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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师尊，醒醒别睡了》 52、醒来(第1/2页)
楚奕呆愣了三秒，任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都来不及收回。
他的脸上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失落，惊讶还有像是早已经预知过的无奈。
这一声小六，把他费尽心机筑起来保护自己的心墙瞬间崩溃瓦解，任他之前做好过多么坏的打算多么充足的心理准备，此刻的他还是感觉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片空白之外，还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一个事实。
他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时常茫然无措，坐在大殿首座上频频回头向自己求助，自己有事离开一趟圣境都难舍难分的那一半魂魄，彻底地融进了另一半神魂里，从此消失不见。
而他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对方，魂魄分离后真正的本体不是他，而是已经逃到人界的另一半——胥庭华。
圣境魔君只是半副魂魄，寄居在禁地的千年野植后化为的人形，所以比起真正本体的胥庭华而言，他更柔弱，更易碎，更需要保护。
他顶着一张和胥庭华一模一样的脸，甚至是相似的动作举止，却每每让他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人。
因为这个魔君不像是那个叱咤于圣境，全族拜服的魔君，他的眼神更加清澈，没有野心，甚至没有攻击性。
他像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和谁都不像的人。
而现在，这个他所熟悉的人，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胸口。
那只想要替对方撩开脖子上发丝的手，也被他彻底地收了回来。
……
胥庭华总是断断续续地醒过来，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闻人澈看见他的多数时候他都躺在床上梦魇，冷汗打湿了额发，手指冰凉。
而每当对方有醒来的迹象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退出房间，把南宫仪叫进来。
而楚奕则一反常态，在某一个下午带着手下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就像是已经默许了什么结果一样。
胥庭华在睡梦中，一会儿看见圣境的尸山血海，一会儿又回到孤剑渊的竹林，一会儿梦见自己在灵犀宫柴房当人质的日子，一会儿又梦见闻人钧葬礼上死死咬住牙不敢哭出声的闻人澈。
混乱的记忆一点点地恢复，连同已经消失的魔君那些记忆，都一点都不见外地涌进他的梦里。
直到傍晚夕阳的红光打在冬日的雪地里，胥庭华才彻底转醒。
他望了望被余晖染红的窗户，眼神却透着冷意，像是刚刚下过一场初雪，一时半刻暖不回来。
他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夕阳落下，明月东升，窗户被月光浸透，地上是霜白的月光。
“吱呀——”房门被人打开，南宫仪提着灯进来，放在胥庭华床头。
“南宫师兄……”
南宫仪吓了一跳，定睛去看，果然见胥庭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却和之前醒过来时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他心头一动，问道:“你想起来了？”
“嗯，全都想起来了。”
“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就只是……”胥庭华沉吟半晌，又摇摇头:“无碍，我都记起来了。”
南宫仪也没追问他的未竟之言，只点点头:“想起来就好，这几天好好休息吧，切记思虑过深。”
“南宫师兄还是先回孤剑渊去吧，我毕竟是魔族，牵涉过多，终归对门派名誉有损。”
南宫仪刚打算出去帮他配点安神助眠的药，听到他的话，却停住脚步:“晚了，现在整个修界都知道我们孤剑渊的玉灼仙君是魔君，有眼力见的已经开始编新话本了，何况如今大半修界门派都在你左右护法手里，没用。”
胥庭华静静听完，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又忽然道:“石洞里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呢？”
南宫仪:“死了。”
“我知道，我是说他的遗体……”
南宫仪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道:“被你们圣境右护法带回去了。”
胥庭华又不说话了。
南宫仪:“你是不是有什么忘了问我？”
胥庭华目光闪了闪:“什么？”
南宫仪看他一眼，有点无语道:“你忘了问你那个徒弟了。”
胥庭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最后释然道:“他人呢？”
他不是想不起来问，他从醒过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期待着那个小狼崽子能在不经意间推门而入，他耿耿于怀的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楚奕，一个是闻人澈。
“前几日被我训了一顿，现在都不怎么进你的房间了。”
“你训他干什……”胥庭华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南宫仪却像是得到某种肯定一般微微瞪大眼睛，像是在消化某种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知道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吃惊的心情。
“果然……你们师徒真的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极力思考那个词更合适，最后他才道:“一点也不害臊。”
胥庭华像是当场被戳穿了某种秘密，但他还算坦然，没狡辩也没害羞，只点点头:“嗯。”
嗯？他“嗯”什么？他这是同意的意思是吗？
南宫仪简直不可思议，很想把胥庭华倒提起来拎着他的耳朵好好教育一番，但碍于对方大病初愈，自己也没什么立场，最后他只得道:“我原以为只是那小子心甘情愿，谁料你这个为人师表的也……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掺和，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反正那小子现在都以为自己在单相思，姑且……”
胥庭华立马打断了他:“谢师兄关心，这倒不必了。”
南宫仪一愣，随即微怒道:“我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
话毕扭头就走，胥庭华看着南宫仪出了房门，回到床上坐了一会儿，随即披上衣服往外走。
冬天很冷，尤其是天还下着小雪的时候，胥庭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身边恰好有个不认识的小厮经过，估计是南宫仪专门找来伺候他配药的，连忙把人叫住:“请问，院里有个闻人公子，他住在哪儿？”
小厮抬手指了个方向。
谢过小厮，他便直直走过去，屋子点着微弱的灯，估计人还没睡，他抬手敲了敲。
没人应他。
他再敲几下，发现还是没人应，随即作势一推，谁知轻轻一推，门却给他推开了。
屋子里没有人。
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桌上的油灯却还来不及灭，显然是走得仓促，离开不久。
胥庭华内心一动，随即往桌前的凳子上一坐，准备等人回来给他个惊喜，不知不觉夜已深，他身体尚有些虚弱，趴在桌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在自己的屋子里，他跑到闻人澈的屋子里找人，对方又像昨晚一样消失不见。
闻人澈一整天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胥庭华瞅着对面的房门动静，直到天黑深夜人还没回来。
他终于确定了，那小子在躲他。
于是趁着夜黑，他潜入对方的房间，灭了油灯，坐在榻上等人回来。
好几次他都要睡着了，他还是撑着眼皮清醒下去，直到夜过三更，他忽然听到了门外有了动静。
他心里一紧，随即躺在床榻上装睡。
来人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房间，关了门，就把桌上的油灯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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