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镜: 78、蜂巢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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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而他呢,却是细中有粗,之前那么多的蛛丝马迹摆在?面前,她对?蜂巢本能的反感与恶心?,他却没看出来。
    越想越气自己。
    “林汝清是被莫愁赶走的?”
    刚才对?孟海英只是开?玩笑,他心?里?清楚知道殷莫愁的固执,谁也?不可能赶走一个她想留下?的人,只有她自己……
    可她不是对?林汝清还有意思吗?
    “燕王看错主子了,”春雪知道李非在?顾虑什么,“这并?不是旧情人间?的小打小闹,燕王放心?,林汝清永远不可能再回殷府,或者换句话说,他永远不可能再出现在?主子面前。”
    李非:?
    “其实主子……早就?知道林汝清的为人……很早就?知道。”
    李非悚然。
    “主子送林汝清的礼物都是我备的,有一次,在?他们结识一周年的那天,主子送了把玉做的痒痒挠给他,当时并?未挑明心?意,但林汝清饱读诗书,我不信他猜不出其中意思。”
    “玉做的痒痒挠,”李非想了想,“玉汝于成,君知我意?”
    ——哪里?痒,只有自己知道。
    “主子那时已将林汝清当作自己人。这小御史坦然收下?,什么表示也?没有,不是装傻吗?而且这一装又陆陆续续装走不少礼物。主子何等通透,怎会?不知林汝清的小心?思。依我说,他八成是想便宜不占白不占,只要送礼的人一日不点破,他就?装一天傻。毕竟可以投靠在?殷府是多少寒门?做梦都求不到?的。主子大方,不拘小节,又爱才,一再优容着他而已。谁知养虎为患。”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李非喃喃自语。
    只是都装在?心?里?,未曾告诉他。
    “难怪今天在?屋外时,你对?冬雪说,应早知道林汝清为人。”
    李非恍然大悟,如果他早点听出这话外之音,就?不会?跟殷莫愁瞎吵。
    春梅点头?。
    再多的话她也?不便说,这是殷莫愁和李非之间?的事。
    “我们姐妹俩在?外面轮流陪寝。听冬雪说燕王是来把脉的,请进吧。”春梅说。
    李非近乡情怯地站在?帘外:“睡了?”
    春梅点头?:“睡熟了。”
    “那就?好。”
    春梅掀帘子,小声说:“我在?这里?,有事您喊我。”
    李非回头?“嗯”了声。谁也?没看到?,已经“熟睡”的殷莫愁在?帘子被掀起瞬间?,手指极轻微地缩了缩。
    这是李非第一次看见“睡着”的她。
    身上冷硬的气质淡化许多,似乎从不近人情的殷大帅变成普通女孩,躬身,披散的长发掩住半张面容,双手从外面抱着被子,下?颌微收,下?巴正好抵住被单。
    乖乖的样子,平添柔软。
    仅仅一个时辰前,他从白药师嘴里?得知她那几年的经历。
    光听描述,就?觉惊心?动魄。
    很多经历过惨烈事件、濒临死亡的人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出这样的阴影。李非是知道的,多少人因为仅仅得知被唐门?列入委托名单、唐门?都还没派出弟子去执行,就?活活吓死。
    她是怎么样在?杀机四伏的环境里?泰然处之。
    李非也?不坐凳子,单膝跪地,趴在?床边,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轻轻握她的手:“你决定戒断是因为皇帝的那一番话吧,他跟你谈了权力、责任,谈老?殷帅的理想,谈殷氏的未来……对?吗……”
    “我错了,我不应该把这个位置看作你的枷锁,它还是你的骄傲、你的信仰。”李非兀自絮絮,“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不过你大人有大量,可能根本就?没在?跟我生?气。是我斤斤计较,我钻牛角尖,我小肚鸡肠。你说得对?,我矫情。”
    他声音很轻,不想吵醒殷莫愁。但后者早醒了,她不知道李非去见了白药师,因而对?他云里?雾里?的自我反省一阵莫名其妙,抱着“请听下?回分解”的心?态姑且装睡。
    殷莫愁整个人是偏冷型的,立体的鼻梁,长长的睫毛,那对?大眼睛在?睡着时闭着成弯弯的缝,宁静而慈悲。她清醒的时候,有种冷静威严的气势。睡着时紧紧抱着被子,却像乖巧的小女孩。
    强大与柔软,外放与内敛,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如果要打个形容,犹如一副山水画卷,巍峨雄山环抱着静谧之江水的画卷。
    人的一生?常常迷茫,只几个瞬间?拔苗助长。少部分人能承其重,长成参天大树。大部分人适得其反,根基受损,不得修复,从此一蹶不振。
    好在?殷莫愁与李非都属于前者。
    “你总说,你的战绩不是你个人的,是殷家几代人的努力,是依赖强大的国力和朝廷。你总说,你只是普通人。但一个人能日日夜夜、坚守十余年,那绝不是件简单、普通的事。”
    可抵挡万千的,唯有信念。
    李非起先觉得他们之间?很多共同点,同样经历过命牵一线、至亲死去。如果把挫折比作磨刀石,极致的悲伤则是锤炼宝剑的一把烈火,那么激烈的绝望则逼人瞬间?成长。
    但他们又不一样。
    李非可以游戏人间?,殷莫愁却无法卸下?肩上重担。守卫这个帝国的担子是把理所当然的钝刀,一点点剜去她作为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得胜时没有满面春风,失败时亦无垂头?丧气,连少女的悲春伤秋都没有。好像出生?就?是这副秉节持重、不苟言笑的模样。
    她本名无忧,却从未有过乐而忘忧。
    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一种是人生?苦短的及时行乐,一种是看透世情的悲观麻木。
    殷莫愁属于后者,李非还宽慰点。比起冷漠悲观,他更不愿看见殷莫愁变成沉溺靡靡。
    因为及时行乐是更深层次的麻木。
    世上哪有那么多乐事喜事,用?佛家的话说,人这辈子的快乐和福气是定量的,才有惜福之说。老?人们也?常教诲着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何况大喜大乐太过耗神,无法持久。李非见多了激情纵.欲后那一双双空洞、无力的眼神。
    “你好像很不爱谈起过去,从在?丁府时,就?回避我的问题。”良久,李非吐出这么一句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想起白药师的话。
    是啊,画舫重遇是在?仲夏夜,大热的天,也?从来不见她穿短打,总是一身长袖的白衣。
    为什么呢?
    军中那些粗犷的男人们总是以体毛茂盛为荣,但殷莫愁已经位居最高,不需要为了什么隐藏光洁的手臂。
    刹那间?,李非喉咙发紧,轻轻拨起她的袖子。
    殷莫愁心?喊“夭寿”。
    左手手腕露出一条狰狞的伤疤。
    令李非心?惊的是,它整整齐齐,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利器一把划开?。李非痛苦地闭上眼,几乎能想象伤口被切开?时的决绝。
    不带任何犹豫,不留任何退路。
    他深吸了口气:“白药师说你曾经……试图……原来是真的……”
    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突发感慨,原来他见过白药师,殷莫愁内心?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李非强迫自己不带感情地轻轻抚摸那条伤疤。
    殷莫愁暗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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