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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掌门弟子今天翻车了吗》 6、盲(第1/2页)
后院的海棠树下，十觞远远站着，静静注视着顾从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
“这颗海棠是我上山时，载下的，现在应该长很高、很大了吧。”顾从霖用脸紧紧贴着树身:“我那会说过，只要这海棠不倒，我就一直免费给贫苦的百姓坐诊看病。”
十觞写着:那、要是倒了呢？
“那就再载一颗新的！”
十觞看着顾从霖毅然决然的样子，嘴角莫名上扬。
正值海棠花期，海棠开满了树，落了一地芬芳。而眼前这个人，连自己种的树开了花也不能看到。
十觞想到自己杀人弑鬼无数，去过的地方也就数不尽数，他杀贪官污吏时，见过他家华丽富奢的院中百草园，杀奸、淫无道的“名门正派”时，路过他们派内的芳菲林……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与单单一颗海棠树比较………不、这甚至不能比较。
皎洁的月光不能与庸俗的富奢相比。
海棠是他见过最美的花。
顾从霖是他遇过的最好的人。
他拉过顾从霖的手，试探着:眼睛……是怎么伤的？
顾从霖颤抖了一下，摇了摇头:“全因自己年少医术不湛。”
感受到顾从霖的退避，他揉了揉顾从霖的手，换了一种缓和的语气倒有点撒娇的意味:告诉我……好不好？
“…………”顾从霖低下了头，但还是继续说道:“好，就告诉你、只告诉你，”
“那会，我还没上这芍山，还是一家小医馆的帮工，不过啊，阿娘说我自小就有着学医的天赋，便偷偷跟在旁边学。后来有天，医馆的先生出门了，又来了病人，他们着急看病，还把我当成了先生，怎么说也说不清，我便只好自作主张坐起诊来。”
“然后啊，我就出名啦，自立了门户。那天，一个蒙着眼睛的病人找到我。”说着，顾从霖指着自己的被绸带蒙着的眼睛，“诺，像我这样，他眼睛也有我这样恐怖的疤。我告诉他，复明是没有把握的，只能消除疤痕。”
“但他执意要尝试。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从霖声音颤抖着:“明明、明明没有不会又反效果的……”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十觞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不出来就不说了。
顾从霖摇摇头:“他家里人过来找到了我，说是他整双眼睛都溃烂了，我、我……”
“他们、他们让我赔偿，可是我一直免费坐诊，根本没有那样多的银两，他们说、要我赔一双眼睛……”
十觞霎时怒火中烧，恨不能瞬移到那些人面前，给他们一人一记钻心蛊。
他写着：会不会是你帮工那时馆中的先生……他……
不等十觞写完，顾从霖急忙摇头:“不会的，先生算是我的启蒙老师，不会的……而且，先生是医者，常常念叨医者仁心的、不会的……不会的。”
十觞见顾从霖这样决绝，定是早知晓了……
他写着:你被人性伤了眼。转而抬手抚过顾从霖的被绸带蒙着的眼眶:疼吗？
顾从霖的心中一股暖流穿过:“阿觞在为我难受吗？哈哈、没关系的，我多年来都把它当成教训看待了，而且、当自己真的切身感受之后…………”
十觞的心好像被剜着，继续写:疼吗？
顾从霖摇头。
十觞又写:疼吗？
顾从霖的防线终于被十觞的执着击溃。“疼的、很疼……很疼很疼…………”
看着顾从霖颤抖着的唇，十觞的心也跟着疼，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永远在为别人考虑，真的是笨死了。
他看看顾从霖拿着医书的手，抚世济民。他看看自己握着魔剑的手，杀人弑鬼。
他像海棠一样的洁白。
自己却是一身血污。
他不敢去牵顾从霖的手，不敢去触碰一朵皎洁的白海棠。他怕自己污染了洁白的花，怕自己玷污了圣洁的人。
顾从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满身血污的杀手呢，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讨厌很讨厌自己吧……
如果不是杀手就好了。
夜里子时，风带着一朵海棠吹进十觞的居房。
门缓缓地打开了。
“阿觞～”
“小十觞啊，你好像很喜欢这个称呼？”门外的人踏步进了屋，从容地向他走来。
十觞噌地下了床，急忙迎上去，对那人行礼:“阁主。”
“小十觞啊。”那人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巡视周围:“这里的确很不错呢，难怪小十觞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呢，我还以为啊——”那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半跪着的十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心啊，飘到了别人那去了呢。”
“属下至死效忠阁主，绝无动摇之心。”十觞不敢看他，低下了头。
“噗——紧张什么，又没怪你，你啊，是不是在想，如果不是杀手、不是揽月阁的杀手就好了。”
“属下不敢。”
“哈哈哈，别紧张，我给你这个机会。”
“……属下、属下……不要这次机会。生死效忠阁主，忠于揽月阁。”
那人穿了一声黑袍，在夜色下看不清脸色。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瘆人:“我看啊、小十觞，你也盲。”
“去完成这次任务吧，这次任务之后，是去是留——”那人转身欲走，又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自己决定。”
十觞望着那人走远的身影，心中所有的矛盾、苦恼、惆怅一并爆发……
次日的辰时，十觞起了床，第一次下了厨，做了一锅黑乎乎的不明物体，他看了看，嫌弃地倒掉、重做、又倒掉、又重做……
终于在数不尽多少次的失败下，十觞成功煮出了一碗粥。
他将粥摆在后院，像往日里顾从霖等他一样，等顾从霖起床。
不知情的顾从霖正准备做早饭，突然被十觞扯住了袖子，将他猝不及防地引到桌前，推给他那碗粥:早饭，我做好了。
顾从霖摸着碗惊讶得张大了嘴:“哇！原来阿觞会做饭的嘛？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说完，他便急着喝了一口粥。
…………
“阿觞啊……你是不是、放了很多糖？”
十觞不回答，只是一直写着:甜吗？
顾从霖灿烂一笑:“甜！”说完又一口气把这甜到腻的粥喝光了。
吃过了十觞煮的甜粥后，二人来到山口。
十觞写着:今天路上又有水坑。
还不等顾从霖回应，十觞便牵过他的手，捞起他的双腿，背着他，慢慢的走。
顾从霖不解，昨天白日里是晴天，夜里也没有风雨，哪里来的水坑呢？
这条山路一点都不远，但十觞背着顾从霖每次都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有一生那样长。
酉时，后院里，十觞站立在顾从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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