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极: 55、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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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瑞回到魏院时,便发现他主子笼着一件锈红外披正准备出门,段时连哄带骗,又拉着孟昀归再三保证,此去无虞,是往枝城府衙见俞眉山的,这才得以放行。

    “你放心罢!”段时指了指身旁的人,说:“侯爷在呢,不碍事!”

    来的是松声,他早已侯在院外,并一如既往的体贴,安排了一顶软篷小轿来接人,以免段时沾了湿气染风寒。

    两人乘轿子来到府衙门口,孟昀归先下的轿,亲自撑伞去接段时,唬得一旁候着准备递伞的松声摸不清情况,直愣了半晌。

    段时知道孟昀归心中有数,敢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自有他的理由,便很好说话地挨过去了。

    松声见状垂眸,将多出来的一份雨具随手递给身后跟着的随从,不敢多言,只恭敬说:“侯爷,段大人,请随下官来。”

    行至内堂前,松声却犯了难,因适才俞大人吩咐得清楚,只需请段大人入内,可眼下段大人身旁黏着位不好说话的大人物,直接挑明说罢,必然会开罪宣平侯,这事他办不出来,但又怎生是好?

    段时见松声神色踌躇,似有口难言,当即明白过来。

    然而段时与孟昀归供撑一把油伞,孟昀归却高了他几乎大半个头,站立时自己竟才堪堪够到这人肩膀上一些的位置,只好仰首道:“侯爷,便劳你在外头等等我罢。”

    不知缘何,孟昀归觉着今日自己对逗弄段时这事前所未有的执着,尤其看上了那人一对圆润雪玉的耳朵,分外诱人。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起了坏心,示意段时凑近了,他要耳语几句。

    光影透过油伞斑驳地映在段时面上,他倒难得懵懂,听话的很,便呆头呆脑地凑过来,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嘱托。结果,孟昀归却只咬上了他的耳朵,沉沉道:“好啊,侯爷等你。”

    段时冷不防身旁之人如此,又给哄得满心都咕嘟咕嘟地直冒泡。他先瞪了孟昀归一眼,可细瞧下,那眸中分明猫着狡猾的笑意,又抬手搓了搓耳尖,才赶紧跟着松声入内。

    踏入内堂后,松声替段时合上门,里头静得落针可闻,仅俞眉山垂首端坐于长桌前,见了人才勉强打起精神,笑道:“小段大人来了?唉,你现在身子尚且虚弱,我本不该劳动你来此,奈何事急从权,实在是难为你了。”

    “下官见过大人。”段时拱手,亦笑道:“不敢当大人如此言语,既有公事,大人只管吩咐便是。”

    “来。”俞眉山起身虚扶,顺势道:“快坐,快坐,且坐下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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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如此了。”俞眉山长话短说,将方才得知的来龙去脉道来,不免惆怅道:“归根究底,这实乃我识人不明之过!”

    段时心内却沉静如水,面上装作讶然,闻言连忙说:“用人纳其忠,杀人平义愤,大人能够用人不疑,又心怀仁善,这是宋冀的罪,与大人何干?”

    俞眉山心知段时在安慰,毕竟枝城大堤出事,无论是谁的手不干净,朝廷都会追究到他的头上,跑不掉。

    “这事我没敢与第二人提起,如今枝城府衙内只怕鱼龙混杂,有宋冀作例,我不敢再轻信他们,唯有依靠小段大人了。”俞眉山想起初见时观段时年轻,便觉着不堪重用,谁知道风水轮流转,竟也会有只能指望他的光景,“戚阁老一世磊落,为官清廉,你是阁老亲自举荐的人,又是京官外派,远离枝城府衙的利益斗争”

    是帮着自己查枝城大堤最合适不过的人了

    但聪明人的你来我往间,许多话并不需要挑清楚,段时便明了道:“俞大人尽管安心,我此行本就为这而来,自当尽全力相助。”

    俞眉山要将枝城的附骨之疽剔出来,段时要赶在叶玄谨有所动作前尽可能地向上爬,他们二人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我保的是黎民众生,为的是大邺国祚绵延!枝城虽沉疴难愈,但韩光照之流一日不除,就会有千千万万场如今日一般的人祸继续发生,后患无穷!”俞眉山说得情之所至,提掌震桌,“奈何这帮人背靠世家,世家之力已是难以撼动,他们又与摄政王勾结,竟是轻易动不得!”

    “大人说得不错。”段时提壶斟茶,润了润嗓子,“这事得有个说法。”

    “您唤下官前来,许是愿闻下官拙见的。”他说着,视线滑向俞眉山的方向,说:“您适才说宋冀在整场贪墨里只负责遮掩事实,且分得的银子亦是小宗,可见他知道的内情并不多,那么究竟谁参与了,谁是主谋,由谁牵头,贪了多少银子,银子又去哪儿来,都是不得而知的。依下官的意思,还得先找着令韩光照翻不得身的错处,再从他嘴里撬出所有秘密,如此方能真正至他们于死地,而无后生。”

    “我明白你的意思,突破口是在枝城大堤与河堤司不假。但河堤司自温敬帝建立时起,为求汛报畅通,从来都是独立于府衙的,这些年眼看着韩光照坐大,河堤司成了他的一言堂!我纵使有心进行牵制,也仅仅只是有心无力罢了。每每要查,韩光照便都借口无此先例来驳我,且仗着韩谢两家,愈发有恃无恐。”俞眉山涩然道:“无缘无故拿着府衙的令牌要查他,只怕他不肯松口,又打草惊蛇!”

    “下官细细想过,我们是得查河堤司但,既然光明正大走不通,那便不妨冒险为之。”段时思忖片刻,说:“这事说到底不过差个由头,没若有由头,何不干脆自己来造一个由头?即刻着手差人将堤坝缺口处暗中冲开,尽量将大水控制在枝江县内,韩光照的人手不足,定然会向府衙求助,这样一来大人再将守备营派出去,便可名正言顺地查他。”

    “人为冲堤?”俞眉山大惊失色,立即否决道:“不成,枝城大堤如今虽然岌岌可危,但它是整个江南地区的屏障,倘若期间有半点差池,岂非置江南百姓于险境?且大堤关乎国祚气运,贸然损之,你我难辞其咎!”

    “那大人以为要如何?”段时的思维模式注定比这个朝代的人更加开放,他并不会被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论调所过多地束缚,他追求的是最终的结果,“工户二部的人不出三日就能抵达,等他们到了,等韩光照的人证物证全转移完了,我们有口难辨,我们杀不得这群硕鼠,那才是真正的难辞其咎!”

    “左右枝江县的农户已经撤离,牺牲一个枝江,保全整个枝城,乃至下游,孰轻孰重想必大人心中也有定夺罢。”段时瞧着俞眉山神色似有松动,立即决定攻心为上,指着屋外的方向又道:“您再想想那雨!就算我们不动手,您就能保证那些石砖都泡烂了的,不知多少年没修葺过的大堤不会塌么!大人,要真等到那时候,就悔之晚矣了!”

    “冲堤竟然要冲堤怎么就到了这般田地啊!”俞眉山将腰间的牌子取下,沉默地搓摩良久,金属的质地触之生凉,他阖眸半晌后才复又睁眼,下了决心般道:“那么此事宜早不宜迟,便有劳小段大人一同费心了。”

    段时又留下商议了小半个时辰,待大致计策都安排好后,俞眉山恐他的伤势未愈,又害怕韩光照那边察觉异样,便请他先回了。

    临走时,俞眉山还特意做戏做全套,将他送到府衙外头,说:“既然小段大人自己都说落水一事怪不得旁人,我也不好横加指责了。但你因他们的疏漏而受伤是板上钉钉之事,过两天身子好些了,还是得让守备司和河堤司里的弟兄亲自登门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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