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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诸罗之春》 15、卿本佳人(第1/2页)
六婶眼瞅着初九进进出出,加了三次菜了。
今日也没干什么力气活,怎么突然变得能吃起来。
柴房里堆满了过冬用的柴火,初九,四毛正躲在柴火堆后面,瞅着颜骞旭慢条斯理地挑出一块胡萝卜搁在了一边。
“我说,你到底饿不饿,怎么吃个饭如此费劲儿!”初九见她实在是太磨叽了,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颜骞旭被两人看着,吃饭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当听到初九的催促后,直接将最后的几颗青菜,一筷子夹了起来,送进了嘴里。
见着颜骞旭菜和饭填了一嘴,四毛暗暗用胳膊肘怼了初九一下。像颜骞旭这样的名门贵女,基本的生活礼仪早已变成了血液和骨肉融在了一起,一时半刻还真是蹩不过来。
刚刚的话说的有点冲,初九心里也觉得有些抱歉,正好颜骞旭已经吃完饭了,初九主动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她。
“听说你哥还在四处找你呢!要不你还是回去吧,万一让人知道你躲在望月楼里,怕是会生出许多闲话!”初九收起了手帕,颇有些老成地建议道,四毛也在一边频频点头。
颜骞旭一听,脸色瞬间从温婉变得有些凌厉起来。
她忿忿不平地开口:“我不要,回去干什么,整天在家练字绣花,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打扮打扮扔进花轿,便算了结了。成日里来来去去地都是这些,何苦回去受这份罪!”话音刚落,颜骞旭便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刚才的模样一定像是一个蛮横的小姐,在冲着四毛和初九发脾气。
可她憋了太久了,她好想找人说说话,即便两人互不相识,今后也再无交集,就算当她在无病呻吟也好,只要能让她痛快的吐露一番就行。
颜骞旭平复了一下心情,在她气息平和时又说道:“而且,我也确实不想不想嫁给那人,那人坐在厅上,像个榆木疙瘩,从头到尾跟个版画一样木讷。我爹娘竟还觉得不错,还万般夸奖了一番。他们总说最疼我,可到头来却什么都不依我!”这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小,初九和四毛眼看着颜骞旭的眼睛里渐渐起了雾气。
这样的苦恼初九着实无法体会,在她看来,能过上颜骞旭的日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数不胜数的锦罗绸缎,温柔可人的贴身婢女,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食,永远不需要考虑该舍弃哪支珠钗。若是她有这样的日子,恐怕做梦都会被笑醒。
可四毛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如今你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了,哪来的精力去管谁人木讷,谁人风趣呢!”风餐露宿,无人庇护的苦,四毛最是了解。若不是被卖进了望月楼,此时的她多半只能沿街乞讨,成为街角一堆瘦骨嶙峋的破布罢了。
四毛这么一说,颜骞旭倒是安静了许久。
“况且,那人未必如你所见那般,或许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可能也是一个温暖善良,偶尔又调皮可爱的人呀!”颜骞义的静谧,让四毛深觉自己的话是否太过扎心。于是,她便回忆了一下马幼言的优点,好让颜骞旭宽慰宽慰。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常来望月楼?”沉默良久的颜骞旭嗡嗡地询问着,她对马幼言的初步印象已经被盖下印章,等闲怕是难以改动了。
“我”四毛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自己亲手挖开的议题。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小便见过马幼言愣头愣脑的样子;见过他在街上被人用块破石头骗了钱财,还欢天喜地的样子;甚至还有他和那个讨厌鬼出双入对恶心人的样子。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四毛还没推脱完,倒是初九接起了话茬:“你听青青说的吧,她跟着谢怡怕是见过那人好多次了!”四毛没想到这漏洞被初九补得一丝不缺,只能在心底暗暗说了句,马兄见谅。
天已经黑了有一阵子了,颜骞义还在领着家仆们四处找寻,城里的大街小巷都跑了个遍,也没看见那个死丫头的踪迹。颜骞义又担心她跑出城去,等到城门关了以后,拍着城门哭爹喊娘。颜骞义想了一下,还是领着人,打起了火把,去了郊外。
三官庙的后山有一处泉眼,云枫在庙里用了斋饭后,便优哉游哉地跑进了后山,挑了两桶泉水出来,他想试验一下,这冷冽的清泉水,会不会让那些珍贵的药材长得更好。
他扛着扁担,一路走走停停,等走到大路上时,正看见颜骞义领着一队人马从他前面经过。
颜骞义看似是有急事儿,只在马背上略略抱拳示意,便打马朝前去了。
云枫刚走回府的岔路上时,就被一众下人乌泱泱的围着了,几人手脚麻利地卸下了他肩上的扁担,将两个水桶稳稳地拎了回去。这几人散了后,等在后面的老管家,赶紧上前将王妃又送来两个箱子的事情汇报给了他。
老管家原是外祖母身边的得力之人,十几年前外祖父被抄家时,还被连累去服了苦役。母亲从敦煌回京后,便将他接到了身边。后来云枫想要搬出舒王府,母亲便将这郊外的宅子和这位尽职的老管家一并给了他。
不知母亲和老管家交代了什么,老管家一直喋喋不休地让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云枫压根没有支棱只耳朵。他解下了腰上的褡裢,一把抛给了那个说个不停的老人家。
几块方方正正的萝卜糕,是老管家这些年最爱的一样吃食了。恰好三官庙的后厨有一位名满京城的神人,最拿手的就是萝卜糕和梅花酪。云枫很是馋那清香有余歆甜不腻的梅花酪,早在路上歇脚时,便将一包梅花酪吃了个干净,只余下老管家手里半个褡裢的萝卜糕。
见着手里的萝卜糕,老管家又一如既往地既感慨又感动,前话也不知说完了没有,倒是又回忆起他当年服苦役的日子。云枫早知有这么一幕,赶紧加快脚步朝大门走去。
就在云枫跨步上石阶时,刚才远去的颜骞义却打了折,蹬蹬蹬地跑了他这里来了。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枫见他一脸的凝重,便立即请他去了书房。
手上的茶盏已经许久未动,云枫听着颜骞义的一番担忧,这才知道母亲给他惹下了一桩祸事。
“在骞旭之前,我也曾有过个妹妹。可刚过了百日,便染上了天花,不幸夭折了。后来爹娘有了骞旭,便是百般呵护,事事小心,生怕有了闪失,再难过一场。这许多年来,在我爹娘的怜爱下,我这个妹妹难免养的骄纵了些,希望将军不要介意!”
两人在军中同僚许久,即便再艰难困苦,险象环生。云枫也从未听到过颜骞义半句求情之词,他不像那些去军中走个过场,拾点军功的纨绔子弟,稍有困难便称病告饶,退居二线。但凡边境有点风吹草动,颜骞义总是反应最迅速从容的一个,这也是云枫力排众议将他升为副将的原因之一。
而如今坐在对面的颜骞义,却为了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不顾夜深,跑到他这里为他妹妹求个人情,云枫想了想,禁不住觉得好笑起来,倘若是自己的妹妹芷阑,怕是要被自己打断了狗腿才算数。
这个不情之请,本就让颜骞义十分羞赧,而后又见云枫一脸笑意,更是让他如坐针毡。想来想去,颜骞义忍不住就要起身告辞,云枫见状,赶紧上前将人安顿回了座椅。
瞧着对方一脸的局促,云枫道出了实情:“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我妹妹,她与令妹年纪相仿,只不过是跟在一个混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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