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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藏镜》 50、兵改案(6)(第2/5页)
也是痛风,程远的老毛病了,平时还好,一?发作,路都走不了,殷莫愁每年都让北境送来最好的药材,制成鸡鸣散送给程远。又体?恤他,允许程远发病时不必向她告假,直接把兵部的文书带回家批阅。而程远让吴敬代为发号施令,可见对其器重,隐隐有捧他当接班人的意思,难怪连说两次可惜。吴敬的死对程远是一大损失,外人也就理解了他为何对吴夫人百般容忍。
殷程两家是世交,程远父辈也是先帝少数的心腹之一?,曾任禁军统领,和殷莫愁她爷爷交情匪浅。
认真论起辈分来,殷莫愁小时候都叫程远“程叔叔”。
殷怀过世时,殷莫愁要忙着稳定军心,帮新帝稳定朝局,还是多亏了程远把丧事办妥,那段时间,没日没夜地操办丧事的是程远,陪在殷母身边的也不是殷莫愁,而是程远夫人。齐王造反时,程远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殷莫愁的。
程远之于殷莫愁,就像楚伯之于李非,算是三分心腹七分亲人了。
殷莫愁放柔语调:“鸡鸣散吃完了?”
程远不好意思地点头:“才断了半个月,就发病。”
“你再忍忍,我马上着人去办药材。还有,您年纪也不小,多听大夫的话,饮食要清淡。”
殷莫愁露出少有拉家常的关切,她早已经不怪程远,看见程远两鬓星星点点,因道:“程叔叔辛苦,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们。”
兵部诸人忙纷纷附和,说些“这是臣属本分”“不敢言辛苦”之类的话,程远也说“兵改任重道远”。
殷莫愁忽然问:“吴敬死在回家的路上?”
程远:“从兵部去吴家就这么一?条必经之路。吴敬摔倒的地方以前是石料厂,外地运进京城的石料都堆在那,后来石料厂搬走,留下一?地大大小小的碎石,听说经常都有人路过那里被绊倒。吴敬也曾抱怨过此事。”
殷莫愁面色不愉:“工部不管吗?”
“工部说他们只管石料厂,搬走了就不是石料厂了,按属地该归京兆府管。可京兆府又说石料厂那块地的登记还是工部,该归工部管,京兆府也是杂事众多,哪会管这茬。”
程远有点愤愤:“现在害得咱们死了一?个年轻有为的侍郎,工部和京兆府都怕了,当天就派人去一顿收拾,把路面的碎石子都清走。唉,早点办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原想以此事参工部尚书和京兆府尹一本,折子都拟好,不过这两位大概也有所悟,天天往兵部跑,到我这里好话说尽……”
程远不愧是当了二十年的兵部尚书,窝囊归窝囊,下属出了事,他忍不了,向来示好的工部尚书和京兆府尹发了通气,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但毕竟与人家同朝为官,论起来也是平级,骂完抱怨完,还能把人怎样呢?
果然从在场的兵部大小官员表情来看,都十分体?谅他们的尚书大人,觉得吴敬人都走了,跟同朝为官的撕破脸也没意义。
何况严格说起来工部和京兆府都没直接责任,这两家又是刘孚的人,就是吵到御前,一?对二,以程远连个泼妇都压不住的水准,能吵赢?最后说不定还得请殷莫愁出马。
殷大帅赋闲已久,早已不是当年的拼命三郎,有好久都没跟刘孚正面刚了。
所以兵部上下都很有维护自家大帅的自觉,不愿徒生事端。
但殷莫愁今天却想生点事。
她忽然问:“他们每天都来?”
“每天来。”
程远不懂为什么揪这个细节,老老实实地说:“都是一大早。”
殷莫愁拉下脸:“那怎么还不见人影。”
程远:……?
砰,殷莫愁拍桌。
她恨铁不成?钢:“你就是对他们太客气,现在把人召来,我替你们出气!还有,把话放出去,六部街想看热闹的都来看!”
不得了,封刀已久的大帅这是要公开处刑?
工部和京兆府不是没来,是消息灵通,来的半路得知殷莫愁到,二话不说,立马掉头打道回府。
所以等口信传到时,工部尚书和京兆府尹心中各自叫苦不迭。可没法子,殷帅平时不发威,也没人敢当她病猫,帅令一到,再不情愿也得乖乖来。
要说工部尚书和京兆府尹也是朝廷大员,官场老油条,在兵部外,围观者众,又都是刘孚这边的自己人,两位大员端着拿着,打个稳重的照面——
“许尚书,这么巧!”
“王府尹好早!”
同僚之间,就是要这样和睦相处、同心协力嘛。
两人进屋,就见殷莫愁端坐主位,几乎所有兵部四品以上官员都位列旁边。
她即使坐着,已让人不敢靠近,要是在战场上是怎样一副场面。
叫人不敢想象。
工部尚书许禾手心冒汗,低声道:“殷帅。”
殷莫愁面无表情看他。
京兆府尹王谦较年长,问道:“殷帅今日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殷莫愁没理他:“程远,你说。”
程远一?哼,连兵部诸人看二人目光也有些兴味。
“都是熟人,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吧。这几天你们天天来,所为何事——我早已写好弹劾二位的奏折,你们求我不要交,难道还要现在念出来吗?”
这俩老泥鳅,装什么置身事外。
敢情之前跟他示好都是演戏,看他老实好骗吗?程远想想就来气。
殷莫愁脸色不好看,未等程远发火,她先火了。
“富国强兵是陛下钦定的国之大计,而兵制改革乃大计中的大计。这才太平几年,你们就开始耽溺了?是不是以为北漠没开战,兵部就投闲置散?无知!吴敬一死,痛失人才不说,耽误多少事,你们知不知道。一?个旧石厂,平白无故折一?个兵部侍郎。可别以为,本帅现在是个闲人,就当我治不了你们。本帅现在问你们,知不知道错在哪里……”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殷莫愁开口骂人,可就不是被弹劾那么简单了。
程远没想到她把吴敬之死与兵改这么大的事相提并论,愣了会儿,跟着道:“是啊,你们认个错,殷帅宽宏大量……”
“下官不敢。”
工部尚书许禾先服软,连忙低头,恨不得把头垂到脚面。
“都说居安思危,下官怎敢贪图享乐,忘记我们和北漠间的仇恨。”
京兆府尹王谦人如?其名,谦逊地弯腰:“兵改是陛下钦定的国策,我等自粉身碎骨前仆后继不负皇恩,绝不敢耽误国事。”
有意思了。殷帅劈头盖脸骂人,他们囫囵轱辘话应对。
谦卑恭敬,态度低到尘埃,但稍懂官场的人一听便知,这里两人只答“不敢”,没有知错。
瑟缩之态全是伪装!
因为许禾与王谦听出来,殷莫愁召他们来不单是像程远那样递道奏折骂一?骂他们而已,而是要“治他们”,也就是“惩罚”。
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如?果认罚,等于承认自己渎职,等于要承担吴敬之死的责任,降职罚俸都是可能的。他们都是刘孚的人,谁也不想被殷莫愁抓住把柄。
对他们来说,这个错,绝不能认。
“程尚书,您帮我说句话呀。”工部尚书许禾不敢正面驳殷莫愁,说道,“我不都跟您道歉过了。”
程远如?今有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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