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 6、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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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俩坐在一起说了良久,不过多数是晏汐说,晏拂轻轻嗯个一声。

    到了晚饭时间,兄弟俩个本要去和父亲一起吃饭,承恩公那边传来消息,说他要陪姨娘们一起吃,就不让他们兄弟俩个过去了。

    晏汐挠了挠头,看着哥哥,高兴地说道:“那哥哥我和你一起用餐!正好我带来了一条鹿腿,我们片上,碳烤上,再喝些小酒!”

    晏拂敲着弟弟的脑袋,同意了。

    这顿饭吃的,就吃的到了深夜,晏汐兴致不减,还想同哥哥抵足而眠,被晏拂温和地赶走了。

    晏拂揉着脑袋,耳朵被晏汐吵闹的厉害,想到晏汐说的世子之位,他眼底翻起暗涌,心情不是很好。

    喝了点酒,又吃了鹿肉,闻到身上一股浊味,吩咐下去先去洗漱。

    等他从浴房出来,床榻上已经窝着一个女子。

    晏拂轻轻走近,看着如只猫儿蜷缩起四肢的阮软轻轻一笑,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困倦,却迟迟不敢昏睡过去,迷糊地蹭着被子,发出几声呢喃。

    男人先看向阮软受伤的脚腕,青紫已经下去不少。

    女人侧躺着,受伤的脚搭在另一只腿上,一双纤足正搭在睡塌旁,露出一点莹洁的小腿。

    她脚趾圆润可爱,又粒粒分明,男人眼神一暗,幽深的盯着女人肥瘦适度,白皙如玉的纤足。

    借着昏黄的灯火,他一把握住女人的纤足,放在手中似揉捏似把玩,神色不明。

    阮软被骚扰的一下清醒不少,鼻尖闻到熟悉的冷香,她微微一动,想抽出自己的脚,却被男人紧紧握着不放,她喃喃着:“您回来啦?”

    男人低哑的“嗯”了一声,气氛无端暧昧。

    阮软突然瑟缩的抖了一下。

    “你的脚上过药了没有?”

    男人坐在床边,把那只受伤的脚放在膝上,暗沉沉地说道:“上过药,还要揉捏开来,让气血运行,才能好的快。”

    阮软不敢再动,馥郁的冷香包围了她。

    男人的乌发从肩头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神色,阮软隐隐感觉有种压迫从男人身上传了出来。

    她小声的回道:“上过药了。”

    晏拂低沉沉地笑了起来,感觉他今晚可能是鹿肉吃的有些多了,放开了阮软的腿,他低低地说道:“睡吧。”

    卧房的灯渐渐熄灭了,醒竹听着大郎那边没了动静,也踢了步履,上床歇息,如果半夜有事,大郎会再唤他。

    晏拂躺在床上,双脚像从前那样被女人抱在怀中,脚下是女人的波涛汹涌,他气血翻涌,却没有心猿意马。

    他只是想起他刚买回女子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乖巧可怜,只会张着一双水润的杏眼儿望着他。

    他只觉得鬼迷心窍,不过是见过两面,听过一声,就好像有了冲动。

    想起后面追着她而来,捧着一袋拼凑的碎银子想替她赎身的清隽男子……

    晏拂闭了闭眼睛,心思复杂。

    女人可怜巴巴地神色在他脑中晃荡,连同那份恋眷不舍,一同被他抛弃在了安宁镇。

    也许只有他心底才知,他像个逃兵,没有张法,不等放榜便从那里逃了回来。

    ……

    白昼亮起,承恩公府又开始忙忙碌碌。

    承恩公带着幼子从凉山打猎回来,今天大夫人带着夫人也要从如相寺回来了。

    绿夏缓了俩天,今天下地穿起承恩公府粉白相间的下人服,嘴里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今天夫人回来,我看那贱蹄子怎么办!”

    韶光今天不当值,懒得理会绿夏,沉默不语地收拾着自己的床褥。

    因为绿夏和阮姑娘之间实在是不对付,韶光和绿夏换了过来,睡在俩人之间。

    她目光放到旁边泛着光芒的蓝丝锦缎被面上,上面绣满精致的花纹,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主才能盖的被子,可惜它的主人却一次也没用过。

    绿夏看旁边韶光不搭腔,随着她的目光看到旁边动都没动过的富贵床褥,咧嘴嗤笑,“这一床被子少说也有十两银子,都够一户人家好几月的用钱,大郎对她倒是真好!”

    “可她到府这么多天,一直没名没份的,我看比我们这些家生子差远了,不过是个通房罢了,以后看见我们说不定还要给我磕头行礼呢!”

    绿夏捂嘴痴痴笑了,她本就是承恩公府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是承恩公府几代的家生子,自身也小有姿色,所以才能被大夫人赐给大郎。

    只要她侍寝成功,立马就能抬为妾室,至少有名有份,不像有些人现在仗着有几分姿色耀武扬威,但还不是没名没份。

    今天夫人就要回来,看不扒了她那身贱皮子!

    绿夏心中使恨,想着夫人周芙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状过去,因此心情不错,看韶光不搭话,也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儿往头上插银簪子。

    这可是昨天她娘悄悄来看她,觉得她受了委屈补偿给她的。

    韶光眼波闪了闪,不再看旁边富贵气的床褥,抓紧手中的动作,夫人回来了,她们也要去迎接,只是不知道她三天前的消息有没有递进去。

    阮软被人从晏拂身边送了回来,站在屋外良久,旁边送她回来的下人有规矩的没有出声,听见屋内消停了,才推开门去。

    绿夏拍着胸脯,被吓了一跳,刚说完坏话,这人就突然出现了。

    不过她说的理直气壮的,当下没好气的给个白眼,继续在脸上涂涂抹抹。

    阮软被扶到炕床上,有礼的低声道谢:“谢谢姐姐送我回来。”

    送阮软回来的下人看了一眼阮姑娘,只见她听完屋内的那番话就脸色煞白,一张精致的小脸儿也崩的死紧,连水润的杏眼儿都弯了下来,没了精神。

    下人不好质容主子的事情,拍了拍阮软绞在一起的手,就匆匆走了。

    屋内沉寂,绿夏先收拾完毕扭着屁股去当值,过了一会韶光收拾好,跟阮软打个招呼也走了。

    阮软斜倚在被子上无神地发着呆。

    她知道通房和作妾的差别,通房一辈子只能为奴为婢,不过是个侍寝的女奴;妾好歹还算半个主子,但也要由主母生杀予夺。

    而她现在怕是连个通房都算不上……

    她想着这些天的经过,眼角慢慢就蓄上了泪滴,啪啪啪的打湿了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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