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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春无极》 28、从容(第1/2页)
这帮贼匪自称列虎山的,并不成气候,好似头一回干这种打家劫舍的勾当,只劫得两辆车也心满意足。小喽啰洋洋自得地绑了段时和卫宜年去邀功:“大哥!看这两人穿着打扮,肯定是肥羊!”
“这回老子真要发了!”另一个眉骨处有刀疤的汉子也符合道:“尤其是这个粉衣服的得多要价钱,看上去就是娘们唧唧的白脸贵公子!”
祁岚春被人带回城中,孟昀归趁乱隐匿起来,届时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给贼匪抓去了,便能不引人注意地从暗中动手。孟昀归说自己至多需要两日,段时只要在贼匪手上坚持两日,他搜集到的证据足够令江竟岑必死无疑。
他们正往列虎山去,段时等七八个被俘之人俱被粗粝的麻绳连腰捆住手,以防他们逃跑。段时的手腕倒也多灾多难,前几日挨打时磨破的皮肉才恢复,现在就又要添新伤。
泥泞土路沿着山蜿蜒而上,高耸入云间。列虎山上俘虏是不会有着粗鄙言语一边拉扯着段时等人腰上连着的麻绳,将他们活生生的人当成新奇的玩物,段时被颠簸得想吐。
“不成了。”卫宜年被石子绊得踉跄了一下,因比旁人胖些,此时他大汗淋漓浸湿衣衫,喘着粗气道:“缓缓,得缓缓。”
“我呸!”为首的一脸横肉,瞧着凶神恶煞。他骑在马上,不屑道:“落到爷几个的手上还讨价还价呢?想缓,上黄泉路缓!”说着就打马过来,抽刀便想杀了卫宜年。
段时知道那横肉此举乃杀鸡儆猴,就是为了让其余人知道自己生死在他股掌之间,从而发自内心地害怕、恐惧他。常人或许真会为血光所震慑,但段时定力心境皆非常人,见状忍着恶心张口道:“慢着——”
“若我是你。”段时虽被灰头土脸地绑着,但一抬眸间周身的气势竟与立马横刀的横肉大汉不相伯仲。他讥讽道:“我不会自寻死路。”
“够胆!”贼匪喽啰闻言将段时的衣襟一把揪起来,举手就要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少爷,“咱大哥面前你也配说话!”
卫宜年想冲去段时面前,后头的周盛眉眼一动,但下一刻看到段时丝毫未惊的神色,他们并非冲动之人,便又不动声色地按捺下来。
段时眸光冷冽,比横肉更为不屑,喽啰对上那道目光,拳头上的劲霎时卸去大半,悬在段时面前欲落不落。
“松开他。”横肉用马鞭去挑段时的脸,他走南闯北地当土匪多年,良家女风流妓不说一千也尝过八百,且这人虽是男子,原本以为只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一点颜色,但细瞧下只让阅人无数的他觉着惊为天人,像道小钩子似的挠人心肠。
有些人美则美矣,却难衬得上这般冷丽容貌,反而容易破坏了整体的美感。可此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从容不迫,自与容貌相得益彰,绝不可能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内的纨绔公子!
“鄙姓段,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段时偏头躲过了,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觉着奇怪,不知为何,只有孟昀归碰自己时他才不会像眼下这样心生排斥之感。片刻后他回神去下便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列虎山季海!”横肉打量了段时半晌,才恶声说:“若一会你说不出令我满意的由头,连你一并杀!”
“走!”季海扬鞭驾马,头也不回地往前去。
列虎山上不似段时脑内想象的那般铜墙铁壁,应当到处有人巡逻,遍布火油武器,反而俨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这会段时恶心的感觉好些了,他默默环顾了一圈,大致记下了沿途的路线,随后被推搡着进了屋,屋匾上有模有样刻有“正气堂”三字。
他不禁无语,山匪窝里挂正气堂,怎么看都很讽刺。
而季海大马金刀坐在上首虎皮凳,审视他们言行举动。
段时卫宜年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会跪下求饶。周盛和他伪装随侍的手下只跪孟昀归,且身怀武功有恃无恐。
故而众人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季海先败下阵来。
“你。”季海手持马鞭柄,指向段时,道:“说说,我怎么杀不得那胖子?”
“方才在山下时我所叫喊的内容,季大人不会没听见罢。”段时犹豫片刻,还是喊不出季大王这种称呼,“这位确实是江宁府同知卫大人。”
“绑架朝廷命官,季大人以为自己该当何罪?”
“那你呢?你年纪轻轻也是官?”季海被段时笃定的语气影响,他知道绑架朝廷命官视同谋反,处以极刑都算轻的,此刻额间冷汗顺着脸滴下,落在虎皮上晕开深痕。但他想着铤而走险一回,那知道是贼窝还跑过来的小少爷看着像缺心眼的,搞不好是在虚张声势地诈他们,谁知道就能踢到铁板上!
堂下落针可闻,段时的轻笑声便显得分外清晰。
“瞧着不像么?”段时说:“钦差大臣听过罢,我就是当朝天子钦点来江南的使臣,太后懿旨亲封的都察院都事。”
“你想,杀了我们。”段时紧盯着季海脸色眼神剧变,接着说:“但是你们居然蠢到放走了我的同伴,他会去江宁府请援军,届时援军来到发现我们的尸首,那么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我们陪葬。”
“我见你们寨子中多事农桑,就知道诸位并非穷凶恶极之人,不过是在艰难世道手中讨生活。”他笑如春风拂面,扔出最后一击:“所以你们不想死,也不甘心死罢。”
“我不信!你们马车上没有官府的戳记!”季海不愧是草寇头,为了稳住军心,神色狰狞道:“休想胡言乱语诓骗弟兄们!”
“季大人先将我松开。”段时见他失态,知道自己胜券在握,淡然道:“我有腰牌作证。”
季海抬手一挥,就有贼匪上前替段时松绑,他目不转睛地注视段时举动,心已提到嗓子眼。
他妈的,万一真是个官!季海曲指成拳,万一他们真绑架了朝廷命官,那眼下的安稳付之一炬不说,列虎山所有人都是反贼,无论男女老少将被一律格杀!
季海不想相信段时的话,但此人笃定的眼神却能让他无端的信服而后畏惧。
“大哥!”去给人松绑的是之前辱骂段时娘们的刀疤眼,他煞白了脸,哆嗦道:“真有他真有腰牌!”
“拿上来!”季海尤不死心,但当他摸上那方沉甸甸的鎏金牌,触手生凉,连带着他心也凉透了。
“真是腰牌”季海泄气般垂手,心头陡生畏惧,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嚷叫道:“去!把秦师爷给老子叫出来!”
几个贼匪本也慌乱成一团,被季海点出这么一句,纷纷想起为何他们今日敢下山去劫掠了。
“是前几日才上山的秦师爷!”有贼匪惊惧道:“他怂恿我们下山的,谁知谁知碰巧就——操!他别是黑风寨来的奸细!”
段时冷眼瞧着自己三言两句创造出这场乱局,精确地捕捉到了黑风寨三字。来时孟昀归并未同自己提起过这个地方,而听贼匪的意思,黑风寨应该与列虎山不睦已久。还有秦师爷,他肯定不是黑风寨的人,因为那是孟昀归提前安插在列虎山之人,也多亏了他,季海才会如此“碰巧”地劫掠上江宁府衙的车队。
“段都事好厉害的一张诛心嘴。”卫宜年咂摸着感慨道:“君怀还要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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