妈的圣女,不要这么恶心地称呼我!”许琴恶狠狠地道,如果她身上有鳞片,那所有的鳞片都是逆向的,圣女?哈哈,岂不是和那个人同流合污了吗?她一点也不要同那人有任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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