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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后世》 7、下山(第1/1页)
翌日,子兮穿了尔玉的衣服,尔玉也专门和她搭配了一套,两人一袭白衣,同样清冷的目光,不带烟火气,宛若远道而来的仙子一般,飘飘然下山去了。
刚到集市,便不自觉的吸引了陌生面孔的眼光,然而不过片刻,子兮就生动的表现了什么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翩翩仙气一扫而光,只让人觉得是哪家的公子哥在家闷得久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丰乐里不像大城镇那样繁华,集市一月才有一次,每每这时,小镇四处的人都蜂拥到此,倒是也热闹的不行。
子兮拉着尔玉在人群中穿梭,两人高超的武功在熙攘中竟没有擦着任何一个人的衣角,却脚程极快,一会儿买了果脯蜜饯,一会儿又流连于兔子灯等手工之地,尔玉给子兮挑了一把精致的梳子,子兮也给阿娘买了个极漂亮的簪子,全都拎在尔玉手里。
子兮依旧兴致勃勃的往前走着,却顿然停在了一家面馆前面,尔玉在后面跟着也是眉头一皱。
几个穿着官兵衣服的在这里吃了酒,老板唯唯诺诺的请他们结账,却遭了一顿打。旁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却没有人敢上前。
子兮最见不得这种事,当下就冲了出去,一手挡住那人要挥向老板的胳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抬脚将他踢飞了出去。这一脚用了力道,只见那人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站起来。
他的同伴见状,也冲了过来,子兮一个侧身躲过他袭来的一掌,然后捏住了他的手腕,狠狠的一拧,那人惨痛的嚎叫一声,整个胳膊脱臼了,她一脚向他的膝窝踹去,让他整个人跪了下来。
带头的那个见形势不对,和旁边的几人要撤走,顺便留下一句狠话:“你等着。”
“慢着。”子兮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将老板扶起来,声音清冷无情:“把帐结了。”
欲撤走那几人正好对上一直站在旁边的尔玉的目光,他突然狠戾的眼神射过来,活像一尊凶神恶煞的猛兽,看的那几人心里直发毛,仿佛良民遇上了恶霸,生生调换了位置。
那眼神一瞬即逝,尔玉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样子,子兮并没有注意到,而那几人却生了一身冷汗,虽然尔玉身上的狠戾消失殆尽,他们却更不敢直视他了,直觉这人比刚打人的子兮还要可怕万分。
此时,小老板却拉着子兮,一脸为难的开口:“公子,多谢公子,还劳请公子高抬贵手,放他们走吧。”
老板一脸哀求的眼神,显然是怕这些人来算后账,看样子,他也不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了。
一瞬间,子兮更气不过了,堂堂大梁的军人,对外打仗时怂的要命,故土久久收不回来,欺负起自己人来,倒是顺手的很。
带头那人平常作威作福惯了,今天被这么一搅和,理智已经丢了大半,也不管能不能打过这两人,撸起袖子决定要死拼了。
而子兮和尔玉的眼神同时闪过一丝异样,两人对视一眼,心道:“徐州兵!”
尔玉的眼神又移到老板拽着子兮的手上,恨不得用刚才的眼神再恫吓老板一次,然而到底是没忍心,他亲自走到子兮旁边,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迫使老板松开了他没眼力见的手。
老板在尔玉走进的时候,仿佛感受到了比刚才官兵们还厉害的杀气,莫名打了个寒战。
徐州兵是由当年的西南兵组成的,当时除了北疆的忠武侯一军,最厉害的就是西南兵,后来忠武侯消失之后,北疆军被打散到各地,而西南兵一分为二,一半驻守北疆,一半驻守东南,每人手臂上都刻着刺青,二十年前始称徐州兵。
发展至今,北疆军逐渐衰落,徐州兵成了大梁最厉害的军队。却没想到里面竟养着这样的蛀虫。
子兮越想越气,眼神越发清明,下手就越发带着杀机,旁人还没有看清,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窜到了带头那人的面前,直击命门,掐住了他的喉咙,那力道再大一些,立刻就能捏爆他的血管。
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由着力道有意无意的压着他的脖子,让他感受着窒息的感觉,旁边的人投鼠忌器,只吆喝着让子兮放开,没有人赶上前。
子兮不以为意的眼神射过去,让那人恍惚以为她真的没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里,真的会随手就杀了他。
她一字一顿道:“你们若是再敢如此,我定亲自挖了你们的眼珠子,割了你们的舌头,一块一块卸了你们的胳膊腿,懂了吗!”
带头那人憋得满脸发白,几乎要背过去了,子兮忽然放开他,放他们几个滚了。
而尔玉看了子兮一眼,见她也被搅和的没了兴致,便拉着她两人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在说徐州兵的事儿,主要是子兮在愤愤不平。
说来,她是忠武侯的血脉,也继承了他们武将世家的血气方刚,虽是女子,却比一般的男儿还要一腔热忱,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回去后,子兮着急的去给阿娘送簪子,被细心的尔玉叫住了,他看了一眼她衣角蹭到的血迹,提醒道:“换件衣服再去吧。”
子兮这才注意到,感谢的亲了尔玉一口,难得换上了女装,这才去北堂找阿娘去了。
而这一耽搁,却让她阴差阳错的听见了一些事。
她本来要推门而入,却听见了阿娘的声音。
“伯亮,尔玉要入京的事,你真的不打算让子兮知道吗?”
赵元谨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兰溪,我舍不得咱们的女儿。”
兰溪望着他:“但我们不应该替她做这个决定。”
要说舍不得,兰溪是那个最舍不得的人,要说理智,赵元谨是比她理智的人。这两句话颠倒了过来,分明是他们互相体会了对方的难处,替对方说了出来。
他懂她,她亦知他。
而子兮僵在了门口,尔玉要入京的消息半天都没让她消化掉,她觉得自己根本消化不了。爹娘根本没打算让她知道。
那尔玉呢?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的陪自己疯跑,是也打算瞒着自己,最后悄然离去吗?
那她在他心里又算什么呢?
赵元谨出来时看见子兮的那一瞬,他是慌张的,脸上的表情比见到皇帝时还丰富。
子兮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把这一切暂时藏进心里,有那么一刻,她竟能理解尔玉多年来的性格了。
她虽没有发作,但到底挤不出笑容来,她简直是面无表情的把簪子递给了阿娘,然后又默不作声的要行礼告退。
被自家女儿“刁蛮”的性格折腾了快二十年的赵元谨和兰溪,若是她闹上一场,两人倒能得心应手的应付一番,可看着此时冷静的子兮,两人同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半晌,兰溪叫住了她。
子兮已经折回到了门口,她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娘,我还能做这个决定吗?”
但不等他们回答,她先一步离开了,她头一次怕了,怕听到自己不想要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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