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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 22、糖墩反杀(三合一)(第1/5页)
有那么一瞬的错愕,之后皇帝便面对着极深阔的殿宇、满朝堂的臣工,认认真真地拿着清静经,看着那扉页上的两竖行小行书,一一对照起来。
归功于天家的严苛教育,皇帝的字打小就写的极好,尤爱前朝养仲先生的一手小行书,多年来写就,早就有了自己的风骨——小行书往往被世人称之为“急就”,可皇帝却写的不急不躁,诗骨苍秀。
他着急比对,连朝臣们的奏疏也不听了,直叫阮英搬来了龙案,献上一杆万国来朝紫毫笔,一手撑在了龙案上,一手提笔写下那十五个字,便叫阮英来看。
“你来看,有何不同??”
陛下声音清润,听得堂下正在上奏的工部尚书一愣,他正谨慎地奏起关于中原四地的水利疏通一事?,忽听得陛下开言,便停了下来。
皇帝意识到了,站直了身,视线从那些站的笔挺的朝臣们身上缓缓扫过,认出好几位在书法上极有建树的朝臣来。
“……累了吧,都来为朕掌掌眼。”
朝臣们这下面面相觑,互相对起了眼神——陛下绍承大统时,虽尚在冲龄,可向来在国是上夙兴夜寐,尤其对于听政一事?更为兢业,向来都是心无旁骛,可今儿是怎么了,破天荒地开起了小差不说,竟还领着臣工们一起逃学,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朝臣们无论老壮,各个都思量着、斟酌着、慢慢儿地往龙案下聚拢时,阮英正觑着陛下的神?情,仔仔细细地对照了两组字,小心翼翼开言:“奴婢眼拙,只能瞧出来,您写的‘有’这个字儿,出头那一捺,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而经书上的这个‘有’字儿长得就挺像个老实人的。”
皇帝认真地看了一下,果?真如此,便拿眸光望住了下首那一位翰林编修石乘云,“探花郎可有什么见解?”
石乘云乃是去岁殿试前?三甲,一路从县试顺风顺水考上来,除了英武的相貌,还有那一手十分潇洒的行楷,他在朝堂上向来得不到进言的机会,这会子遭到圣上点名,极为受宠若惊,认认真真地比对了一番,斟酌道?:“臣慎重观之,二者?皆为小行书,风骨隽秀,许是题于道经的缘故,这经书上的字体更加闲适悠然,落笔不急不慢,而陛下方才新写,却较之更为稳健雍容。”
朝臣们闻听此言,纷纷颔首,似乎都赞同?探花郎所言,皇帝叫阮英一手举字,一手举经,再令朝臣们畅所欲言。
于是有人说老这个字,经书上胖一些,陛下写的瘦一些。
有人说鲜这个字,经书上比划分的略开,陛下则更为紧凑。
声多而杂,皇帝也?有些迷惑了,倒是右相老当益壮,抚了抚胡须,一言落地,镇住了四座。
“若是找不同?,自是字字皆有细微不同?,可若是瞧形意、走向、风骨,这显然为一人所写,依臣愚见,倒像是同一人两个时期所写,”他指着那经上的字,“臣对陛下一片情深,陛下所批复臣的字字句句,臣皆装裱供奉,由此对陛下的字体变化尤为熟悉,这经典上的字,倒令臣回想起陛下从前初承大统时的字体,比当下多了几分豪纵,缺了几分从容。”
一席话直说的朝臣们纷纷注目——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番分析下来,既夸了自己、又捧了陛下,当真是一箭双雕。
皇帝闻言登时有了顿悟,坐在宝椅眉头浅蹙,想了一时,才令阮英唱了退朝,这便慢慢起身往寝宫而去。
云头满载日光,一时隐一时现,皇帝在天街上走的缄默,把自己这二十一年使劲儿地给回想了一遍。
时间回溯至七年前,西州府逃出来两位私塾先生,冒死敲了登闻鼓,将那西洲摩教横行、滥杀无辜,生生将西州佛国变成人间地狱之情势上报,皇帝即刻签发三万护国军,直将西洲之摩教人一一诛杀,才使西州府免于摩教的荼毒。
自此事?之后,皇帝深感宗教使人癫狂,这便研习中土各教各门教义,倒是读出了一些感悟,例如佛门修来世,禅道?修本心,偈教修今生,唯独道家,无所不修,万物皆可修。
皇帝通读了道?家经典,竟迷上了道?学,恰逢国中无事?,这便往那中原仙地老君山去,连头带尾住了九日,并拜了那一百四十岁的许天师为师尊,得了个星宗的名字。
信步踏上东长街,皇帝慢慢儿往前?走,春阳落在肩头,顿生些许的暖意。
七年虽长不短,皇帝才刚过弱冠,正当好的年纪不至于记不清晰,清静经上的字或许是他读老君所著典籍上了头,有感而发,可他真真切切地不记得自己还收了个骗子当徒弟。
话又说回来,那小骗子乃是四年前上的老君山,时间上也?对不上。
皇帝眉头蹙成了一道?深谷,又细细梳理了一下那小骗子说过的话。
她说,她师尊日日夜夜挂在墙上。
想到这儿,皇帝在熙暖的天光下打了一个冷颤。
莫不是许天师敷衍这小骗子,叫她拜了自己的画像为师?可皇帝清晰地记得,那老君山上一幅自己的画像都没有。
还有那小骗子口中的师尊,称什么北辰星君——这般的尊号,一般都是得道?飞升之后封的,又怎会是他?这天底下没人胆敢给皇帝封道?号,除非皇帝自己。
皇帝止了步,默默地在原地站定,日光一晒,面上青白一片。
若那小骗子口中的师尊当真是他,那可真够难堪的——他指摘了多少句她师尊啊,就在刚刚,还在说她师尊真可笑。
真可笑的是谁啊?
皇帝觉得自己近来常被羞辱,归根究底全是那小骗子惹出来的事?,他按下心里涌起来的尴尬感,叫阮英去传骁翼卫指挥使杜南风,自己则踱步到那千步廊下歇息。
杜南风尚未往中原而去,入宫来的迅驰,谨慎听了陛下的嘱托。
“往那老君山再走一趟,将黎星落四年的轨迹查探清晰,着重要将她师尊查个明白。”
杜南风领旨而去,皇帝便从那千步廊起身,满宫殿的游走起来。
春末的日头晒的人生乏,星落起了身,慢悠悠地吃了一小碗鸡丝银面,青团儿就在一旁愁眉苦脸:“……这就跟陛下杠上了,您也不慌。”
星落搁下了筷,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你瞧瞧我印堂发不发黑?像不像个短命鬼?”
青团儿的视线茫然地在姑娘脸上扫了一遍。
“短命鬼不像,合贞女冠说您能活到一二百——就是您总仰睡,后脑勺的头发都翘了起来。”
星落一慌,连忙拿手去摸,果?摸到一片不服帖的头发,哀嚎一声。
“这是要翘辫子的征兆啊,快给我拿刨花水来压一压。”
这一压就压了小半天,可惜总有几捋不服帖,主仆二人忙了个寂寞,便听外头有清雅女声响起,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清溪姐姐。
青团儿忙启了门迎她进来,清溪是个眉眼温和的姑娘,她站在殿前?,轻抚了抚鬓发,笑着望住了星落。
“姑娘大安,许是昨儿个没睡好,眼圈怎地有些乌青?”她寒暄了一句,又笑道?,“倒是不碍姑娘的颜色。”
星落笑了笑,牵了她的手坐下,“道?家一向驻颜有术,姐姐无事?可跟我修道。”见清溪姐姐跃跃欲试,星落又问起来,“姐姐来一定有事?……”
清溪说不敢应姑娘的一声姐姐,“昨儿衣裳没量好,一时造办局又来量体,娘娘特特命奴婢来请您过去。”
星落心里不情愿这些应酬,面上却应了一声是,“量了体便无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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