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枯之色: 5、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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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出门遛狗或者倒垃圾的时候,陈述厌一开门就会和门口的警察对上眼。

    他也每次都会在这个时候很清醒地意识到——哦,对了,我现在是预定死者,脑门上有大大的一个危字。

    算了,无所谓。

    陈述厌很意外地对此没什么所谓。怕倒是有点怕,但是并不怕死掉,只是怕受苦。

    这就让他看起来很是坦然。

    方韵的事很快就上了新闻,陈述厌也才得知这件案子的详细情形。

    除夕夜那天,是杀人犯本人给警察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废弃工厂那边杀了人,要警察赶紧去看看。

    警察接到电话赶了过去,结果就发现方韵死在了那里。周边一大堆白玫瑰,但方韵身边小小一圈的白玫都被血染红了,血都是方韵的,她身上有针眼,是从她身上抽的。

    而且,方韵身上的衣服正是三年前最后一场演出时穿过的舞裙。

    场面看起来非常艺术,但是新闻没有图片。

    不过描述都够渗人的了。

    除夕夜当晚那通杀人犯本人打来的报警电话,警察查过线路,结果发现那是他偷来的手机。手机正主除夕当晚在家里吃年夜饭,一直没离开过,方韵死的时候也在和家里人一起买年货,不可能是他。

    后来,陈述厌每次出门身边都会跟着一个警察,警察会戴着蓝牙耳机或者对讲机,一路跟在他身边,偶尔还和同事说几句话,也会跟他闲聊两句。

    拜这所赐,陈述厌也知道了这件案子的进展过程。

    这事儿还没跟媒体说过,但是陈述厌给的那七人他们也都查过,其中有个人早半年多前就因为癌症的治疗结果不尽人意,自暴自弃在家里自杀了,其余人都在家里过年或者人在外面旅行,没一个有嫌疑的。

    陈述厌听得一路沉默,没吭声。

    警察也没多问他,就说你小心点,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以前有这种案例,为了混淆视听杀两个人,其实跟另一个人无冤无仇,就是想杀后面那个,前面那个就是为了扰乱调查拉出来垫背的。

    ……那方韵不就太可怜了。

    陈述厌垂了垂眸,轻声嘟囔了句:“想杀就来呗。”

    冬天的风太大,警察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陈述厌转头明知故问了一句,“我这件案子谁管?”

    丝毫不知两人关系的警察诚实回答:“我们队长,徐凉云。你放心,徐队很厉害的。”

    陈述厌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陈述厌和徐凉云果然心里想的都一样,都不想在对方面前露面,彼此都悄无声息地避开了交集。

    直到初六那天,有个人给陈述厌发了消息。

    不清。:“厌厌老师。”

    不清。:“你有没有空。”

    陈述厌正在厨房做饭,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钟头了。

    给他发消息的人名叫周灯舟,是个搞雕塑的。

    周灯舟去过陈述厌的画展,很喜欢他的风格,是他的崇拜者之一,但一直自己自嗨,没去打扰过他。

    直到四年前陈述厌去了周灯舟的雕塑展。进去逛了才十多分钟,陈述厌就被他逮住了。周灯舟抓着他的胳膊,上来就是一番激情的“艺术告白”,说喜欢他风格很久了。

    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两个人风格相近,自然聊起来也很投机,那天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那之后他们一直保持联系,还合作过,关系挺熟,这几天周灯舟回家里过年去了,他有老婆有孩子的,一过年就忙得不行,所以才断了几天联系。

    陈述厌拿围裙抹了两下手,想了两下,一身油烟味地回复:“有空也没空。”

    不清。:“……”

    不清。:“什么鬼,到底有空没空。”

    “你先说干什么。”陈述厌说,“我现在比较危。”

    对方很明显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发了两个笑哭的表情过来。

    不清。:“不跟你闹了啊,那什么,我想跟你合办个艺术展,我搞了一套作品。”

    “哦……”陈述厌问,“什么时候?”

    “三月吧,早春,我想搞个枯木逢春那种。”周灯舟说,“你懂吧厌厌老师?枯木逢春,枯萎的花遇到春天,光照遍枯萎,却没办法让它再盛开,迟来的光什么都救不了,已经枯萎的只会一直枯萎下去,直到彻底消亡,尘归尘土归土。”

    陈述厌被他这个近乎绝望的描述弄得哽了一下,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徐凉云。

    他撇了撇嘴,把死前任的脸从脑子里赶了出去,无语打字:“这不叫枯木逢春。”

    周灯舟还挺无辜:“这就是枯木逢春啊,不然这叫啥?”

    陈述厌:“这叫谁都别想救老子。”

    周灯舟:“……哈哈,厌厌老师真幽默。”

    “谁跟你开玩笑了。”陈述厌说,“你这立意也太丧了,枯木逢春哪儿是这个意思。”

    周灯舟说:“或许吧,可我跟你不就是这样的吗?”

    陈述厌:“……”

    倒确实。

    周灯舟这话一说,陈述厌又再一次不可控地想起了徐凉云。

    他有点想骂人了,但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赶,都没办法把他的脸从脑海里弄出去,总看到七八年前还年轻的徐凉云朝他桀骜不驯地笑。

    “你有很多这种风格的吧。”周灯舟说,“我去年也弄了不少这样的,枯木逢春要是不行,我们就换个名字。我明天回去,后天抽空见一面?”

    陈述厌想了想,回了个字。

    “成。”

    交流完成,他刚想放下手机,可周灯舟这番全新版本的枯木逢春理论看多了,他忽然就想起了十年前徐凉云向他告白的那天。

    跟影视剧里月白风清或晴空高照或落日余晖总之太阳月亮十分耀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调调不同,那是一个暴雨瓢泼的天气。

    天阴沉沉的,电闪雷鸣,大雨噼里啪啦地往下砸——不得不说,很不适合告白。

    但是徐凉云这人是真的没有仪式感,告白都不选天气场景不看气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实在等不及了,或者压根就没想过要等。那时候大家都年轻,很容易冲动上头。

    感情这东西也最上头了,更别提徐凉云那时候还那么喜欢他。

    陈述厌还记得那天。那年他刚二十岁,上大二,徐凉云大三,是警校名列前茅的风云人物。

    陈述厌把那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周五,周末两天放假,陈述厌就背着包回了家,在往地铁站走,准备回家去看外婆。

    地铁站离学校有些远,陈述厌走了十多分钟后,就遇到了撑着黑伞在往这边来的徐凉云。

    他记得那天的徐凉云穿着件薄薄黑色连帽开衫,里边是件灰蓝深色的t恤,上面龙飞凤舞地用白色写了“l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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