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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地平线》 10、第 10 章(第1/2页)
陈络嚓的一声点上烟,转过身手搭在天台的栏杆上弯腰看地面的车流,半张脸被对面大楼的广告牌打上妖冶的红光,举手投足都像一幅缱绻画面。
广告牌乍然转绿,好的,是比较像鬼片里的画面。
我攥了攥手指,忍住了上前去夺他烟的欲望,不想表现得太佻脱。
“所以你导师住院干嘛让你来伺候着啊?”
送完了饭,对完了所有指责与质问,这场架没打起来,反而在烟雾中隐隐有升华的趋势,让人没来由心烦。
“转移话题?”陈络扭头看过来,嘴里叼着烟挑了挑眉毛。
这次我没忍住,直接上前伸出拇指食指截了他的烟,就着姿势送到自己嘴边抽了一口,还没咂摸出味儿,就迫不及待抬头挑衅似的看了回去,那一刻我脑中性转了一下,回想起rose看向jack的小眼神,妈的。还是像调情了。
“转移什么话题?是你蠢到被我妈气过大洋彼岸的话题,还是你老情儿天天在我面前瞎晃的话题?嗯?”
“老情儿?什么老情儿?”陈络问了一句。
淦!说漏嘴了。
“管你老情儿小情儿,我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这次是真的在转移话题。
陈络又翻了个面,背靠着栏杆把我手上的烟拿回去接着抽,“只说什么的话……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小瞧我了。”
“???”
他瞥了我一眼,“你妈专业的吧,还挺懂这玩意需要实锤。她带我去看你相亲现场了,一点都不来虚的,性感美女在线劝退。”
我猛地扭头看他,内心受到极大震动,追问过细节一对时间,发现是上次跟我表哥和他女朋友吃饭时候的事,菜还没上齐,蒙古大夫就接了个电话奔赴病房了,留下我跟外地来的小嫂子俩人干巴巴吃了顿饭。
心绪激荡,不知该怎么表达这种常在河边走,被自己亲妈摆了一道湿了鞋的心情,我甩着两只胳膊吊在栏杆上,看看眼底下万丈高楼,看看身边似笑非笑的陈络,想抢烟发现那一根已经快燃到头了,只能缩回手装作挠了挠头,暴躁地说了一声,“操。”
“算上你刚刚说的短信,两回了吧?就你这斗争经验,一辈子不出柜就是个笑话。来来,咱们还有什么陈年旧怨,都甩你妈头上得了。”陈络终于又是我熟悉的那个陈络了,脱去低气压外壳,回到了怼天怼地的本质。
我翻了个白眼,“怂是怂不过你,压根没那斗争心态啊,质问一下的心情都没有就飞奔资本主义的星辰大海了。”
那头陈络突然不接话了,我余光一扫,看到他又点上一支烟,沉默地抽。
别,怎么又低气压上了。
那天晚上陈络留下来陪床,老教授一把年纪,儿女奔向了星辰大海就再没回来。说不好是要强还是作劲大,从手术到恢复期硬是电话都没通知大洋彼岸一声,全程劳累一样年迈的师母,身边的人嘛,数来数去大概也就陈络这么一个能下了飞机就赶赴床前的孝顺徒弟了。
我盯着窗帘一角投射进来的月光,想象某人此刻躺在医院的陪床上,是不是听着各种病痛□□,也恰好难以入眠。
五十年以后我会变成那个倔强的老头吗?哦,不倔强也没办法,我又不会有孩子。那么,五十年以后陈络还会躺在那张陪床上吗?这些所谓的家庭,伴侣,意义究竟是什么呢?说不定等我老了,抱着大腿卖可怜也要求个人来陪伴左右,哪还会像现在,抢根烟都嫌自己上杆子。周同,你老了一定不可爱。
五十年呐五十年,织田信长吟诗跳舞的时候,想过五十年究竟是多久吗?
我翻了个身不去看那月光,脑子里响起今天在病房听到的话,“人家回国了又不走,你装病能装一辈子?”
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就连急着棒打鸳鸳的父母,对这段感情的期待值都比我要久,我连当下都还没弄懂呢,你们就替我谈起一辈子了,不愧是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长大的那代人。
之后的几天,我和陈络安分游荡在同一家医院的不同楼层,再也没找机会见过面。我猜他挺忙的,归国之初,一定是学院医院和自家后院三边跑,而我即便已经无聊到了替我妈冲关消消乐,也无论如何不想承认自己很闲。
azg!夸张的音效从一开始就响个不停,屏幕上的小动物飞快爆炸刷新,落下崭新的笑脸。我突然乐出了声,这破游戏,怎么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一样的。往天花板上那么一望,几楼来着?哦,9层,神经外科。这个人又回来了,虽然他总要回来的,但现在是真的回来了,真好。
“周同你傻笑什么呢?”我妈在旁边摘掉一只耳机,大着嗓门问我。
我放下高高翘起的那条腿,换了个重心侧躺在床上,“老相好回来了,高兴。”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不自然,带着些未曾料想的震惊,又很快恢复过来。我装作没看见,心底却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边儿待着去吧,单身狗一个,还相好。”果然,调整过来之后紧跟着就是一个故意夸张的白眼,轻轻松松地带过话题,不着痕迹地转移尴尬,我们都懂,所以不计较不说破。
“妈,我晚上不陪你吃饭了。”我把手机一扔,翻个身跳下床,顺手理了理被压皱的雪白床铺。
“???你不管我我吃啥?”
我心底一叹,演技太过了母亲,“我爸不是天天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么,我走了他还能少带点饭。”看她还想争辩什么的样子,我补了一句,“妈我今天真有事儿,约了卢医生看病呢,我觉得我已经走到了迈进阳光的最后一步了。”
天地良心,这话说的不假,只不过她眼中的阳光和我嘴里的是不是同一种,那就不好说了。
晚上我跟卢简洋坐在他诊室附近的一家音乐酒吧,手机在裤兜里轻轻震动,我掏出来,就着炫目的灯光看那条短信,“您的账户于xxxx年xx月xx日在xx餐厅消费238元,……”啧,玩监视,谁不会啊。看来我溜出来吃饭不止是减轻了我爹负担,而是改善了两人生活。我在这兢兢业业杨永信,人家舒舒服服下馆子。
卢简洋话说一半停顿下来,“喂,你在没在听啊?”
“嗯?我听着呢,哎你说,他这几天怎么不找我呢?”我把手机塞回兜里,拿起酒杯装模作样伸过去跟卢简洋一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您的问题能一个一个来么?刚刚不是让我教你怎么循序渐进地出柜么!”
我摆摆手,枕着胳膊趴在吧台上,“说的好像你真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一样……讨厌的异性恋。”
卢简洋啧了一声,凑过来拇指和食指捏住我下颌,用力晃了晃,“你可是我的第一例因为性向被父母逼过来的患者,我要为世界lgbt群体平权献出自己的力量!”
他这话把我恶心得不行,呸的一声甩掉脸边的手,“去你丫的患者,少给里给气的,我想通了,为这些破事儿心烦简直愚蠢,爱谁谁吧,我就趴原地不起来了,谁还能来抽我怎么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出来一条陈络的短信,【周末晚上教授出院请吃饭,人你都认识,一起来?】
对面卢简洋半信半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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