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无极: 26、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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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点罢。”孟昀归提壶斟茶,推过给段时,“醒醒神。”

    孟昀归没把人带回驿站,几个提气起落间便将人送去了自己的私宅。

    段时捧过茶盏,依言小口地喝,里头还冒着袅袅热烟,熨帖得他整个人彻底活过来了。

    “大公子怎么会在那?你说的寻欢作乐,就是去听人壁脚?”段时抬眼打量四周,才后知后觉地问:“这又是何处?”

    “怎么?你去得我去不得?”孟昀归替段时掖了掖被角,顿了顿才道:“这是我的私宅。”

    “没带别人来过,只你一个。”他若无其事地说:“虽购置已久,但仍未题字挂匾。”

    “为什么?”段时瞧着这宅子的装潢极好,并不该如此,“这园子挺好,回头派些下人来栽种扫洒必定锦上添花,叫它明珠蒙尘岂不可惜了?”

    “我称它叫无名居。”孟昀归定定地看他,一字一句道:“这正是因为爱重,故而不敢随性恣意。”

    孟昀归看似毫不吝啬地给段时退路,但他清楚这不过是以退为进,一点点哄着段时落入他精心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但是大公子双亲俱端坐高堂,题什么字,挂什么匾。”段时听懂了,可他偏过头去,“您做得了主吗?”

    “很快大公子连侯府都能给你开了正门随意出入。”孟昀归不甚在意地说:“何况是这区区私宅?”

    此话说得离经叛道,段时猛的抬眼,失声道:“你要杀?”

    “不是我要动手。”孟昀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笑道:“顺利的话,过几日便都能告诉你了。”

    段时本以为孟昀归只是有秘密而聪明,可不曾预想此人这般深不可测。他联系着孟昀归在他面前所展示出的一举一动,心念电转间,讶然说:“琼林宴上你言行无状,却只有目的地绑走赵书原一人,那么赵书原当是摄政王的暗线!但这不是你最终的目的,你要通过这个让自己有正当理由来江南。”

    “但你不可能提前知道江南贡院会出事。”段时琢磨着,自言自语说:“难道江南贡院一事也是出自你的手笔?汪尽才是你的人保护着上京的?那你这盘棋子下得未免也太大,如此看来,摄政王,江竟岑,程添锦,宣平侯,这些人全是你动手的目标罢。”

    线索太多了,孟昀归双手奉送给他的破绽也太多了。段时暗暗心惊,嘴上说的和脑子一样混乱得很,只能一言蔽之:“你是太后娘娘的人!”

    “或许是吧。”孟昀归用依旧温柔的语调毋庸置疑说:“但是够了,敛华,有些事情盘根错杂,不是你想象中的如此简单。那里面是不可磨灭的血海深怨,有不死不休的爱恨情仇,都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承受的。”

    孟昀归的眼眸即使在不笑的时候也微微上挑,当他认真地望着一个人时,玩世不恭和深情款款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便能摩擦产生出更激烈的碰撞,让人不由自主地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段时知道孟昀归是为了他好。

    但是他的身世就简单明了吗?段时知道前方有万丈深渊也不得不粉身碎骨地向前——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旁人却未必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

    可他也动心了。众生苦有求,无欲才成刚,段时会在夜深人静之时,辗转反侧地想他和孟昀归万一也能讲求一个将来呢?

    本以为自己不过看客,大可一生冷眼高坐钓鱼台,殊不知猛然惊醒之下再看,已卷入书中的红尘纷扰,回首无岸,如身处荆棘。然而他心动,人便妄动,直到伤身痛骨,彻头彻尾地体会属于段时这个人有血有肉的诸般苦楚。

    段时和孟昀归本是一样的,都于苦海沉浮。可自己是个例外,因为自己的到来,段时拼命游上来,能跳出仇恨的圈子,能够对过往情深意重,但决绝不会回头。

    然而他想对孟昀归伸出手,想让孟昀归甘愿对自己敞开心扉,又想干脆一把大火烧个干净。

    “也罢,看来你心中自有成算。”孟昀归见段时不答,叹息道:“像昨夜那种事情,你既不懂武功,大可来寻我帮你。”

    “看你方才吓得狠了。”他说着,突然想到段时同自己一样,都是装模作样的好手,不由得狐疑道:“是真不懂武功罢。”

    “不懂,一点都不懂。”段时将那些多余的思绪暂时收敛起来,真挚道:“谢谢大公子好意。”

    “怎么和我客气。”孟昀归觉着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放心逗他:“反正你人都抵给我了,自然要看好些,免得遭人磕碰惦记,叫我日日悬心。”

    “好啊。”段时的脸皮现在也日益跟上来了,调情的话张口就来:“大公子多疼我。”

    孟昀归暗骂一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火又被挑拨得隐约有燎原之势。他只好用正经事给自己泼冷水,闷声道:“程英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听的一清二楚。”段时头一次见孟昀归在欲望前吃瘪,得意得尾音都略往上翘。“我听程英那意思,他应当是想通过通关节之法来考取功名,算老生常谈的法子了,但这都不重要。与我而言,此行最大的收获是程英口中提到的江凇阳,江景岑的三儿子,他的出现解答了我对于江南舞弊案最大的困惑。”

    段时迎着孟昀归赞许的眼神,继续道:“我不明白,江景岑稳坐江南布政使司头一位多年,这种人手腕、魄力和谨慎一样不会少,历来替人舞弊所求不过一个财字,他怎么敢在两党斗争时,为了利字当头把足矣致命的错处暴露出来?奈何子孙不肖,有了程英和江凇阳,这虽然听着荒唐,倒也勉强可以解释了。”

    “不错,敛华所想与我一般无二。由此可见,程添锦必然会因为利益站在江景岑一边。”孟昀归说:“我行事也有自己的理由,但不妨与你交底,我已经查到江景岑隐匿郭氏母子之地,就在江宁府西郊的清平别庄,但守卫具多,暂时不可轻举妄动。还有城守尉宁闻启,我派人跟踪过此人几日,发现他并不如明面上那般对江景岑忠心耿耿,若能得当利用,也许就是扳倒江景岑等人的杀招。”

    “但是呢,好敛华,堂堂布政使三公子已经锦衣玉食了,你可知江凇阳拼了命地敛财是因何故?”孟昀归喜欢看段时盯着自己看,像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一般,“都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这位江公子虽不是英雄,却也逃不得犯英雄的过错。我早几月便在扬州捧出一位花魁女子,重金砸出的绝顶艳名,就是为着钓江凇阳上钩,他必得心中有所求,才敢铤而走险。”

    “莫不是那位杏娇仙杏姑娘?据说此女貌若天仙,又现身于三月杏花纷纷时,故而得此雅称,甚至京城中不乏王公贵子慕名,特地南下来一睹芳容。只可惜后来不知叫哪家巨富摘去养在深宅中,原来江凇阳就是为着杏娇仙,才胆大妄为将主意打到科考场上。”段时思索着前因后果,串起来便想明白了,“大公子运筹帷幄,这盘棋下得够大!”

    “宁闻启能不能用,我不知道。”既然孟昀归先展示了诚意,段时犹豫片刻,紧接着也说了:“但江宁府同知卫宜年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孟昀归闻言没有露出段时预料中的惊讶,道:“同知大人是我故旧,朗月清风之人,自然不屑与豺狼虎豹为伍。”

    怎么会有人能事事尽在掌控之中?段时有时候感觉孟昀归自己就像那只命运之手,能让所有的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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