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为生: 10、无天被绑又巧言,话说百世受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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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天青,风铃音,萤火化作小星星……”

    “路有亭,路有亭,累了在此等雨停……”

    “蒲公英,风轻轻,也笑假人假痴心……”

    “别唱了,难听死了!”

    无天被绑了手脚,恨自己没法堵耳,更恨自己没办法把那骚粉东西一拳揍扁……

    三天三夜,他唱了三天三夜!

    “骚粉东西”用无天外套着的长衫生了火,那衣服被燃后,又在火中慢慢重新生长出来,显然是小兄弟的杰作。

    他又从池子里抓来许多鱼,开膛破肚,洗净了在火上烤,很是鲜美。

    “我知道难听啊,可不都提倡,做妖仙嘛,要活出自我,想唱就唱!吃么?”云喜说着,将箭矢上串着的那条烤得焦黄的鱼伸到无天的嘴边。

    无天看了一眼,闭上了眼睛。

    这些鱼,都是他和无法亲自采来神草喂养百年,眼看就要化小妖,当些跑腿陪聊了,却被那俗包子吃了,他心里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

    “不吃?挺挑啊。”云喜说完,大口啃鱼,不过两三分钟的光景,丢下一幅完好的鱼骨。

    无天咬着牙,扭着身体,想要挣脱这绳子,不过一场徒劳。

    绳子是云喜从随身带的箱子里翻找出来的。

    聂远子说这绳是两千年五百前,九天大帝扯下一条筋才炼就的。

    他一直觉得聂远子吹牛,没想到如今派上用场,倒还挺好使。

    “绑的鸡儿闹,绑的鸡儿跳,绑的鸡儿呱呱叫。”他口里胡乱念着歌儿,耍着箭矢,又走到池边打算戳鱼。

    气得无天把牙咬得咯咯响。

    云喜站在池边,瞄准一条鱼,猛地一扔箭矢,戳中一条。

    他光着脚,卷裤提衣,跳进池里拿鱼,惊得池中鱼儿水母乱荡。

    “我说小兄弟,你快别看了,这水连我小腿也不能淹过,你还能望出什么名堂,不如吃鱼。”

    修竹趴在池边,紧盯池水,三天三夜不曾动一下。

    云喜上了岸,用脚蹬他,他仍旧痴望不醒,云喜只能叹气摇头。

    他真不明白,小兄弟是等死还是等斯池,又或者都等。

    洞外腥风血雨,斯池不见归,小兄弟却也好好地活着。

    想必他是真的跟那只母鸟上了永生九天,讨得神的欢心,也做了神,把他们这些无名小辈给忘却了。

    都是这样的,天地界如此,人界如此,永生界也是如此。

    凡有九窍者,谁肯屈居于下,为名利,为身命,都得往上爬,却不知这冥冥中谁主世界沉浮。

    更不说那林斯池,生前就是个卖命往上爬,然而丢命的主。

    小兄弟与他,两人得一程奉陪,已是有缘有幸。

    可小兄弟想是闭门修行太久,寂寞太久,有个生人来了,与他相熟,生了感情,却留下万般不舍了。

    云喜用小刀刮着鱼鳞,想这世上许多悲欢离合,多荒唐,叹气连连,摇头连连。

    “我说,你们就回去吧。”

    “怎么回?你告诉我,怎么回?外面血雨腥风的,那边还有块搬不动的望夫石,怎么容易走?”

    若是修竹想走,倒也容易,他的画轴里有条回家的路,他们只要入画,几秒光景就能回到荒诞山。

    云喜说着,往一侧扬了扬下巴。

    无天看看修竹,说道:“血雨腥风倒也好办,我有办法。”

    云喜停了手中动作,狐疑道:“你一说,我倒是记起了,你之前一打鸣,这雨就停了。”

    ……无天看云喜打扮得才像个骚公鸡,却把他当鸡看待,心里暗骂道:你才打鸣,你全家都打鸣。

    而后,他微张了嘴,慌忙一阵眨眼,低下头,支支吾吾答云喜的话:“那,那倒是……倒是凑巧的。”

    云喜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凑巧?那你结巴个屁,给我好好说。”

    “你过来,大秘密得悄悄说。”

    云喜听见秘密就来劲,毕竟是个长年在村口树上听婆娘们讲八卦的人。

    他丢了鱼,凑近无天。

    “快说。”

    两人皆被吓了一跳,转头一望。

    不知修竹何时过来,抱了腿坐在边上,眼睛仍是望着那池子的方向。

    对了,云喜可不是一个人去听的八卦。

    他小兄弟也爱听,却坏得很,每次听得不耐烦了,就把云喜推下树,婆娘们尖叫着来打他,一片混乱时,小兄弟倒是脱身了。

    云喜一身乱叶污泥,狼狈不堪回到家中,计划着向师父告小兄弟的状。

    却见桌上有饭有菜,小兄弟从厢房里出来,手上拿一壶酒,淡淡一句“吃饭了”。

    心中纵使有火,便也发作不出了。

    又想到从前,从前多快乐。

    “说也可以,我说了,你要把我体内的灵力取走啊。”

    无天说完,见修竹没有回应,便挪着身子过去,用肩膀蹭他肩膀。

    修竹又坐远一些,用手拍了拍肩膀,低低应了句好。

    云喜笑了笑,揶揄道:“登徒鸟一向骗人骗得过火,倒还傻得天真,不知真傻假傻。”

    无天瞪云喜一眼,坐正了身体,清了清嗓子,说道:“血雨腥风倒也有些来历。这里是永生一重地界,往上就是二重天,二重天有个污池,污池里都是血水,听说都是不得善终之人的血泪……”

    “你不是说,你对二重天的样貌分毫不知么?”

    无天看了看修竹,见他一幅呆样,魂不守舍,却也在好好听说话。

    “当年,永生月救我们时,也曾带我们上九天,我途中见那污池沸腾奔涌,颜色怪异,就顺口问过两句。”

    “小兄弟,你别打岔,不得善终之人的血泪,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让我们别接近那血池,说血池怨毒很深,伤人入骨。后来,我们与他上得九天,吃喝过一阵,便回到这地界安住下来。”

    “你们怎么不回东鸿山?”

    无天又看向修竹,脸色阴沉一些,回道:“这是个人的私情。”

    “哎呀,小兄弟,你搞不清重点,别打岔啊”云喜伸长了脖子,对着无天,“你们安住下来,然后呢?”

    “六百年前,也下过一阵子的血雨,我和无法不知,被那雨伤到。永生月特地赶下来替我们辽好伤痛。说是二重天血池泛滥,因此才降血雨。恰好也有个画命师引人过路,是他亲自接走的。临走时,他送我和无法一人一根尾羽,说是可免血雨灼伤。后来不知他用什么方法止雨。”

    云喜挑了挑眉,问道:“哦?那他这次怎么不亲自来接了?”

    不等无天回话,修竹却半蹲起身子,一把扯住他,问道:“那画命师什么模样?”

    无天被修竹扯住,呆呆地看着他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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