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天道斩人间: 章二七、绝胜秋景满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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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弟子会武继续。
    虽然云麓确实杀了薛宁晨,在蜀山引起了短暂的轩然大波,但事情过后,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除了与薛宁晨交好的几位剑阁弟子,好像谁都没有受到影响。毕竟浮世之上,时时刻刻有人生,有人死,要是每个人的生死都要伤春悲秋一番,那恐怕一辈子的时间,除了感叹,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云麓被禁止参加之后比试这点,略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但还算在情理之中。而相比较而言,他居然没有受到剑阁惩处这点,倒是更加令人惊讶。不过少了薛宁晨,又少了云麓,之后的比试确实没了意思。
    至于之后的比试,除云麓之外,再出七强。这七强之中,又没人是叶子煜的对手。于是叶子煜便这么稀里糊涂地夺得弟子会武的桂冠,拿到了那把罕见的水银飞剑。
    但直到上台被剑阁长老赐予飞剑剑匣,她的脑袋都没有转过弯来。
    这莫名其妙的,自己怎么就成了弟子魁首了呢?
    尔后,按照此前各大宗门对此次会武定下的章程,会武取胜的前八强,便被甄选出来,前往大政国都觐见皇帝。不过为了彰显仙门对朝廷的重视,这次觐见又从其余未能取胜弟子中,挑选了四个表现优异的,凑足十二地支之数以后,便组成了前往大政都城的队伍。
    云麓虽然被取消了八强以后继续论武的资格,但终究还是击败薛宁晨,进入了觐见名单之中。姬莫礼虽然心有芥蒂,但毕竟是玄机交待下来的话,无论他怎么想,云麓最终还是进入到了名单之中。
    至于故居山剩余几人,也只有艮盈,因为渭水艮氏的关系被额外选中,加入了名单。霓裳与吴勇都未入选。
    另外桑知也被选入了名单之中,大抵也是昆仑仙山的关系。
    也不知道那些长老口中的“表现优异”一次,究竟是怎么得出来的。
    而故居山剩下两个参与会武的弟子,霓裳则仗着自己身为乾弃物之女的尊贵身份,强行与云麓绑定在了一起,并吵着闹着要去大政。谁都知道少女心性,必不可能是为了名声利益,她单纯就是贪玩罢了。震笑拗不过她,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并让婴邪陪同前往。至于吴勇嘛,怎么说年岁也这么大了,不太可能继续枯等下一届弟子会武。但继续在故居山呆着也不合适,是以回去以后,大概便会选择下山入世修行了。
    既然结果定下,来此观赛的各宗门弟子便没有了继续呆在蜀山的理由。
    于是震笑便与婴邪商议,由他带故居山众弟子回山门,婴邪则随云麓前往大政。明面上是陪伴,实则存了看管之意。毕竟云麓在会武场合都敢暴起杀人,谁知道他到了大政,又会干出什么事来。
    随着弟子会武结束,各方敲定行程,相继离开。云麓与霓裳,便在婴邪的管教下,随同仙道宗门新秀弟子一众,前往了大政国国都,郢京。
    ——
    申旦达夕、披星戴月。连续几日昼夜兼行御空赶路,从蜀山飞来的花楼船,总算是赶在秋尾以前到达了郢京。
    时值大政当朝一百六十余年,山河无恙,四海升平。皇帝刘鞪不过四旬,正是年富力强,建功立业的时候。昔日故居山就有耳闻,渭水以北近年所施行的国士庞士昭屯兵之策,已然初具成效,到今年年底,可战之兵便逾三十万之众。更有传言,今年开春以来,宫中便连发十四道金令,向中州各部要钱要粮。如此看来,怕是不久以后就要北征雷车,将那千里草场纳入囊中了。假以时日,雷车入袋,西南再无恙,怕是真能让这位皇帝干成一统天下的壮举。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各仙道宗门的鼎力支持。
    于刘氏王朝来讲,仙人临朝意味着正统和昌盛;但对百姓来讲,仙人是天上仙人,只是善男信女在山观寺庙中祈福祷告的时候,顶礼膜拜的神圣偶像罢了。百姓盼望的国祚绵长,不过一日三餐衣食无忧,从来不在乎什么神仙皇帝。不过仙道宗门此次郢京临朝,如往年一样,还是被朝局大肆宣扬成了祥瑞。
    云麓站在花楼船的船沿眺望郢京,所见之处皆是繁弦急管、歌舞生平。鲜花彩带落入汴河,竟把河水晕成万紫千红颜色,似天河瀑世。而云麓站在那里,看到的是繁华后的寂寥。
    等热闹散去,碎渣满地,谁来收拾最后的残局?
    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在万千百姓的顶礼膜拜中,花楼船缓缓停泊在了钦天监观星楼的楼顶。鳞次栉比、金碧辉煌,观其气象,不可谓不宏大。
    十二位道门新秀与为首几位师门长辈一下船,便被直接请入钦天监住下。而大政这边负责接待的,是钦天监主薄、几位官正以及流芳阁内宗门长老。按照章程,待焚香沐浴,潜心祷告上天以后,便可以等着次日临朝了。
    故居山霓裳不是十二个新秀弟子其中之一,不必排练那些繁琐的觐见皇帝的规矩。是以众人刚刚安顿下来,她便一阵风似地跑出了钦天监,去市集街道上看热闹去了。
    婴邪身体不好,最不适应长途奔波,自然不能陪同霓裳上街,只希望她出去以后,不要惹什么乱子。
    而云麓与诸位新秀弟子,便向钦天监官员与宫内红袍太监学习进宫的规矩。片刻以后,众人便掌握了上殿礼仪与觐见章程。
    此后,一众弟子便在钦天监歇下,各自安寝。
    稍晚一些,天色已暗。云麓静坐房中,婴邪便敲门进来,似乎有话要和云麓讲。
    云麓面容恭敬,仍旧待婴邪如初。
    婴邪犹豫片刻,先是好言询问,“身体好些了吗?”
    云麓点头,“谢师尊关心,弟子已无大碍。”
    婴邪迟疑片刻,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云麓便说道,“师尊是否有话想问我。”
    婴邪点头。
    云麓便道,“知无不答。”
    婴邪见状,又沉默半晌。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你究竟,还是不是云麓?”
    “一直都是。”
    “那你为什么要杀薛宁晨……还有秋迟落。”婴邪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云麓本想避而不谈,但看到婴邪几乎颤抖起来的双手,他还是用近乎冷血的语气说道,“因为他们都是人道基石,是人理未来。高天之上希望我杀了他们。”
    婴邪眉目低垂,声音颤抖,“你还要杀吗?”
    “还要杀。”
    “杀多少?”
    “我不知道。”
    “哪你会不会有一天,连师父也杀掉?”
    云麓抬起头,看到婴邪悲悯而凄凉,甚至带着几分决绝的表情。
    物伤其类,不外如是。
    但云麓却摇摇头,坦然自若地说道,“我会以性命相护,不让师尊受到任何伤害。”
    婴邪想说她不信。因为她知道,云麓已经不是那个会到药房讨方子给她治病的乖徒儿了。
    云麓是如何杀掉薛宁晨的?或者更进一步,他又是如何杀掉秋迟落的?
    单凭初悟之躯,云麓显然不是那两人的对手。
    但初悟,不过是个引子。
    以凡人之躯通达大道,薛宁晨死前已经越过了仙凡之别的最后一道坎,所谓微妙,凡人肉身领悟无上大道,能够有点滴心得,便是微妙了。
    微妙以上是宏观,宏观以上是逍遥。
    婴邪曾经是逍遥,所以她知道,境界越高,就越是畏惧无上高天里的那重存在。
    云麓并不是凭借自身力量杀掉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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