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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师尊，醒醒别睡了》 41、原来如此(第1/2页)
冬天是彻底地来了。
雪越下越深，马蹄陷进积雪里，留下深深的蹄印，好在一行都是修灵之人，可以用法术取暖。
闻人澈已经不太往马车里钻了，白天他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晚上到了灵犀宫的修舍或者客栈，把睡着的胥庭华抱上床，就开始挑灯研究古籍秘法，想找出一星半点与神魂缺损相关的记载。
到了冯姚，白天他要和闻人翊加强结界，晚上才能回来和胥庭华见面。
更糟糕的是，胥庭华睡得越来越久，身体越来越虚弱。
闻人澈几乎日夜不眠。
胥庭华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桌上的油灯还亮着，温和的灯光勾勒出桌边人俊美的轮廓，微微蹙起来的眉头使这个平日里张扬而开朗的青年变得忧郁。
胥庭华忽然有些不忍心。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另一半神魂正坐在魔君的王座上统领魔族，而自己却已经是孤剑渊的玉灼仙君。
梦里的那个人已经快要穿越幽泽，魔族十万大军顷刻之间而至，而他却让孤剑渊的人做好抵御。
他和自己站在了对立面。
而眼前这个固执的青年，还没有料到自己就快要不久于世的命运，想尽一切办法来治好自己。
如果是长久以来的喜欢，那自己也未免残忍。
他躺在床上欲言又止，侧着头望着对面的青年。
“小六。”
闻人澈蓦地一僵。
这是分别以来，胥庭华第一次这么叫他。
胥庭华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闻人澈也朝他走过来，蹲下身子，轻轻喊他:“师尊，你醒了。”
胥庭华拍拍他的肩膀:“别看了，睡觉。”
闻人澈不说话。
他不说话的意思，那就是拒绝了。胥庭华知道他不肯，就着居高临下的位置，伸手揉了揉闻人澈的头发，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他笑了笑:“上来睡觉，我就告诉你。”
两人面对面躺着，胥庭华一旦温和起来，闻人澈就会害羞，一如当年在孤剑渊，动不动就被胥庭华逗得面红耳赤。
“你想查什么？”
闻人澈神情中闪过一丝悲痛:“师尊的病。”
胥庭华把对方的反应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你南宫师伯没告诉你吗，为师是神魂缺损，不是病，无解的。”
他越是温和地说着这种话，闻人澈就越痛苦:“不会的，一定有办法，还有一年时间，我肯定能想到办法。”
一年？胥庭华微微奇怪，随即反应过来，是那日他和南宫仪随口承诺的，自己还能活一年。
看他眼泪都要出来的慌张，胥庭华从被子里伸出手，抚上对方因为久坐在寒冬夜里而冰冷的脸颊。
“你告诉为师，为什么要回灵犀宫，是楚奕要挟指使，还是你自己的选择？”
闻人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愣，才如实道:“是弟子自己的选择。”
“要杀闻人戚大可不必如此，你费尽心思渗透到灵犀宫内部，是想替你父亲夺回灵犀宫吗？”
“弟子只想看着他身败名裂，让整个修界都看清他丑恶的面孔，至于灵犀宫，是存是亡与我无关。”闻人澈恶狠狠道。
他原本以为胥庭华会训斥自己，会像以前一样发怒，可胥庭华静静听着，脸上却看不到一点怒气。
“穷凶极恶之徒，在为师这里从来没有法外开恩，但良善之辈——你堂弟虽然行为多有偏颇……但毕竟局外之人，心地善良。”
闻人澈知道胥庭华的意思，闻人翊虽然讨人厌，还听他父亲的话，但从没做过真正意义上的坏事，他没打算动过他。
“血幽草一旦开花，结界就成了最后一道防线，你千万要守好。”
闻人澈愣了三秒，忽然道:“师尊你怎么会知道？！”
他以为胥庭华只在灵犀宫吃吃睡睡其余诸事一概不管，谁知道连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知道。
胥庭华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的梦境和魔君连着，只能搪塞他:“血幽花期一百年一次，典籍内不是没有记载。”
“你先守住结界，等这一劫过了，为师再随你去想办法治病好不好？”
闻人澈迟钝地点点头，内心却隐隐约约不安起来。
胥庭华又笑了笑:“把灯灭了吧。”
闻人澈随手一弹，油灯熄灭，他这几日实在是困得不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黑暗之中，胥庭华轻轻睁眼，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凝视着熟睡中的人，良久，才凑上前去，在对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
闻人澈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他给胥庭华的房间下了个隔音结界，才带着一腔怒火下楼。
来到门外，正好碰上脸色非常不好的闻人翊。
他本能觉得不对劲，怒火立马就憋回去了:“怎么回事？”
闻人翊瞥他一眼，大抵还在为他坚持要用马车不用御剑生气:“还没来得及加固起来的结界破了，已经有精怪闯进来了。”
闻人澈神色一收:“走。”
大片大片黑色的迷罗草在荒无人烟的平地上生长，黑色的草叶上溅满了新鲜温热的血液，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那是怪物的血液。
杀完怪物，到了中午时分才把结界加固好，随从的灵犀宫弟子有人在混战中受了伤，闻人翊只好下令把人抬去疗愈。
他把剑收回鞘中，看向一地的精怪的尸体:“这算是暴动的前兆吗？”
闻人澈脸上也不太好看，只点点头:“应该是。”
近百只怪物集体进攻，发狂似地往他们的剑上撞，赶都赶不走。
未免太过狂躁。
如果这只是妖魔暴动前的小插曲，那真正来临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凶残？如果结界守不住，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二人见识了一次的威力，便再也不敢怠慢，尽心尽力地修补起结界来，眼看着日期将近，好在赶在暴动前，终于把结界全都加固起来。
闻人澈已经秘密给各大派传过信，如果提前准备过，那也应当无碍。
冬月初八，是血幽草开花的前一夜，闻人澈端了汤进胥庭华的屋子，胥庭华还在睡觉，他算算时辰，觉得差不多，想告诉他在修舍好好待着，于是就想把人喊醒。
“师尊，起来吃东西了……”
胥庭华迷迷糊糊醒过来，闻人澈把胥庭华从床上扶起来，忽然就愣住了。
他基本已经习惯胥庭华的变化了，先是头发褪色，后来甚至是睫毛也开始变成银白色。
但此刻的胥庭华，眉心却化出了一方浅浅的，淡青色的焰纹。
胥庭华睁眼就看到闻人澈诧异的神情，心下一动，拿过镜子一看，也愣住了。
他见过这方焰纹，就在那个魔君眉心，这是圣境魔族王族的象征。
闻人澈还在惊诧当中，他在魔界的时候楚奕刻意避开他与魔君见面的机会，他自然没有见过魔的真容。
但他记得，楚奕和他交换的条件，就是寻找一名眉心有焰纹的魔族叛徒。
焰纹……
如果楚奕一直都在找这个叛徒，但这个人又被孤剑渊这样的门派密不透风地保护起来，想直接抢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又不想让这个人暴露，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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