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身败名裂[快穿]: 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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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修完了语序】

    江夜白下到狱里,已经约有一旬半了。

    小皇帝大概是想从他嘴中撬出些什么。所以只是一直用刑审问,并没有处决。甚至若是刑讯时伤得太重了,难以支撑,还会传唤太医,以免真的要了他性命。

    燕国祖制,刑不上大夫。

    江夜白是贵妃,又是江家灭门后的独苗。如今不容分辩便被抓进牢里,遭受折磨。小皇帝此举实在有些过分。

    以至于朝堂上那些世家大族,尽皆唇亡齿寒,渐渐投靠到了摄政王一边。

    青年暂时还在牢里苟延残喘。但无人得知小皇帝会于何时将青年处决。

    地牢里不知岁月。然而外面已是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秋分将至。

    秋主肃杀。秋分后便是处决死囚的日子。

    所以摄政王匆忙在秋分前选定了一个便宜行事的日子,便带了各家一众武将兵丁,皆拿黑巾蒙了脸,过来劫狱。

    蒙脸只是个形式。若是遇见熟识的人,就算蒙着面,只露了两只眼,也不至于认不出来。无非是目前局势混乱,无关之人不敢趟这浑水,蒙了面便有了扯皮的由头。

    各家的人很多,也是情理之中。都说是唇亡齿寒,同气连枝。此时若不站出来,日后若风水流转,轮到自己家里出了事,也不会有其他世家出头帮扶。

    摄政王带着一众人马直冲进去的时候,摧枯拉朽。未经历过厮杀的狱卒们不能阻拦他们半分。

    但众人都没想到见着的是这样靡艳的场景。

    脸色苍白的青年倚在墙角,垂着头,坐在一滩血泊里。

    秋日里,他还只穿着一件单衣。衣物破破烂烂的,原本白色的布料沾了血迹和污渍,已看不出颜色。

    两根锁链贯穿了他的肩胛骨,将青年吊起。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青年才能维持倚坐的姿势,没有完全瘫倒下去。

    他就静静倚在那里,却仿若是一个妖物。

    一般人在牢狱里,早已蓬头垢面,肤色蜡黄。任是再绝美的颜色也变得宛如村中老妪。

    可青年破烂的衣物里泄出象牙般白洁莹润的皮肤,累累伤痕丝毫不曾损害这份美色,反而增添了一抹说不清的凌虐的诱惑。他的唇上沾了血,在幽暗的监牢里,是鬼魅般的艳。

    空洞的眸子里泪水早已经流干。此时失神地望着前方,脆弱又茫然,只让人忍不住想去侵.犯。

    又魅惑又可怜。

    众人一时都有些愣神。

    月子骞突然有了种自己的东西被旁人觊觎的不悦。

    月子骞轻咳一声,拉回众人注意。

    他脱下披风,盖在青年血迹斑斑的身上,挡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又将青年抱进怀里。背过身,隔绝了一个个炽热的视线。

    青年终于回过神来。那双枯竭的眼睛里像是突然注入了灵魂,渐渐亮了起来。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声音嘶哑,轻得几不可闻。像是不敢确定般的,他低声唤道:“……王爷?”

    月子骞自然不知道江夜白是在系统商城里又薅了羊毛,躲在小黑屋里练技能,刚刚才回过神来。

    他只觉得青年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在牢狱里也盼着他,把他当做唯一的期盼和寄托。

    因此他来了之后,才会在青年无神的眸子里点起了亮光。

    心里自得。

    抱紧了青年,月子骞冲门外匆匆赶来的月生海扬了扬眉梢。

    ---

    青年也看见了门外冲来的人。

    但他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在对方燃着火的眼神里闭上眼,低了头,轻轻靠在摄政王的身前。

    月生海突然喉头发甜。

    明明这个人只是他后宫里的哥儿,床上的玩物,是随手可以抛弃的东西。

    明知道他性子放荡。先与人私相授受,被自己断了情根,又与摄政王暗通款曲。

    也知道他心里有恨。因为自己下了令,将江家满门抄斩。

    可亲眼见着他与旁人恩爱的一幕,为什么竟会眼前发黑,心里绞痛……

    怎会如此!

    月生海惨叫一声,从马上跌下,吐出血来。

    月子骞揽住怀里的人,回头大笑着,翻身上马。

    ---

    月子骞把人带回了府上。

    传了大夫来检查。

    一路上青年不声不响,也没流一滴泪。他本以为无甚大事。结果检查完才发现,青年的双腿都被折断了,十根手指的指骨也节节断裂。

    无法行走,也无法抓握任何东西。

    大夫给他正骨上药,做好包扎。青年全程脸色苍白,疼得满身是汗。却一声不吭。

    原来那么爱哭的人,却再没落下泪来。

    好像已经不会哭了。

    月子骞有些心疼。更多却是庆幸:

    青年遭了那么多折磨,又被自己救出来,得了救治。哪怕以后得知了灭族的真相,也绝不可能再归顺小皇帝,而是绑死在自己这艘船上了。

    他赢了。

    他是杀了青年全族,那又怎么样?

    现在这个青年,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

    所以世家是他这边的。

    凤命是他的,天命是他的。

    他都抢过来了。

    月子骞心中得意。他温声安抚,又喂了青年安神助眠的汤药。

    今晚断骨新生,不睡死过去,怕是非常难熬。

    ---

    月子骞日日过来,与他说些关心体贴的话。又谈论朝政,哪里旱灾,哪里洪水,哪里钱粮不够,哪里的边境又遭了入侵。

    又或者是小皇帝又朝哪家动了手,太后一党又在哪边安插了眼线。

    青年安安静静听着。很少言语。但无论月子骞说什么话,有什么要求,都一一应承配合,温顺乖巧。

    偶尔艰难地回应,给他出谋划策。

    大概是刑狱之中受了损伤,他的声音再不复当年的清澈好听。而是极其嘶哑,像是焦炭刮擦的声音。

    青年自己大概也知道,所以说话也越来越少。

    与月子骞料想的一样,青年从小在族里学的是板板正正治国的那一套。处理各地军情灾情的法子都很不错。月子骞经常采纳,赢得满朝赞叹。都渐渐认为,他月子骞才有明君之相。

    而对于党争权斗之事,青年一无所知,浅薄得如同初生稚子。

    不过这些都是锦上添花,都不重要。

    他手下谋士众多,并不缺了这么个哥儿。他与青年谈论这些,无非是投其所好,给他一种伯牙子期、千金马骨的错觉。

    好让他敞开心扉,彻底接纳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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