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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春无极》 17、生香(第1/2页)
暮色四合,在驿站掌灯时候,其余四人终于姗姗来迟。
钱广志这把老骨头到底比不上年轻人精力旺盛,赶了一天的路便累得直奔房中休息,连晚饭都叫送上去用。
祁岚春正和永瑞与临升聊得不亦乐乎,没了直系上司的管束,他乐得逍遥自在。见了段时在用晚膳,凑上去打招呼:“段都事,你们何时来到的啊?”
“我们也刚到不久。”段时叫小二给他添了一副碗筷,说:“祁知言一并用膳罢。”
“什么知言,虚职而已!”祁岚春最是随和,当即道:“你我年纪相仿,唤文远即可。”
“既然如此,文远兄也莫称我做段都事,岂不显得生分?”段时笑道:“叫我敛华罢。”
祁岚春性格外向,二人正相谈甚欢,不料孟昀归自楼上下来,径自落座在段时身边。
孟昀归向来豪奢,怎么会碰这驿站的粗陋饭食?祁岚春和段时顿时都有些许不解。
“孟参领。”然段时今日才受其恩惠,只好笑道:“若不嫌弃,也给您添副碗筷?”
祁岚春是小混,孟昀归是大混,他在孟昀归身边不由怵得慌,干笑道:“见过参领。”
“祁岚春”孟昀归分了一道眼神给他,这小子眉目生的周正,方才与段时挨头说话时就让他心中蓦然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快,“安平将军是你什么人?”
祁岚春早把孟昀归划拨到摄政王一党中,安平将军素来与摄政王不和,他闻言以为孟昀归要找茬来了,哭丧着脸说:“安平将军的二哥是我姨夫。”
“隔着这八辈子的关系。”孟昀归之前就记得有这么一桩关系在,但隔得时间久了难免只剩下依稀的印象,他道:“你倒走运。”
孟昀归这话说的不假,建阳祁家往上数三辈人,一族能出五六位天子近臣、地方要员,风光无量得很。可到了祁岚春和他父亲那辈渐显颓势来,光论登科之人便大不如前。然而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祁家乃世代簪缨之族,就算是衰落,外人瞧着依旧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只是到了孟昀归这等境界,看出来的便是大喜之下的大悲。如今祁岚春还能领个有现下有银子的京职,的确也是他母亲托安平将军从中走动的缘故。
“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段时不知其中关节,正好下人新递了碗筷来,便顺势打圆场道:“用饭,都用饭。”
祁岚春没胆子惹这位爷,埋头捧着碗吃饭。孟昀归却出人意料地转了话题,对着段时和颜悦色得很。
连临升都用余光瞟了两眼,主子何时这般好说话了?
段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孟昀归谈天,望着他春风般和煦的神色,又想起方才马背上种种,不由得发虚。
我靠,段时面上仍笑着,心里却惊涛骇浪,这哥们不是万花丛里的老手吗?怎么相处起来像个走后门的???
“你们慢用。”他越想越心虚,最后草草扒拉了两口饭便道:“我上楼歇歇。”
祁岚春见段时走了,连忙也道饱了。莫说用饭,留下自己陪孟昀归大眼瞪小眼,就是面前摆的龙肉凤髓他也不敢吃啊。
孟昀归本就是冲着段时才来的,既主角离开,自然也没有待下去的道理。
“公子。”上楼时,临升斟酌着低声道:“段都事不是绣红。”
您悠着点。
可临升转念一想,想到绣红是怎么去的,不禁茅塞顿开:“莫非这是公子的计划之一?”
“满脑子只有阴谋诡计。”孟昀归瞟了临升一眼,说:“我自有道理。”
段时和绣红当然比不得。孟昀归不过是事出有因才赏绣红许多珍奇玩意,对她有求必应,甚至她犯了错也不准旁人说教半句。他从未对绣红上心爱护,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
天香楼初见,琼林宴再会,自己对着段时却是不由自主地事事留意。孟昀归精于算计,不是动了念头却不自知的愣头青,他从没有遇到和段时那样一个眼神,一抹轻笑便撩拨得他心猿意马之人。
既叫他遇上了,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想方设法地哄人过来,将那朵亭亭莲花的好滋味尝透彻了。
世事无常,焉知一见钟情就不能长长久久呢?
“段都事他”临升闻弦歌而知雅意,哑口无言片刻,才试探道:“他是男子。”
“人生在世,几十年之后最终都要烧成灰。”孟昀归却不可置否:“谁也认不得谁,怕什么。”
他在娼妓乐坊长大,风月之事自小便耳濡目染,龙阳之好当然见怪不怪。
“只是侯府那边”
“跟了我这些年,连形势都看不明白吗?光长岁数不长心,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孟昀归打断他,冷笑道:“侯府很快就不需要交代了。”
临升告罪后不敢多言。
正是跟了孟昀归许多年,他才清楚这位爷纨绔的皮囊下是杀伐决断的狠辣手腕,复杂缜密的心思更是令人胆寒,这回宣平侯只怕讨不了好。
孟昀归没理会临升,转身去敲了段时的房门。
还有段都事,临升感慨,叫主子盯上了,也不知是该哭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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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正坐在小桌前,听见叩门声以为是永瑞来了,说:“进来。”
一抬头就见到孟昀归推门而入。
“怎么又是”段时脱口而出,想想又改道:“孟参领寻下官,有何贵干?”
“白日里昀归昀归的唤,转头下了马就是孟参领。”孟昀归带上门,不紧不慢道:“敛华好薄情啊。”
段时也自觉不妥,全因没骑过那么快的马,一时间说话竟没过脑子。可眼下叫他缓过来了,不吃孟昀归那套,他起身不卑不亢道:“谢过孟参领相助,今日是下官举止僭越了,还请孟参领莫要见怪。”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孟昀归却在看段时的旧扇面,上面龙飞凤舞正出自段时之手,他盯着段时的双眼,问道“乡心聒碎梦难成是哀景伤情,小公子却何来幽苦不寐之情?”
“故人之作罢了。”段时侧眸避开,脖颈处早上被孟昀归捏出的红痕还未消散,平静道:“夜深了,孟参领若无事就请回罢。”
孟昀归愈发肯定,面前这人瞧着单纯正直,将心肠剖开,只怕里头藏着的故人故事不必自己少。
“有事啊。”他虽如此想,但搁了扇面,随口胡诌道:“这件屋子简陋,住不得人,大公子请你住上房。”
驿站的上房统共就两间,一间给钱广志,另一间自然就是孟昀归的。孟昀归这么说,就是邀请自己去他房里睡觉,段时心道自己脑子有毛病才去。
“这屋子整洁,被褥用具也干净。”段时后退一步,呵呵笑道:“谢过大公子关怀,但还是不叨扰了罢。”
谁想孟昀归行事竟可如此肆意张狂,他将床头柜旁一尊插着花束的白瓷瓶往那床上一放。
白瓷片底座不稳,他松手的下一刻便歪倒在被褥上,里头的水顺着瓶身流出来,蜿蜒出深色的水泽。
“大公子。”段时恶狠狠地问:“这是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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