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贝斯特小姐: 二十六 黄金和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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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的深,也绝对不浅,它是呈坡道一样的,一直逐渐向下直通地下的暗道,一个从二楼冲向地下的暗道。
    措不及防之下,珍妮还是摔了一跤,被迫在肮脏的隧道上打了两个滚。粗糙的沙石磨破了她的裤子,擦破了她的膝盖,浑身的疼痛让她从刚才的狂喜状态下回复了一些理智,但也仅限于一点点。
    她看到隧道的前面有晶莹的亮光,很微弱的那种,像萤火虫又不想萤火虫那样的小。于是她一瘸一拐的向前慢腾腾的走去。
    疼痛以及周围浑浊的空气以及巨额的黄金,激动和痛苦相交织的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一些粗重。
    她听到了一些哗哗的水声,很微弱却也很刺耳,声音是从光亮的前面传过来的,似乎这条奇怪暗道的终点是一条地下河。
    迎面吹过来的也有一些湿漉漉的空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珍妮总觉得这水汽充盈的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馊臭味,她也没管,权当是有城堡的排污系统和那条地下河联通,日积月累下的味道。
    她一直向前走,那光亮似乎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渐渐的,她的心里也打了退堂鼓,“要么明天和其他人一起来?就算所有人一起来,二十吨黄金也足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她扭头看去,看到后面漆黑寂静的一片却又心悸的继续向前走,追逐前面若隐若现的小片荧光。
    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来到了那片荧光的源头,是一堵墙,一堵绝对不可能是自然形成,布满加工痕迹的墙。
    它似乎曾经布满炫美的花纹,现在也全都被污垢和苔藓遮盖,为数不多还能证明它价值的,也只有上面还在隐隐发光的一颗颗眼睛一样的夜明珠。
    珍妮被这光芒的主人所打动了,她伸出手用指甲,用手去抠,用地下的碎石头去砸,弄的手指上鲜血淋漓也没有成功取下来一颗。
    气的她捂着自己的手,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一面坚固的墙。
    珍妮于是继续向前走,却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绊了一跤,又再一次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起身看向罪魁祸首,她却被吓得一身冷汗。
    她是被一具骷髅绊倒的,那鬼东西不知道死了多少个年头,双手和脖子上还挂着生前的锁链和镣铐,好像是一个被关在这里的罪犯,然而这个横在路上的骷髅却没有下半具身体,从腰间盘开始,盆骨和双腿不翼而飞。就连锁链也是断的,好像他生前就是拖着这样半边身体,从前方一路爬过来的。
    “是什么要这样的死人也要逃离的地狱。”珍妮干巴巴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看着这样的不祥的恐怖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心中的贪婪战胜了一切,选择继续向前走。
    要是找不到这里的财富,那今天收到的惊吓和痛苦不都白受了吗。她这样为自己鼓劲,手上紧紧握着那张藏宝图。
    大约又走了十五分钟,就连距离感不强的珍妮也感觉的到自己已经离开城堡很远了。她从隧道里有了出来,来到了一个弧形的洼地上。
    四周全都是高大的树木,连带着还能看到远处的庄园还有城堡。夜色更深了,泼墨一样的月光照耀,前方的山上有一个小小的瀑布倾泻而下,然后流入河流之中。
    在那个瀑布的旁边,就镶嵌着一扇半掩着的门,一股浓郁的骚臭味就从那里面传了出来。
    她走了过去,还发现那里插着几只可以用的火把和老旧的火折子。于是她点燃火把走了进去,她看到里面是一个空间极其广大,仿佛把整座山都掏空了一半的巨大空间。
    这里堆积了小山一样的粮食,但是所有粮食都已经发黑腐败,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同时珍妮也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老鼠吱吱叫的声音。她没有在乎,毕竟粮仓里有老鼠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她还是哭了,哭的很大声也很凄惨。自己忙活了大半夜,摔破了膝盖还整的自己这样的狼狈却还是一无所获,她为自己感到不值。
    突然,她看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是一连串杂乱的脚印。还有手印、拖拽的痕迹,以及血迹。那个只有一半的罪犯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这里绝对不只是废弃粮仓那么简单。
    珍妮把火把靠近那些浅薄的痕迹,在确定这些痕迹的大致方向后就顺着痕迹走了过去。终于,她在粮仓的另一端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已经生锈的地窖。
    地窖的盖板是被打开的,有一条向下延伸的石质楼梯,在楼梯的两侧还有一条水槽一样的东西,摸了摸,里面还残留着不少油脂类的东西。
    珍妮把火把靠了上去,顿时一条火舌点燃了前方的道路,跳动的火苗让里面无比的明亮,好像失落的矮人地窖一样。
    传说中那些手指纤长,身高却异常矮小的侏儒会在地下挖掘黄金,然后把它们聚集在自己的地窖里,于是他们的地窖永远闪耀着太阳的光辉,这与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她不顾身上的痛苦和刚才的委屈,直愣愣的跑了下去。穿过布满灰尘的走道,无视墙上悬挂的刑具和钉死的尸体。
    她找到了,她看到了一座小山。一座和外面的粮食一样高耸的小山!那山有整整五米高,就那么臃肿的躺在那里。
    周围的火光照耀着它,让它发出了比太阳还要迷人的光芒,那是由黄金组成的小山!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所有的黄金都不是常见的,规规矩矩的正方形或者长方形,而是一个个全头全尾的,惟妙惟肖的黄金老鼠。
    在这金山的顶端,是一个黄金的王座,有一个同样黄金制成,却又一人高的人面老鼠像人一样坐在上面,它没有皇冠,背上却披着一张同样金灿灿的披风。
    但是这样的怪异珍妮却根本没有放下心上,她发疯一样的大叫,撕扯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冲到金山上,在黄金的老鼠中打滚,发出癫狂满足的笑声。
    她看见,自己穿着最好的貂皮大衣,手上举着最好最贵的红酒,自己的住所比响弦的宅子还要奢华一百倍,无数年轻帅气的男人为了她而疯狂,无数的富豪对她表示尊重,就连女王和她见面,都会露出亲切的微笑……她是全英国最富有,最有钱的女人!她在这金子里,看到了自己的金醉纸迷!
    沉醉在幻象里的珍妮,好像中邪一样的躺在金子上傻笑,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下冰冷的金老鼠渐渐有了温度,变得柔软。
    那些金子变成了真正的老鼠,它们骚动着,爬过珍妮高耸的胸脯和光滑的大腿,从她的嘴里钻了进去,从她的下体钻了进去,咬开了她的皮肤钻了进去。
    傻笑声停下了,一个看上去好像是珍妮的皮囊中鲜血从所有能流出去的孔窍中流淌,却又被没有挤进去的老鼠舔舐干净。
    珍妮死了,她的身体被老鼠吃空,肉眼可见的,在皮肤的下层有无数老鼠像粪坑里的蛆虫一样翻滚,小山一样的老鼠,没有一只老鼠去试图吃她的皮。
    贪婪的女人,她的皮囊就是老鼠也不愿意吃下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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