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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春无极》 23、疑心(第1/2页)
京城，摄政王府内。
“那西凉人果然没忍住去动那批涂了毒的纹银，现在线人已死，崇大人那边跟着的线索断了。”齐涧明拱手道：“王爷可暂且宽心。”
叶玄谨这几日的确不好过得很，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狼狈，他许多年没品尝过此番滋味了。都察院那群老疯狗，平日就是逮着一点错处便发了狂般咬着不撒口，何况这次可能是通敌的罪名，更是恨不能活吞了他。
索性他前日抢先探得和荀老板有生意往来的西凉人，特意奉了一批萃过毒的纹银去。那毒虽够烈，但两日后会消散，足够药死那西凉人，又可以在崇岳山等人的眼皮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叶玄谨这才得了喘息之机，暂且能将手抽出来。
而他此时在品画。
案上搁置着两幅美人图，以寸纸寸金的澄心堂绘制而成，然而画的边缘已被抚摸得有些毛躁泛黄，可见主人对其珍视非常。
齐涧明知道画上的内容，一副绘的是王爷生母江氏，祯裕时期的废后，废后失宠后自己还因故曾见过她的一面的。只是那时候，虽然从她月眉星目间仍可窥探出从前几分美艳不可方物的影子，可较画像上的女子清减消瘦许多，似一阵凛冽的风，望秋先零，已然不同画像上那般顾盼生姿，凤仪万千。而令一副，则是当朝太后薛渚清从前的小像，却见画像上豆蔻年华的粉衫少女手持一把泥金海棠纹的长柄团扇，唇边噙着浅笑，眉眼盈盈。
这更加了不得，毕竟私藏太后小像，传出去是觊觎兄妻，是肖想太后，能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大不敬之罪！
齐涧明尽量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这个做下属的，风闻何其多宫廷秘辛、世家龌龊，想要活得长久，就是要做到知也不知，过目便忘。
主子和太后的前尘往事么，他不想知道，也没命知道。
好比前几年抬进王府的吕氏，人是足够娇媚，如花一般的面容颜色，奈何心藏不住事，无意间瞧见了这两幅卷轴就吓得失魂落魄。王爷本偏爱她那双与慈宁宫那位有几分相似的眼，却也当即下令打死了丢出去。
只是可惜，红颜成枯骨。
叶玄谨其实没在仔细看，这两幅画他已经瞧过成百上千次，每一处细节每一道眉眼都已了然于心，只是摸着画就好比偎了人，能让他放松安心。
默了半晌，他才道：“人死透了吗？”
“属下以命起誓，绝无生还可能。”齐涧明终于等到他开口，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立即俯首说：“属下斗胆，赵三终日惶惶，还请主子念及他没有功劳有苦劳的份上，且给个痛快罢。”
赵三本来得罚，但一直拖着没办，就因为叶玄谨惊觉手上信得过的不够了。他杀兄害弟的时候都不曾落入此等困境，没想到和世家联手才短短数年就捉襟见肘。
“你告诉他，自去领二十鞭。”叶玄谨摆摆手，道：“本王还需他办事，有用他的地方，怕什么！”
“王爷。”齐涧明斟酌道：“这几年您和几家联手，虽说在朝廷站稳了脚跟，可属下瞧着他们所作所为不像回事。捧您，却踩您身边的人，只怕”
齐涧明没有继续说下去，叶玄谨替他说全了：“你想说，只怕他们要养一个没实权的傀儡出来，既能替他们挡皇帝太后的明枪，又可以防止我日后给他们暗箭。”
“王爷英明，此乃近忧啊。”
“京城几家也就是凭个树大根深，有点能耐的全是老一辈，三代富贵养出来的公子哥哪个有能入眼的本事？本王当初和他们合作，可没想着他们那么快就想同室操戈。”叶玄谨嗤笑一声，不屑道：“太后就等着他们树倒猢狲散，自己稳坐钓鱼台好渔翁得利。”
“天底下没有这么划算的买卖！”
“太后娘娘那边恐怕就是想调拨离间，几家互相倾轧下权力分散，分散就是拱手让人啊！”齐涧明忧虑道：“加之皇上如今也渐明事理，邹太师正德一年连中三元，有他辅佐帝王，留给王爷的不多啊！”
“与世家联手是下策，但也是无奈之举，当年温敬帝想颠覆世家，收拢皇权，是怎样的豪情壮志？本王那位好皇兄呵，他以为大邺在自己手里真能变得政治清明？再过二十年，熬死了那批老东西，待权利交接给下一代或还有些希望，那时候？”叶玄瑾啧了一声，道：“他痴人说梦，世家子弟再如何不堪重用，到底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不想想，上百年的附骨之疽哪儿有那么容易拔除？不过本王还得多谢他兵行险着，倘非如此，也不能容本王有可趁之机啊。”
“就像宣平侯府。”说到世家子弟，叶玄瑾又想到孟昀归，玩味笑道：“宣平侯定然想不到，一日夫妻尚有百日恩，可跟在自己身旁多年的好夫人，却想要他的命罢。”
齐涧明略闻此事的，便问道：“孟侯夫人上回前来，莫不是？”
“不错。”叶玄瑾嗯了一声，抿了一口浓茶道：“能怪谁啊？宣平侯那厮宠妾灭妻啊，亲事倒是门好亲事，可也是他先将江家的脸面踩在地底下作贱，只是这便罢了。前几日听江妤容的意思，宣平侯字里行间说是孟昀归不如他府上那个姨娘所出的庶子许多，江妤容么，曾在那姨娘身上吃过大亏，若庶子袭了爵，她连带着江家怎么能忍下这口恶气？”
“那倒很是，孟侯夫人最是心高气傲的，自然不肯受丁点委屈挤兑。”齐涧明道：“听王爷的意思，孟侯夫人是下定了决心要可属下担心万一东窗事发，牵连到王爷可如何是好？”
“本王不过旁敲侧击了两句，助长她心里那点气焰罢了，她若攀污本王，大可推说一概不知，这些死无对证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叶玄瑾仔细将那两幅画卷收起，示意齐涧明放入暗格之中，“本王怕的是反而是江妤容畏畏缩缩的，不肯动手！江家一向更谨慎些，待她动了手，本王才好有拿捏的由头，江妤容是长房嫡女，她若杀夫君害侯爵，这等大逆不道的罪名足够让江家乖乖听话！”
齐涧明顺着话头便想到孟昀归，不由叹气道：“可惜孟侯夫人捧起来的，确实是个庸才。”
“孟昀归那边如何了？”叶玄瑾用绢布净了手，问道：“也不指望他帮江竟岑什么，只没闯出祸事罢？”
齐涧明自觉上前接过绢布，道：“孟公子上回吃了亏，这几日安分得很。”
“论理本不该派他去，奈何太后从中作梗，让本王只得让个废物去帮江竟岑。”叶玄瑾皱眉道：“你着人告诉他，本王如今的处境，有心无力。旁的事情都有法子，只是舞弊一事本王自己都不干净，出手相助更会惹得都察院注意，恐怕适得其反。”
“但郭亭旭身死，朱墨卷遗失的问题，本王会帮他们在朝廷转圜，让太后治罪的懿旨拖多两日。能不能赶在罪名压下来前处理好疏漏，成也败也，全看他自己。”
齐涧明刚欲回话，叶玄瑾眼底阴鸷一闪而过，又道：“将孟昀归看紧了，本王总还是有些疑心。”
“王爷放心，弟兄们一直盯着孟公子，确实并无异状。况且临升亦贴身在旁监视他一举一动，无甚可疑。”
“本王觉着奇怪，每每让孟昀归办事，他一通胡搅蛮缠，看着好似尽心尽力，却都能草包废物般养敌八百还要自损一千。”叶玄瑾瞟了一眼齐涧明，才不紧不慢道：“本王不得不起疑。”
“是。”齐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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