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宦: 19、【断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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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祀大礼,历来由天子亲自祭拜,即使天子因各种原因不能亲自祭拜,其托付之人,也只能是太子或太弟这样的身份。

    尴尬的是如今圣上才十三的年纪,虽然后妃人选已经定了,却还没有来得及完婚,更不用谈可继承的皇嗣了。而圣上的兄弟也全都没了。

    但无论如何,皇室还有宗亲,有些资历较老的祖辈甚至位列九卿,没有皇嗣的情况下,亦可出面代为拜祭。

    可圣上却答应太傅代替自己祭拜,而在场的陈氏宗亲,竟没有一个表示异议的!

    对这等大违礼制的做法,本来最应该大声反对的御史,也全都成了哑巴!

    有崔氏一族下场在前,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没有人敢挺身反对。

    庄严悠扬的钟鼓声中,楚尧泽一步一步走上了祭台,以一介臣子的身份,代行帝王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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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令漪与梓馨到延嘉殿后,得知陈淮已经赶去太极殿。

    陈梓馨急急忙忙就要追过去,陈令漪拉住了她:“不忙走。”

    她深深吸了口气,殿内燃着香,但即使是这样上好的沉香,仍然无法完全掩盖住那股浓重苦涩的药味。

    她找来一名宫女,询问圣上这些天是如何恢复的,清醒之前是否改过用药。

    长公主关心圣上病情,实属寻常,何况圣上病愈又是件大喜事,宫女自然将所知一切原原本本道来——

    陈淮开始好起来,是大约半个月前的时候。

    就在破晓之前,换班的内侍听见卧榻上传来动静,小心翼翼地拉开帷幔,瞧见陈淮的双眼微睁,嘴唇嗫动。

    “圣人?”听到他轻呼后,陈淮的眼珠朝他转了过来。

    他不由惊喜大喊:“圣上醒了!”

    太医立即赶来侍诊把脉。

    但陈淮又已昏睡过去。

    那些天内,陈淮每日能醒数次,能进少许汤食,但仍以昏睡的时辰居多。直到三四日之前,才能连续清醒几个时辰。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个多月前,陈令漪亲眼见过病榻上的陈淮。他毫无知觉地昏睡着,形貌枯槁,已经是垂死之人了。短短半个月,就能起身赴宴,甚至是祭拜了吗?

    侍诊的还是那几个太医,若说是病,原先为何治不好,如今又是因何好转起来的?

    显而易见,他当初并不是真的病倒,而是被下了药。

    楚尧泽药倒三郎,架空崔氏,随即便对崔氏一族下手。接着再停药,把失去氏族支持的三郎唤醒,将其作为傀儡,以令诸侯。

    如此一来,整个朝廷都是楚尧泽一个人说了算。

    但是……

    陈令漪想起今晚早些时候,楚尧泽登上她的凤辇时,所流露出的那副神情。

    他绝不会甘于做那傀儡背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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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回到太极殿后的时候,祭典已经开始。

    钟鼓声交,庄严肃穆。

    见到登上祭台的人竟然是楚尧泽,陈梓馨简直气得发抖:“三郎怎能那么糊涂!怎么能让那个大奸贼上去!”

    陈令漪在她耳边低语。

    陈梓馨瞪大了眼睛:“他真的……”

    陈令漪攥紧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便及时住口。

    在对梓馨耳语时,陈令漪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看到了前殿门边的于鹤鸣。

    他远远注视着祭台上祷告天地的楚尧泽,神情庄严平静。

    但他的目光,却是冷酷而无情的,带着势在必得的专注。

    陈令漪曾经见过相同的眼神。

    在阿耶拉满猎弓,瞄准远处的猎物时。

    在楚尧泽盯着她看的时候。

    梓馨脱口而出那句“他真的……”之后,于鹤鸣瞬间收敛了那种目光,垂下眼回身欲向她们行礼。

    陈令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因为她们而打扰了祭典。

    于鹤鸣微微躬身,退到了她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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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祭典过程滴水不漏,严格按照礼制进行,不管是叩拜还是祷文的念诵,都没有丝毫差错。

    说楚尧泽是临时受命,完全没有提前演练过,谁都不会信。

    祭典完毕,楚尧泽走下祭台,回到陈淮身边。

    乐曲再次响起,只不过此时是较为欢快的宴乐舞曲。

    明妆丽服的舞姬,分左右两列,沿宴席后方鱼贯而出,绕过大臣们所坐的席位,汇合到宴席中央的空地排成两列,翩翩起舞。

    宫女们陆续送上月饼与美酒佳肴。

    陈令漪回头,已不见于鹤鸣身影。她拉起梓馨,亦离开了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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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久“病”体虚,陈淮勉强支撑到祭典结束,已经疲累得坐都坐不直,更不要说与百官同乐,欣赏歌舞了。

    楚尧泽便吩咐内侍们先送圣上回寝殿歇息。

    陈淮回到延嘉殿,见陈令漪与梓馨在殿中等候,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待宫女上茶后,便命侍应的宫人都退下。

    等殿中只留下姊弟三人时,陈淮缓缓从卧榻上坐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却不像是之前祭典上那般瘫软无力,要叫两三个人扶住才能勉强不倒了。

    “三郎……”陈梓馨不禁惊喜,刚想开口说,“原来你已经好这么多了”一转念间醒悟过来,这延嘉殿内外不知有多少楚尧泽的耳目,侍应宫人虽然都退了出去,但可想而知,他们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听着,都会传到楚尧泽的耳朵里,这才硬生生把后半句憋回了肚子里。

    陈令漪把她的话接了过去:“三郎能醒来,已是万幸之事,你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还需耐心将养。”

    陈梓馨无声地呼出口气,拍了拍心口,暗道好险。

    陈淮缓缓点头:“大姊说得是。”

    他初初醒来的头几天,那是真的虚,连动一下手都觉得累。但接连几天都没见到母亲与舅父,每天来看他的,只有太傅楚尧泽。就连殿内侍应的宫人,也都不是以往熟识的那些人。

    很快他就意识到崔家出事了。之后他身子渐渐恢复,仍然装得极其虚弱,亦装成对楚尧泽极为信任的样子。

    隔墙有耳,真正想说的话,无法说出口。陈淮与她们默默相对,欲言又止。

    陈令漪微微一笑,从袖中摸出一物,陈淮不由眼睛一亮,嘴角亦带起几分笑意。

    那是半截小楷笔头,本来一掌多长的笔杆被截剩寸许,可以轻易藏于掌中袖中。

    陈令漪用笔尖蘸少许茶水,示意他们在榻边的茶案上书写。于此同时,她口中问道:“太医开的药,三郎有按时服用吗?”

    陈淮应道:“有。”

    陈梓馨夺过笔头,在茶案上写到:三郎大笨蛋!

    陈淮既不解又尴尬,用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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