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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月老她守活寡》 23、搅黄(第1/2页)
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戏台子上原本昏暗的灯光，霎时间变成了比周围都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一旁的小厮猛地敲了一下铜锣，陈芊懿忽然明白，戏要开始了
先上台的是一个青衣长衫的女子，面带愁容，或者说脸谱就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诉说了一段苦衷后退场。再上场是华丽戏袍，头上戴着五花八门、各有讲究的饰品，徐徐踏步走出来的女子。
台步每一步都卡得很准，手指放的位置，眼神一扫似乎在看每个人，每个人又都觉得仿佛在看自己。
陈芊懿仔细辨别了会儿，黄白夹杂的灯光下，就是岳澜。她是戏里的角儿，唱功动作自然是不用说的好，只是陈芊懿对她提不起好感。
戏逐渐演到高潮处，陈芊懿现代人的脑回路真的不太能理解锣鼓喧天里，咿咿呀呀的唱段，听也听不清，有什么好兴奋的。
她转念一想，自己去演唱会，长辈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就想开了。来都来了，那就图个气氛吧。
台下的叫好声此起彼伏，还有老爷公子往台上扔绫罗绸缎、簪花绣球等等喜庆吉祥的物件，算是对演员的认可。
陈芊懿想看看沈严平会不会到了兴致，也跟着叫好，没想到他依旧安静地坐着，闭上了眼睛。
要不是嘴唇无声地跟着动，或许是在跟唱，陈芊懿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她灵机一动，在喧闹的人声和伴奏中，低声对沈严平说道：“沈公子也会，那唱出来呗。”
沈严平睁眼，覆盖在杏眼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动了动，上头跳跃着一点点白色的光。陈芊懿赶忙别过眼睛，坐回原位，沈严平疑惑地看了看陈芊懿又闭上了眼睛。
高潮过去，人声鼎沸也稀稀拉拉地结束了，陈芊懿才发现刚刚喧闹之中，自己受气氛感染，心跳也加速起来。这下子进入收尾，终于平静下来。
但迅速又被激起——梅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哀嚎，似乎是个老人家在大哭。刚刚园子里太热闹没人发现，这下子声音小下去，外头的声音也就传了进来。
结尾通常是有些绵软的，不如高潮那样步步紧逼、激动人心，看客们面面相觑，纷纷在猜测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台下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比台上的戏还要热闹。
但各位演员都不动如山，该怎么演、该怎么走，一步也不差，就是陈芊懿这个零基础外行都看得出来，到这一刻他们都不曾敷衍。她不由得有些敬佩。
那有些晃人眼的灯光下，在陈芊懿看来，不论是角儿还是其他角色，戏服都是有些粗糙廉价的，但有这样的底气和兢兢业业的态度，陈芊懿觉得一切都比现代认真严肃太多。
要是现代各式各样的表演，或者是其他什么工作，都能这般用心，人们这般热爱自己的事业，大概所谓的“匠人精神”也就寻回来了吧。
身旁的沈严平倒是先起身走了出去，戏台前的人见有人去了，有的看清是沈严平就不再说话，更多的则只是看见一个剪影，更加激烈地讨论起来是谁。
陈芊懿被吵得心烦，打算专心把这个书生和山中狐仙的奇遇的结局看完。
沈严平掀起袍子跨过梅园门槛，嚎啕大哭的老太太就在梅园边上的土墙外。围观的人见他一袭墨袍，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都互相推搡着散了。
沈严平走过去，看着拄着拐杖，佝偻着背部的老太太，俯身下去问道：“老人家，是有什么冤屈？”
“冤屈”两个字一出，老人哭得更加大声了，沈严平微微蹙眉，他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只知道等人哭够了，多少都会说些。
他更想知道的是，这老太太都快哭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怎么还有力气发出这样大声的哀嚎。或许真的是很大的冤屈吧。
老太太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浑浊的双眼看着沈严平，整个眼眶都已经红肿起来，灰白的头发原本是梳得一丝不苟，几番折腾下来也有些凌乱了，她认出来了：
“是沈安抚啊，那我这把老骨头就放心了。”
“我那苦命的女儿啊，女儿啊……”刚提到“女儿”，还没说几个字，老太太又哭起来，但沈严平这次不着急了，老太太自然会慢慢说出口。
老太太呜咽着说道：“嫁给了平都开染坊的大财主的大少爷，连榕琛。”
沈严平听到这名字就觉得不妙，他去宫丞街时，可是常常见着这个连榕琛进出高档楼子的。
只是单单逛逛青楼，只要不把妓子带回家里做小妾，街坊邻居、家庭成员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偶尔寻欢作乐也能接受。
这样断然称不上“冤”，莫非是她女儿遇上了别的事？老太太又歇了会儿，喘口气说到了点子上：
“小女和她成亲已有五年之久，膝下育有一儿一女，本已经是儿女双全的好事，只等着孩子长大，继承家业。没想到！”
“那姓连的白眼儿狼，把孩子留下，要青楼里一个叫做什么亦允的纳为正妻！我女儿怎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断然不同意。”
“这畜//生就趁着我那可怜的女儿来娘家看我，回去时就把宅子大门给堵上了，她进不去，只能回来在我膝头上掉眼泪。今天晚上那姓连的还得寸进尺，威胁我们胆敢报官府，就没好果子吃。”
老太太算是平静下来，痛苦在此刻似乎化为了愤怒与仇恨，凝结在她的双眼里。
她拄着拐杖稍稍直起身，接着给沈严平解释道：“当年他一阵花言巧语把我女儿娶走，我还想我们着本是寒门，能嫁给富甲一方的连家，本就是小女的荣幸。现在想来，真实看走了眼！要是知道有今天，就是搬着金山银山到我面前，我也不让她嫁！”
沈严平想开口细问，发现梅园的门从里头缓缓敞开，看样子是戏散场了。他赶紧让老太太坐进身后的熟食铺子里，免得惹人围观。要了些卤菜接着询问。
看客似乎已经忘了门口的插曲，都聊着自己的事渐渐散开，陈芊懿走得很靠后，和莲川在门口张望了会儿不见沈严平，有些疑惑。
陈芊懿定了定神，想到沈严平自然不会在大街上问老太太话，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往四周看了看，打算在附近铺子门口张望会儿。二人总不会走太远，也不至于带着老太太去衙门问话。
沈严平给老太太斟了茶道：“连祺连老爷就没管管这大少爷？毕竟这是连家的颜面……”
老太太皱着眉头，眼含怒火摆摆手道：“这连大公子心狠手辣，谁要是说他的闲话，就等着挨揍吧。至于家里，连老爷修道多年，修身养性，很少过问家里的事了。这事儿就在连家附近给糊弄过去。”
“那家里走了这么个大活人，总会有人奇怪吧？”
老太太无奈道：“一直在府上，都说是回娘家看我，多留几天尽孝。都夸她是大孝女，谁知道……”
“那娶一个人回来，不是也要大动干戈，到那时连老爷自然会知道，他又怎么瞒得住？”
老太太看着沈严平的眼睛，里头是混浊和痛苦：“那女子恐怕也不敢要什么阳间的合卺礼，只求个阴间牌位就满意了，名份上、大公子心里是大夫人，那就足够了。”
“再不堪些，被赎出来，脱了贱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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