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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地平线》 7、第 7 章(第1/2页)
晚上十二点刚过,我躺在床上,又试着给陈络丢了个视频邀请,这家伙还能永远不联系我吗?正想着发现那边居然真的拒绝了。没来得及心情复杂,只见陈络换成语音通话拨了回来。
床头只开了盏小夜灯,一片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急促铃声,接?还是不接?没来由的有点慌。等等……慌什么!提分手又不是我!
“周同?”
我嗯了一声,声音出奇的平静。
“没睡?在赶连载?”
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哎不是,直接跳到叙旧模式了是吗……欠欠地回一句,“睡不着啊,担心你儿子移民没户口。”
“我儿子不就是你么,谁跟你说我移民了?”
“叶窈。”抓住一切报复的机会,反正也没指望他会信。
陈络果然嗤笑一声,“我就去进个修,系里安排的,半年。”
“哪国?”我语气轻松不少,意识到这一点后又狠狠鄙视自己。
“叶窈都说到移民了,没跟你提我去哪国?”他低声笑。
“有种你就自己告诉我。”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很适宜地沉默了,我暗骂自己傻,在这配合他粉饰什么太平呢。不论是如何刻意被挑起的寒暄氛围,也跨不过那句清清楚楚的分手短信,突然在想,分手这种事是不是跟表白一样,一方提起,还迫切需要另一方点头同意。也就在此时我开始怀疑起过往二十多年撩天撩地的经验仿佛都是个笑话,全然一张白纸,电话那头的人才是第一个让我收起用锋利犬牙纸上谈情的猎人。
沉默不常见,尤其此刻的沉默,还带着一点神圣的无措感。陈络终于开口,声音低哑,“美国。”
“为什么要分手?”我头脑一热。
显然这句话成功噎了陈络一下,听见那头陡然加重的呼吸,我甚至能想象他骨节分明的手用怎样的姿势握紧电话,薄唇轻轻抿起,眼睫垂下带点愠怒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下决心做出什么改变,我是不会拦着你的。”他没停顿太久。
“这跟你为什么提分手有关吗?”作家的逻辑,绝不被轻易带跑。老实说现在的陈络让我心里很没底,在一起两年多,双方都是开朗到把斗嘴当乐趣的人,吵架从不讲道理,只是调剂。而他刚刚对我说话的语气,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耳边传来打着火点烟的声音,午夜的静谧中很突兀的一声,还是我送他那只zippo。
我心念一动,换了个问题,“家里丢了个烟灰缸?”说完感觉自己没掌握好语气,让人听不出陈述还是问句。
不想他直接无视了我两个问题,自顾自吐出一句,“如果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改变,那我告诉你,你真的很白痴,我不会放手的。”
我一愣,才发现他这话是接着上一句说的。刚反应过来想说什么,那头已经挂了。
这家伙???挂我电话?
气得人一把从床上坐起来,看看手机,看看对面雪白墙壁,眼睛一闭,冷静,冷静,刚花八百换的屏……晾着玩上瘾是吧,真当我没脾气,再打给你我是猪!睡觉!
这半个月作息又彻底被我掰回了午夜模式,早上起了个大早,这个点居然还是不想睡。没躺多大会儿,忍不住摸出手机刷手游,体力没刷完就觉得无聊,换了站,上十个app来回切,最后还真就这么睡过去了。
第二天是被边响边震的电话吵醒的,我蒙着枕头摸了一大圈,铃声停了才发现震源在我身下,动了一动,好死不死腰都硌麻了。
闭着眼睛,内心的感慨一个比一个痛苦,
为什么这么硬的手机连洗衣机那种高度都扛不住?
什么时候开始早上醒来硌着我腰的就只剩手柄or手机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了??
捞起来解锁,惊讶的发现屏幕还停留在昨晚看过的网页上,那是我闭关那几天受刺激写的阴暗小短篇,顺手发在了一个马甲博客上。至于刺激,当然是指那些动辄三小时的电影,不是分手不是分手不是分手。
咦,文章下面有一条留言,3:09,不知道是我睡着前还是之后,点开看的瞬间,全身血液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晨间的风托起窗帘,被连续的哈欠弄模糊的眼睛变得清晰。
“并非我在失控,只是倦于夏季。日子荒于你伸手抽屉取衬衣之际。”
现在不是夏季。我衬衣不放抽屉。可这是我昨天在图书馆抄下的那句诗。也是后来丢进泰国小哥莲花灯的那句诗。
写下这句评论的id顶着个空头像,我刚回过神想戳进去看看,刚才的电话再次打来。
“喂?妈你又吵我睡觉……”晚起一撒娇,早起一晨炮。后者暂时不用想了,撒个娇还是可以有的。
然而那边是表哥的声音,吓得我立刻打住了那个软绵绵的尾音,“睡个屁!你妈都住院了,赶紧过来伺候!”
我脑子一惊。
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当我赶到医院,先咨询了我那个外科医生表哥然后把病历前前后后细看一遍最后走进病房看到母上大人的确只是低血糖在挂水时,内心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是身体没大碍,忧的是我的心灵要遭殃。
表哥一脸苦逼:“我那时候是被她磨叨得有点上火,再说今天都挂第三天了,你那电话怎么回事还打不通,本来就是借题发挥迁怒你,哈憋了三天,你惨了。”这位大了我八岁,眼看奔四的蒙古大夫从苦哈哈到幸灾乐祸也就用了不到半句话的时间,真是低幼。
很久以前,当陈络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妈。
彼时我们正肩并着肩,手(通过购物车)牵着手,买完东西准备结账,好巧不巧误入了生鲜区偶遇我妈(是的,都怪某人从小养成的逛超市必围观活鱼的毛病)。当得知陈络就是那个跟我同居的室友时(好吧,上文那个某人就是我),她十分客气,亲切慰问了我们的生活起居。然后看到购物车里成堆的微波食品时,也十分不客气,强硬地重新逛了一圈换成了果蔬面粉,并且趁这个时间详细教学了清汤面和烙饼的做法。
当时我们俩肯定谁也没心思去学做什么面条,因为注意力全放在如何抵挡母亲的疯狂扫荡,藏住购物车最底下的那两盒安全套了。两个单身男子买这东西,我当时冷汗吓了一身。
后来出了超市,陈络似笑非笑对我说:“原来你这作劲儿七分随妈啊……”被我追着揍了一路。
他说的没错,是随妈,可惜只学到七分皮毛,此役九死未悔,但求全身而退。
床上这位女士指着我大骂:“周同你那破手机要再打不通我就找人帮你搬家你信不信,哪天你一推门锅碗瓢盆一块脚垫子都不给你留!不知道你在鬼混什么两天都联系不上!真要看妈妈死在医院才开心是吗!”
我见缝插针一串呸,“小姑娘家家提什么死啊~不嫌晦气啊!”
她绷的笔直的食指顺着话音那么一转,戳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老头,“我死了你们爷俩就全都开心了!蹿高的乐!”
我赶紧转移话题,“妈你这是怎么犯的病啊?饭没好好吃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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