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奏,一起吧: 6、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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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我每次去央音的世界变了一个样子,钢琴课结束之后,我不再去蹭钢琴房,而是跑起央美,到小棠的画室里,脑子里想着音乐的旋律,静静的看她画画。

    有时候田鑫也会出现,她象风一样,她出现就给大家带来一段热潮,然后她又象风一样离去,她忍受不了安静这个东西,她没办法在画室里超过半小时不打扰别人。

    一年之后,小棠没有考央美,而是考了中央戏剧学院,我不懂,她说,她更喜欢电影戏剧这个艺术形式,因为更生动更丰富,好吧,我反正不懂,她高兴就好。我给冰玉写了信,告诉了她小棠的选择,冰玉说,支持,因为她就是一部电影,一场戏。

    我在钢琴课之后,不再去央美,而转去跑央戏。

    小棠因为央戏,她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不再是把时间都交给画布的那个小棠了,她开始了第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我去找她,她时而在,时而不在,即便在,也会带着我去跟她的男朋友一起去约会,我一点都不喜欢她的男朋友,可是她爱的死去活来。

    田鑫也变了一个人,她的男朋友开始迅速升级,不再是跟她同龄的小男孩,而是把事业成功,有车族的男人作为了她的重点目标,用她的话说,这样就可以从火车站接我去央音上钢琴课,省得我转车麻烦,我承蒙她罩着,只要天气不好,她准能弄个车到火车站接我。

    她跟她的各类男友一律说我是她表妹,要到央音学钢琴,她得意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我了解她那种虚荣,因为我也有,我们配合的在男人面前演着戏,高傲的,象天鹅。

    因为我不满意小棠的男朋友,她男朋友也很嫌弃我当电灯泡,我的心偏向了田鑫,我依旧去找着小棠,她在,我就聊几句就撤,她不在,我也不再伤心,我会跑去找田鑫,都不在的时候,我就跑去博物馆,在那里,我找到了心灵的平静。

    跟田鑫在一起,那是惊心动魄的,她永远在找着这个世界的茬,她有一堆理由跟这个世界吵架对抗,然后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去想办法赢了这场战役,享受着把别人踩在脚下的满足感。她永远有着十足的电力,我相信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人,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够美,而是因为她那旺盛的生命力,她盛开着自己,一点点都不保留,跟在她身边,一点点阴霾都没有,全是阳光。

    跟她混久了,我也变了。

    在家里的门口,当我再次被围攻身世的时候,我田鑫上身,笑眯眯的说,人还是要少做缺德事,不然哪天遭了报应出门被车撞死被雷劈死,他们的孩子也是孤儿了,当孤儿没有那么难。

    当那个人想借机打我的时候,我对着他的脸,撒起泼来,恶狠狠的狂吼着,置问他,“是想打我,还是想借机摸我的身体,占我的便宜,别以为你去女澡堂子偷看女人洗澡的事我不知道,你女儿亲自告诉我,看见你就害怕,不敢回家,因为他总半夜去摸他女儿的身体,他女儿哭着来我家好多次了。”

    然后我转向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可以问我爸妈。”然后我指着他对众人说,“他知道他女儿跟我说了,所以他总是找我的麻烦,我爸妈让我为了他女儿的名声忍着,但是我不想再忍了。”

    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打一顿的准备,我才不怕什么暴力,田鑫和她男朋友天天呼巴掌,头破血流的,暴力没有那么可怕,我就是要赢一次。

    我对着他发起狂了,“你打呀,你打呀,你打死我呀,打死我就没有人知道你干的事了。”

    这个时候,众人拦在我和他的面前,我连哭再嚎的折腾着,没有人敢站在他那边,即便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在这个院子里,学习成绩最好,说话声音最轻,每天除了练琴就是练琴,从来不跟外界有任何的接触,而且,我知道我是美的,我是一个孤儿,我比任何人都能更快的找到保护自己的方式。我需要的只是勇气,田鑫给了我这个勇气。

    在众人之前,在大学这个伪善的群体里,我恶狠狠的说着栽赃的话,句句要弄死他,我学会了用各种手段赢得胜利,拜田鑫所教。

    很快这个人一家被迫转去其他城市的其他大学,在这个院子里,没有人再敢找我的麻烦,我终于挺直了腰板。那一年,我14岁。

    我牢牢的记得那天晚上,我妈妈抱着我,说我太聪明。她一边流泪一边让我发誓,我这一生都不要因为自己的聪明去走捷径,一定要脚踏实地的走一条正路。我答应了,我用我这一生兑现了我对我妈妈的承诺,无数次捷径摆在我的面前,我都没有走,我宁愿走那条艰苦的路,我宁愿我这一生最终停在半路,我也没有选择走捷径快速的达到峰顶。

    小棠自从接触了恋爱这个新鲜事物,她就忘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东西,她在央戏的成绩烂到家,时间都用在尝试各种不同男人,不同恋爱角度上了,我真是担心她毕不了业,我比别人都长的快,成熟的速度超过了小棠是显而易见的。

    我依旧会每个月两次去见她,我出落了出来,小棠说我是个小美人,依旧带着我跟她的男人约会,我环绕一周,没有一个靠谱的,我只能跟着她,提醒着她要写作业,要考试,她总是不在乎的笑我是书呆子。

    我也跟着田鑫去约会,我从来都不用担心什么,我只要好好的享受她的恋爱带给我的好处就好。

    她们都约会年龄大很多的男人,我知道田鑫会气急败坏的跟我说,那个男人太吝啬了,不玩了。但我知道小棠会缠着人家要注意力,最终让她自己伤心。

    每次我们三个人聚会,我都希望她们两个混合一下,一个高级点,别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钱包,一个正常点,看看除了注意力还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她们两个在一起不能聊男朋友的事,因为一聊就崩,都觉得对方是傻逼,谁也说服不了谁,万幸她们不会让我当裁判,不然,我也不知道支持谁,总之,我肯定不能昧着良心说支持小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即便有魔法棒也不知道怎么用。

    我羡慕她们两个,因为我永远成不了她们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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