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鬼为生: 4、萤火舞舞无边夜,初使神弓显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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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是云喜带着长大的。

    聂远子那老家伙说走就走,走前摆了阵卦,吐了滩血,说小兄弟此生有个魂飞魄散的劫。

    云喜当时便吓得不轻,近日,眉心又总是突突地跳。

    他按了按眉心,接过修竹递他的一把伞,又看修竹在那白纸上画第三把伞。

    斯池半蹲在修竹身边,看他作画造伞。

    “真厉害,这不是和神笔马良一样么?”

    修竹听了斯池的夸,只是淡淡的笑。

    云喜冷哼一声,说道:“什么神笔马良?我小兄弟是画命师。”

    云喜没有接着说下去,等着斯池的追问。

    但见斯池睁了大眼睛望他,没有言语,心里当即有些不爽,不好发作。

    自己接话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画命师的手指上有天生的异骨,与常人不同,不是人人能当。”

    斯池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云喜没说够,接着道:“画命师里也有分别的。一般的画命师只有起死回生之力,好一些的便又有造世之力,最厉害的嘛,可以混乱时空。”

    “这么厉害啊!”

    斯池的反应终于让云喜满意了些。

    但云喜还没吹嘘够,接着道:“可惜了我小兄弟,被他那狗屁师父拖累……”

    云喜没说完,便被修竹打断:“云喜,不可亵渎师门”。

    这云喜说来也怪,言语上把修竹捧得高,但对他的态度又不甚敬重,对修竹翻了个白眼。

    修竹早已习惯,并不理会他。

    三人计议,觉得躲在庙里不是办法,便决定打上伞出门走一遭,看看外面的情况。

    才刚出庙门,云喜就磕绊到门槛上摔了一跤。

    斯池好心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挥衣袖甩开了。

    他额头上青肿一块,哎哟叫着用手去揉,那青肿便消失了。

    修竹站在前面看着满天的血雨,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转过身来,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对云喜说道:“我看,准是你说了师父的坏话,遭了报应了。”

    “老不死的不知尸首何处,是做了鬼王爷么,说也说不得。”

    云喜冥顽不灵,修竹无奈地摇了摇头,撑起伞,率先走出了屋檐。

    三人在雨中撑伞站定后,修竹一挥手,三人周围瞬时星星点点绕着萤火,点亮了方寸天地。

    随后,他单手将画轴一展一收,那庙宇就消失了。

    斯池看呆了眼,问道“庙去哪了?”

    修竹将画轴递给他,说道:“收在里面了,往后好随时放出来,供我们停脚歇息。”

    斯池打开画轴一看,那白纸上果然添了座墨笔画的庙宇。

    “斯池小心,别淋到雨。”

    修竹见斯池看画,伞稍有倾斜,赶忙为斯扶正。

    不过这伞极大,将三人都护得很是周全。

    云喜环顾四周,见四周空寂黑暗,血雨腥风不断,花草鸟兽不知都去了哪里,完全没了往日的生机,不由得感慨道:“这永生路,还有两幅面孔。”

    修竹说道:“走吧,到前面看看。”

    修竹走在前面,云喜很自觉地走到了斯池后面,将斯池护在了两人之间。

    走了段路,修竹突然转身问道:“斯池,你怕么?要不要牵着我走。”他一边说,一边还将手递给了斯池。

    斯池很想牵他的手,他的手想必很暖和,身上又有好闻的味道,可以抵掉这风雨中的血腥味。

    可是,斯池说自己不怕,不知为何,他确实不怕。

    他是死了,现在便是置死地而后生。

    从来都是努力地走一步算一步,不在乎什么魂飞魄散,轮回转世。如今醒来多时,对生的留恋反而也退却。

    他只是担忧。

    话说,云喜可以通过画轴随时走的,修竹却不是。

    共死,实在是很沉,云喜说自己是拖油瓶,合情合理。

    斯池想,自己若有十分力气,便要用十五分的力气去走。

    他看着前面那纤细修长的背影在雨中缓缓地前进,心安了一些。

    “这里空旷无涯,连老天都望不到,我们这般走动,像狗追尾巴打转似的”。

    斯池对时间很是敏感,料想着走了不过四十分钟,可后边云喜已没了耐心。

    云喜话音刚落,油纸伞上的花纹褪去,幻为花影落到地上时,泡沫般消失了。

    伞没了颜色,透出去,可以望到天。

    天不像天,像个黑洞落着血雨,极目远望,只觉天地浩大,个人渺小至极。

    天地黑暗,三人这里却被萤火照得亮堂堂,所谓敌暗我明,斯池心中不安,紧抓肩上挂的弓。

    听到身后云喜轻笑一声,斯池也不去理会。

    “这么走不是办法,得让雨停。”修竹说着,三人同时停了脚步。

    “你说起容易,这雨又不寻常,想是故意刁难我们,怎么停?”

    云喜说话着实不中听,又确实在理。

    修竹好脾气,点了点头,望向斯池,问道:“斯池可有想法?”

    这么一问,斯池简直受宠若惊,自己区区凡人,在这里又常常懵逼。

    不过想法倒真有一个。

    斯池说道:“你刚刚得到的那副画,我想应该有帮助。”

    修竹点点头。

    云喜抬头望天,喃喃道:“夸父逐日么?能有什么帮助?再说了,谁这么好心,又如此神通,给咱们送来线索?”

    那边修竹又点点头,问道:“斯池,你认为呢?”

    斯池哪里知道什么,皱着眉摇了摇头。

    修竹给他一个安慰的笑,他想回礼一个,却发现自己因苦闷实在笑不出来,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修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那再走一会儿,等好心人给我们送新线索。”

    说罢,转头走了。

    斯池心里有事,站在原地怔愣,云喜伸手推他,不耐烦道:“走啊。”

    斯池正烦闷,觉得云喜实在无礼,回头想给他个眼神警告。

    却看他不知何时从那里又弄出个酒葫芦喝酒,脸上起红晕,醉眼惺忪,便不与他计较。连忙几步,赶上了修竹。

    血

    雨不见停,反而愈加猛烈,偶尔刮起大风,便有几滴雨逸进伞下,在衣服上腐蚀几个小洞,然而不过多久,那小洞像伤口般自愈了。

    三人走了数个钟头,修竹云喜非人,向来打坐修习,有好耐力。

    斯池生前虽是个卖命的警察,体力耐力在寻常人中算作姣姣,却在这里熬不住了。

    累倒不觉得,只是身体渐渐起了寒意,怀里抱块冰似的,口腹却干得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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