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醒醒别睡了: 57、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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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天光微微亮,刚睡下不久,闻人澈就醒了过来,胥庭华还在他怀里熟睡,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他向来浅眠,起得也早,在孤剑渊的时候是为修炼,后来到了魔界,日日担心提防着楚奕要把他弄死,处处留心,连睡觉都不曾安稳过,后来回到灵犀宫,面对闻人戚,多少虚与委蛇明里暗里,就像从他父母亡故,他都不曾真正轻松下来过。
    入禁室毁秘籍,年少逃亡,好不容易遇上胥庭华,以为能在孤剑渊好好呆一阵子,等父母之仇一报,就陪在胥庭华身边,不求扬名,只求一人心;可谁又知道一场灵修会,又跳出个纯灵体质来,引得人人觊觎,朝不保夕,后来被楚奕设计带走,误会胥庭华,爱恨皆不得;再后来,遭遭变故,胥庭华沦为人质遭他羞辱,就在一个月前,他亲眼看着心爱之人无声无息,所有情绪瞬间崩塌。
    闻人戚已在掌中,修为名声大噪无人再敢觊觎他的纯灵体质,而唯有怀里这个人,忽冷忽热,猜不透看不穿,时时刻刻都逼得他提心吊胆百爪挠心。
    胥庭华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是一个变数。
    而此时此刻,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他的怀里,身上青青紫紫,全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他这样想着,不由得伸出一只手,抚上了胥庭华的脸颊。
    他一直追逐的人,现在终于完完整整,全全部部都属于他了。
    “师尊,弟子真的好喜欢你......”他轻声喃喃:“弟子追了师尊那么久,终于追上,还好师尊没有抛弃我。”
    胥庭华睡着的时候,安安静静的,那种无端淡漠的神情被敛下,桃花眼里的流淌的涟漪不见踪影,就这么看过去的时候,好看的就像一副无声的画,轻轻呼吸的时候,还有点乖。
    闻人澈摸他他也没醒,迷迷糊糊间蹭了蹭闻人澈的手,感觉冷了,就又往人怀里缩了缩,神情姿态与平日大相径庭,无论是爱答不理的玉灼君,还是作为圣境之主的魔君,要是随便来个认识的人,看见这幅画面,都会觉得自己疯了。
    闻人澈就这么搂着胥庭华一早上,胥庭华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被子却严严实实地裹在自己身上,屋子里暖暖的,桌上还温着清粥,被子里暖和,他一点都不想出来,索性把自己一裹,从床上坐起来。
    “啊......”猝不及防,他疼得叫出声来。
    于是他收了声,又躺了回去。
    昨晚不知天高地厚地胡闹,现在吃苦的还不是他,他暗自庆幸闻人澈不在,不然这幅模样被看见,还不得丢死人了。
    小王八蛋,他在心里暗骂。
    不料里面一点点动静,闻人澈却听得分明,胥庭华才躺下,他已经进来了。
    “师尊,早啊。”他笑眯眯道。
    早什么早,再睡会天都该黑了,胥庭华在心里默默吐槽,但顾及他这个便宜徒弟现在内心敏感脆弱,稍一不注意就要悲伤抑郁,遂放弃了自我:“早。”
    现在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胥庭华忍着不适从床上起来,闻人澈立马上前扶着他的手,胥庭华微微皱眉,脸黑了黑:“为师又不是残了。”
    闻人澈却低着头默默不说话,脸上居然还有点异样的红晕。
    胥庭华看着他这意味深长的表情,嘴角不自觉抽了抽。
    闻人澈顺势坐在床边,乖巧地叫了声“师尊”。
    胥庭华背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师尊,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好吃的?”
    胥庭华想起昨天晚上的“好吃的”,立马疯狂摇头:“不吃!”
    闻人澈不解:“可师尊饿着肚子怎么行,听话,好歹吃一点。”
    说完就伸手去搂胥庭华,胥庭华大惊失色,一把推开他,恳求道:“不行……为师真的受不了了,改日再说好不好?”
    “喝一碗粥而已,师尊何至于受不了……”闻人澈话音未落,忽然顿住,像是明白什么一样,抬头胥庭华对视:“师尊,你在想什么?”
    胥庭华在他的注视下,默默把头偏过去:“没想什么。”
    闻人澈轻笑一声,伸手搂过胥庭华,在对方惊恐地目光中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师尊对不起,都怪弟子昨晚……”亲完才抬过桌上温着的粥,准备喂给胥庭华吃。
    胥庭华再次拒绝:“先洗澡,再吃东西……”
    闻人澈:“昨晚师尊睡过去的时候,弟子带师尊去沐浴清洗过了。”
    胥庭华:“……”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吃的,可闻人澈硬要喂他,在闻人澈的再三要求下,他终于还是服了软,靠在床头,吃着闻人澈一勺勺送过来的粥。
    “圣境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为师明天就回去了。”他尽量温和地开口,不想让闻人澈难过。
    可闻人澈对此反应却不太大,只点点头:“好。”
    胥庭华:???
    在他的预想中,闻人澈至少要撒娇卖惨要多难过有多难过,再不济也要失落一下,怎么可能那么淡定?
    难道这就是话本里所谓的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吗?
    胥庭华内心深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面上却不懂声色地吃着闻人澈送过来的粥。
    “师尊,青遥大师兄是圣境的人对吗?”
    胥庭华抬眼看他:“你如何猜出来的?”
    “上次在灵犀宫,他递了块墨玉给师尊,师尊后来神魂震动,痛苦万分,后来弟子也研究过那块玉,那墨玉里有魔气在刻意触发师尊体内被封住的魔气,引导师尊恢复原来的记忆,师尊还让南宫师伯和宋孤清把大师兄软禁起来,却没把他逐出师门,后来在和楚奕的对决的时候,他告诉我,在树林顶替闻人戚追杀师尊的人,叫李青遥。”闻人澈道。
    胥庭华叹了一口气,也道:“青遥是魔族,其实为师之前也不知道,直到那天他送墨玉传音给我说‘君上你该醒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想来这么多年他待在我身边,也是有意为之。”
    “圣境右护法楚奕这盘棋,谋划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年,只为一表臣下忠心,实在令人佩服。”粥喝完了,闻人澈边放碗边说着,胥庭华敏锐地察觉出他话里有话。
    “嗯,他向来忠心。”他只好道。
    闻人澈就更不高兴了。
    “除了忠心,没有别的了?”
    “没有吧。”
    闻人澈看胥庭华一眼,道:“我不信,我看见他搂着那个和师尊一模一样的魔君了,还听见他说喜欢魔君。”
    胥庭华:“他和我不一样……”
    闻人澈听到这句话,越发不高兴了,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起来:“哪里不一样?他不是师尊的一部分吗?”
    换而言之,楚奕喜欢那个已经消失地魔君,其实喜欢的也是胥庭华。
    听到这句话,胥庭华却沉默了,他抚上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颗跳动的心脏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仿佛那个迷茫苍白的魔君还不曾消失,良久,他才低声道:“不一样的,我是我,他是他。”
    我们虽然生于同一个魂魄,有同一张脸,却爱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期许,或许有朝一日,他还会回来,告诉自己他有多么喜欢楚奕,多么想他。
    闻人澈愣了愣,立马意识到自己声音太激动了,随即低声道起歉来:“师尊,对不……”
    “我们从来不是一个人,他只喜欢楚奕一个人,而我也只喜欢你。”
    所以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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