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镜: 36、酷吏案(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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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大惊小怪,殷莫愁本来就话少?,她什么身份,说出来的都是“君无?戏言”。别?的女人到这年纪嫁人生子,每天训孩子能训出一篇万言书来,就是个别?家?里富裕的,父母没舍得孩子早嫁人的,至少?也?有一二闺蜜,闲来嗑瓜子吃葡萄,说说东家?的闲话西家?的八卦。
    殷莫愁一没耐性?、二没同伴,天大的事到她这里无?非就是打打杀杀,一柄剑能解决的事,世间万事都显得无?聊,没什么好说的,要酒就要酒。
    李非无?奈笑笑,从食盒里拿出一壶桃花酿、两个瓷杯子。
    “酒是有。可你……你能把持住么。”
    “我就喝一杯。”说着,殷莫愁拨了酒壶木塞。
    说一杯,她却?倒满两杯。原来,她不是自己喝,抬手,念祷词,大意是说会为你们复仇,快忘掉怨恨,不用惦记人间,早日往生之类的,接着手一横,酒洒在地。
    “一杯敬小倩,一杯敬林姨。”
    她动作念词一气呵成,李非才意识到她在战场也?是这样?祭奠亡魂的吧。
    “军中的酒比这烈得多。”说罢,她才给自己倒,一饮而尽,她未全仰起脖子,下颚与?颈部形成流畅的弧度,洒脱、漂亮,美过撩人的月亮。
    李非暗暗倾慕,也?倒了杯给自己,饮罢,说道:“是比不上军中酒,我的桃花酿香醇爽口。”
    可不是嘛,不烈,不横刀立马,只?是人间有味是清欢,细水长流,平平淡淡的,却?叫人心满意足、回味无?穷。
    “可惜我不能多喝。”殷莫愁说是这么说,却?又去摸壶:“要不我再喝一杯,把王爷的酒细品出味道来?”
    李非:还挺善变的。
    看上去禁欲的殷帅竟是贪杯的酒徒?不知为什么,殷莫愁刚才豪爽喝酒的样?子让李非心醉,连给她夹菜都忘了。果然趁着李非出神,殷大帅赶忙又给自己满了杯,笑眯眯的,趁李非还没反应过来就一饮而尽,饮完,露出得逞的笑容,接着又连饮几杯。
    “说好的一杯呢,这都好多杯了。行了,你这几天还喝药,不宜饮酒。哎我说,你好歹一大元帅,不是要军令如山、一言九鼎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你。”李非去拨她的手。
    这一触,不小心碰到殷莫愁的指尖,被冰得一个激灵。
    李非皱眉,这人是冰雕的吗,都还没冬天,外面套着件大衣呢冷成这样?,那要到寒冬腊月可怎么办。
    殷莫愁趁他缓神,赶忙又跟偷吃零食的孩子似再饮一杯。
    想不到立马横刀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李非是彻底拿这小馋猫没办法,只?好软言道:“别?看桃花酿口感绵柔,后劲可不小,这是最后一杯,好不好?”
    “真?小气啊。”殷莫愁凑近这最后一杯酒,贪婪地闻够酒气,舔舔嘴唇,酒入口后还砸吧几下,似舍不得这香气。
    看样?子她喜欢桃花酿,李非心里窃喜,脸上却?故意板着。
    他伸手:“好了,杯子还我。”
    她唯有将?空酒杯递还,李非也?干脆收起自己的杯子,一并将?桃花酿放回食盒,不喝了,省得这小馋猫惦记。
    忽地,殷莫愁嘴角泛起着迷离的笑。
    “我幼年习武,冲龄之年随父帅出征,算起来,舞刀弄枪二十年了。扫西域,败北漠,擒敌酋,祖父、父帅以?心血熬成强军,将?士们用鲜血换来大宁太平。我隐退,不是件大好事吗,说明我朝边境安稳,皇帝用不着我这把剑。”
    她微醺了,慢慢悠悠的口气,像老将?躺着摇椅上回忆过去,李非就像孩童,听了不着边际的话,不知所?措。
    殷莫愁:“听过裹尸马革这个词吗?”
    李非:“你不会因为我爱下厨就是不学无?术么。我还知道虫沙猿鹤,取自《抱朴子》的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他故意说个生僻词,以?示自己不是文盲。
    殷莫愁:“我说的不是这个成语的意思,而是真?正的马革,尸横遍野时,哪来的马革,草席都不够,只?能就地挖个坑,埋了。送到他们亲人手里的,只?有一纸战报、一点抚恤,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她顿了顿,又说:“白起,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伊阙之战,以?先弱后强、避实击虚的战法,全歼韩魏联军二十余万人。此后征战四方,大败抗秦联军,斩魏军十三万人,淹死赵军两万余人。最后一场长平之战大败赵军,坑杀赵俘四十多万人,为秦国最终一扫六合消除最大的障碍。霍去病,最擅长途奔袭、闪电战和大迂回、大穿插战法。初次征战即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杀得匈奴兵四散逃窜,后直取祁连山,封狼居胥。”说着,她做了一个化掌为刀的动作,十分豪迈。
    “呵,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就是不断在杀人,同时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杀,在这样?的循环往复里,漫长的征战中,赢取敌人的尊重与?敬畏、赢取大宁胜利和太平。”她适才的豪迈忽然又变成轻缓,“将?士的性?命在将?军的眼里绝不是一个数字,是舍生忘死、奋不顾身,是明知山有虎的勇气与?抉择,白起是这样?,李广、卫青、霍去病也?是这样?。”
    李非愣愣:“殷帅也?是这样?吗?”
    殷莫愁不答反问:“为冤死的人们平反,从小就怕吃苦、一点风吹日晒都要嗷嗷叫的大理寺卿崔纯选择亲自去外地查案,他是这样?。勇气、责任,缺一不可。还有你,为了小倩,不也?是如此吗?”
    “对不起。”他道歉了,“我之前?不该那样?说你。”
    就在昨天,他以?为被殷莫愁拒绝时,脱口而出说“自古边疆皑皑白骨,都是你们这些人庆功邀赏的垫脚石”,又说“一个人的生死算什么,千万人在殷帅眼里不都只?是个数字而已。”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她不想的。
    她只?大步赶回家?,李非以?为并没认真?听他说话,就算听见了,以?其大度,也?应不会在意。殷莫愁平时话不多,除了应酬和谈正事,寒暄都懒得,有人找话闲聊,只?会被她话堵话,今天又是怎么忽然跟他说这么多。
    李非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一时之气,她却?放心里了。
    好一个外粗内细,大巧若拙。
    李非再次觉得自己粗陋可鄙、小人之心。
    自此无?话,殷莫愁不挑食,四菜一汤都吃,要算起来吃得比较多的,有金钩青菜心、椒盐鸡架和酸菜肚片汤,尤其汤,她一个人喝了大半。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从外面传来的动静看,丁立水是真?着急了——但连密道在内的整座府邸是小杰师傅一手设计,徒弟要藏个一两天不成问题,找他真?是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一顿饭的功夫,李非再怎么磨蹭,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他依依不舍地起身将?碗筷收拾回食盒。这时忽然起了阵风,把灯台的蜡烛吹灭。
    登时乌漆抹黑。
    “我去开门,借点月光。”
    “我去点灯。”
    李非放下手里碗筷,他记得门在左手边。
    殷莫愁穿着睡袍,身上不可能带火种,她记得火折子放在右手边一个立柜。
    李非大概是魔怔了,明明感觉殷莫愁好像是往自己这里,飞快地,他抬起手,想装无?意地碰她一下。殷莫愁感受到,可能因为光线暗,也?没想那么多,拍了他的肩,侧个身:“我在这儿。”她无?知无?觉地好意提醒,边说边取了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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