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极: 37、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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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不能成了。”

    “只怕还不止步于此吧?叶玄谨应当不会告诉你,你冒着天大的风险在替旁人做嫁衣。之所以希望江妤容无己出,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尽心扶持我,成为新一任的宣平侯。可到底人心隔肚皮,江妤容自然就不会像亲娘一样全心全意待我,那么在这层猜疑下,我亦不能同真正的嫡出一般有底气,将来有胆子敢反过来忤逆叶玄谨。好,好得很,一石二鸟,这摆明了是江家和宣平侯都要收入他囊中啊。”

    深宅里争权斗宠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柳吹绵竟敢对正室下手,不单止是孟昀归,这是连江妤容本人都预料不到的,也正因此才着了人的道。不过若背后原是有叶玄谨操控着,倒也不算奇怪,而一直交好的表侄儿才是江妤容真正的杀子仇人,孟昀归此刻倒格外想看看,江妤容知道这来龙去脉后的脸色与心情了。

    微弱的烛光下,只映出那人笑得乖戾,柳吹绵见状咽了咽口水,瘫软在草席上,连声撇清道:“扬州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实在是半点不知情!大公子不,不,侯爷!是殿下,殿下只吩咐我去了夫人的孩子,其余的一概不与我说的,我不知道后面还有这许多事情”她还欲分辨,看到孟昀归瞧着自己的神色,声音不由自主就低下来了。

    “你是不知道。”孟昀归缓缓问她,“可就算当初你知道了,便不会去做此事了么?”

    柳吹绵又是一惊,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知道孟昀归今夜定是有备而来的,什么问几个问题,他打听到的消息只怕比自己还多!

    “我”她抖若筛糠,要回答自己知道了会就此罢手,这种鬼话别提孟昀归,就连她自己都第一个不信,若要实话实说,岂不又是烈火上浇油?

    “你,不,是你们。你们哪个对我不是满心算计?算盘打得一个比一个响,可凭什么丧母的锥心之痛和背弃的无边之恨,却要由我一人来承担?”

    “天底下没有这样好的事情。”孟昀归见柳吹绵哑口无言,嘲讽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我说的可在理?”

    柳吹绵怔忡地点点头,此刻才知道畏惧,垂首时成串的泪水顺势滚落而下,她抽泣道:“侯爷,我鬼迷了心窍,做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本不敢奢求侯爷大发慈悲宽恕我。但天地可鉴,我是为殿下所欺瞒哄骗,我我承认因尝到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滋味,便不舍再失去,重新回到那要看人脸色的地方去!可归根究底,我也是天涯沦落的人,侯爷,事已至此,求求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吹绵愿为奴为婢供您驱使!”

    “柳姨娘,你哭糊涂了么?”孟昀归刻意着重了称呼,冷笑道:“父亲尸骨未寒,儿子就收老子房中姨娘做奴婢,此事传出去,宣平侯府的体面只怕要给我丢光了。”

    而柳吹绵生得极美并非夸大其词,担得起一个烟视媚行,这些年来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不可计数,否则,叶玄谨不会千挑万选地找上她,孟长风也不会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且就算此刻落魄,依稀也可以从她梨花带雨的面庞上,品出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来。谁知郎心如铁,竟然毫不犹豫地便拒绝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风情。

    “罢了,我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剩下的答案听与不听无甚差别。”孟昀归叹了一口气,其实柳吹绵没有说错,他们的确同是天涯沦落。叶玄谨用虚无缥缈的承诺,三言两语地就哄骗她把最珍贵美好的年岁,都耗费在宣平侯府小小一方后院的尔虞我诈里。若是能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倒犹算了,不过据手下来报,叶玄谨在其他几家也照着模样安插了几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可见柳吹绵的一片情意终究是所托非人。

    向来岁月容易蹉跎空度,最难是回头。

    “孟昀归!”柳吹绵是聪明人,闻言还挂着满脸泪痕便挣扎起来,方才的低声下气多半是装模作样的,她尖着嗓子叫道:“我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能卸磨杀驴!”

    “你的确可怜。”孟昀归盯着柳吹绵,半晌才说:“然而都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看在你到底吐露了几句真话的份上,只要二姐儿和五哥儿规矩,我答应替你照看一二。但是我自始至终从没说过可以饶你性命,害我娘亲的刀里也有你捅的一把,今日放过你,来日九泉之下我以何面目去见枉死的娘亲,又有谁曾愿意饶恕我?”

    “临升。”他沉沉道:“请柳姨娘上路。”

    柳吹绵顿时咒骂不断,奈何她自入侯府便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四体不勤已久。临升得令入内,他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一瓶见血封喉的毒药灌下去,不过几次呼吸间,草席上的挣扎声便渐渐微弱下来,直至无声。

    梦断香消三十年,终是美人玉殒,金沉玉碎。

    “侯爷。”只见片刻后柳吹绵软软地歪斜在一侧,唇畔溢出几丝鲜血,临升冷静地去探她鼻息,片刻后才拱手说:“没气了。”

    “找几个兄弟一起把她送出去,小心些烧了。”孟昀归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撒进永澜河罢,便也算是行善积德,成全她半生蹉跎了。”

    他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照自己原本的手段,大可以将柳吹绵药得又聋又哑,挑断了手筋脚筋,加之她容貌艳丽,又懂风情,寻个最低等的窑子送进去,京城多的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专好这种款儿的,任这些人哪一种手段都能轻易叫她求生痛苦,求死不能。让曾经站在过云端的人一朝跌进腐土淤泥中,却又要日复一日,无比清醒地在其中浮沉挣扎,那才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但夫人那边”临升犹豫少顷,还是出口问道:“侯爷开口将人要来,随意打发了去,只怕不好交代。”

    “无妨,我自有说法。”江妤容向来自恃身份高贵,沾染了烟花柳巷的事情,她避之尚且不及,自然更不会再主动过问,孟昀归一边转身离去,一边不甚在意道:“只管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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