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中女友: 【再见美丽的疼痛-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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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与愿违。
    最后一个属于高中时期的暑假,我没能和祝青像约定好的那般去到向往的南方。
    高考后的第一周,我们回到学校,估分,报志愿。有的人脸上挂着笑,有的则郁郁寡欢,我的预估的分数一如既往的平常,不好不坏,足够考上我想去的大学。
    没和祝青在一起之前,我的确考虑过自己要去哪所大学,等到和她在一起了,我反而觉得大学没那么重要了,每座城市都有大学,我需要考虑的是哪里的大学才能让我们挨得近一点。
    祝青估完分后的脸色还不错,我想她应该考得很好。其实高考后没那么多时间给你选择,分数是骰盅里看不见的点数,摇到的数字并不重要,猜对大小才是结果。
    报志愿与猜大小并无二样。千百个学校的罗列,大部分人心中已经有了抉择,但如何排列,又成了新的难题。
    夏天刚热起来,我和祝青一起靠在门廊边,语气都带点犹豫。
    “小秋,志愿看得怎么样了?有目标了吗?”
    我轻轻点点头,“你呢?”
    “嗐,我那点分,高不成低不就的,只能让人家挑我了,你不一样,你去哪儿都行。”
    “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笑了,使劲揉一把我的头,“那我们就在一起。”
    祝青预估的分数将将过理科一本线,重点大学基本上是沾不着边了,但是在二本学校里挑一个好的专业还是绰绰有余。
    “你想学什么?”我问她。
    志愿书在她手里反过来折过去,根本看不出答案,“不知道,都不想学。”
    “计算机?”
    她摇头。
    “工程建筑?”
    她还是摇头。
    “那...电气自动化?”
    她嘟囔道,“就没有听起来让人想去的欲望。”
    我失笑,“你倒说说看,什么让人听起来就有想去的欲望。”
    “什么游戏啊、电竞啊,实在不行漫画电影也行。”
    我翻了个白眼,“祝青,你就应该去当编剧。”
    她咧着嘴,“你这个想法好。”
    皮是皮,真正要填报的时候也不能随便乱写,毕竟那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张答卷。
    虽然没有固定相去的大学,但是在专业方面,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文学类,毕竟我数学不好,看到金融专业的大小数字就惹得头疼。
    这点和我妈可不像。她做会计,每天小算盘打得提溜响,不仅在工作上,在做人也是这样。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她,在这样的小城市,也能扮成一个精英女性的形象。
    我的人生轨迹是恒定的,本该就是走在一条坦途上,没什么坑洼,也很少有上下坡路,大的起伏看不见,小的挫折也绊不倒,好像这样就足够了。
    除了祝青。她是横亘在道路面前的一道南墙,我撞不破,也跨不过,只有拥有她,把她收为己有,才能安心地继续向前。
    在我的最终坚持下,我们俩的第一志愿填报在了一个城市,报名前,我无数次地确认过两所学校之间只有三公里远,好像多一步的距离,都能让我不得心安。
    这不仅是我和祝青商讨的结果,也是我和我妈妥协的结果。她不止一次的问我,明明可以选择一所离家近、学资更好的大学,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南方去,念一个不明不白的专业。
    但我想自由一回。
    我想去试试几百公里开外的地方,空气是不是不一样,蓝天是不是不一样,见到的人,要做的事是不是都不一样。哪怕一模一样的那天,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是奔着祝青去的,她在我身边,就没有难过发生。
    志愿填好的第二天,祝青就告诉我她一周后要去苏州,让我提前和家里打好招呼,早些订机票才好。
    本来已经造好的梦境,在那个暴雨的夜晚,全被敲碎。
    凌晨两点,我妈冲到我的房间,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会出现如此慌张的神色。切切嘈嘈的声音,她语气有点颤抖,说的话传进我脑子里,像从天而降的枷锁。
    我姥姥病危了。
    伴着大雨,我们连夜登上去往隔壁市的火车,那个时间只剩下绿皮。车厢内乌泱泱的人群又闷又热,我却觉得心里托着一块寒冰,怎么都捂不热。
    快点,再快点,成了唯一的希望。
    我甚至没来得及和祝青通一次电话,脑子里只剩火车与轨道轻微摩擦的声响,还有人群里传来接连的鼾声。
    人类的幸福都是相通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在我被我妈拖下车,一路狂奔到医院的时候,小姨已经签了三遍告知书了。上天可能还有所眷顾,让我在最后的两分钟,看到了老人苍白的脸。
    我不敢碰,也不敢摸,隔着床栏离得远远的,生怕走近一步就把时间调快了。姥姥已经很虚弱了,没什么意识,脑出血血管堵塞,很快就没生命体征了。
    最后我轻轻牵起她的手,感觉到她捏了捏我的指尖,老人以前最爱叫我“乖丫”,现在她躺在床上,睁着半眯的眼,说不出话。
    大人们开始哭,从低声压抑到撕心裂肺,天亮了,也黑了。
    清晨过后,我在公用电话亭给祝青拨了个电话,嗓子是哑的。倒不是哭哑的,只是情绪按在喉咙口,生生憋紧。
    计划是黄了,但祝青没觉得遗憾。她只是担心我,嘱咐我照顾好自己,她会等我回来。
    我在隔壁市待了整整一周,前几天的意识是不清醒的,醒来便是低啜的呜咽,有时候我哭,有时候不哭,因为哭得累了,哭到脑子一片空白,连情绪都没有了。
    我看到西装革履的二舅伏在床前,他从国外回来,甚至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坚实硬朗的汉子,肩膀骤缩,在那一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才知道,原来落泪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普通人。
    满心欢喜期待着的假期,最终被悲伤和眼泪掩埋,伴着窗前梧桐的侧影,深深浅浅成为我烙在记忆里的一块疤,再也割舍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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