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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 132、惟将终夜长开眼(12)(第3/4页)
祁让挑了下眉,也没再应声。
酒楼就挨着街边,棕色涂漆的木窗由两支叉竿撑着向外敞开,阳光透过云层,对面一条街上的建筑塌的塌、散的散,在被屋檐遮住的小巷里,积水存如一处浅池,处处能看出发过大水的痕迹。
但与破败相反的,是零零散散由农人摆出的小摊,洗的发白的蓝色摊布、竹条编成的各色用品,最打眼的,是每个人在灾难幸存过后,于脸上露出的希望。
生机勃勃,笑容真挚。
虞容看到一个前后都背着孩子的妇人手里拖着一个布袋的糙米,布袋很小,只比衣服的口袋稍微大些,上面俱是补丁,她还用一只手托着底部,能隐约看见那底部又露出了新的缝隙,大概是还没来得及缝上、亦或者已经没有多余的材料去缝,但仍然笑着和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衣着齐整一些的女子打着招呼,又停下闲聊。
好像生活处处是希望。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道:“你当时叫我南下,讲的是希望我笼络世家的心,彼时我以为你要杀我,所以只当那是借口。”
“待现在再想…你真的只是想叫我出来安一安人心?”
祁让坐在临窗的桌子旁,在他视线向下去望时,便也寻着看了下去,此时听他发问,微微转头,笑道:“臣就知道瞒不过陛下。”
瞒不过陛下、陛下聪慧…
对方总是这样的说辞,私下里极少直接指出他的不对,只在最出格的时候会婉言相劝,而更多的,则是替默默替他收拾后续,或只用行动来做给他看。
不像长辈,却循循善诱,潜移默化的教着他如何处世。
他又想起和对方的赌局。
若是在京城里,赵言其实未必会违抗他的命令。
所以他在客栈中听对方扯出那套大义的说辞,才觉得失望。
可如今他方知对方用心。
京城外面围着护城河,护城河后便是高墙,高墙之后是天下最显赫的名门望族,而被那些家族簇拥着的,则是另一处的四方高墙。
外面的高墙是晋国最坚固的军事防御,里面的高墙是晋国最密不透风的牢笼。
这些墙挡住了伤害,却也困住了眼界。
不止是他,即便赵言出身寒门,可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用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精粮细食,下了值之后,亦会有无数的人因他天子近臣的身份求到他的面前,讨好谄媚。
他或许还记着心中大义,或许还能想起自己吃过的苦,可这些不在眼前,便都如水中看花,是碰不到的,没有真情实感的,甚至最后无法安置,唯一的用处也不过是抒情时写在诗句中或于人闲谈的感慨。
但这一路过来,处处存着人世间的百般惨景。
而若这些惨景也叫人麻木,或者只叫少年血热,叫人一时激愤,那在见过惨景之后,看到延州这处的希望,便会叫少年的热血平复,转成希望促成的信念。
他想了想,猜着对方如此的用意,却又听对方张口,温声的道:“臣曾经讲,陛下会是一个好皇帝。”
祁让见他转头,肯定的道:“臣现在还是这样认为。”
虞容懂人心,却不懂民心。
亦或者不是不懂,而是从未将天下百姓看做他的子民,或者再过分一些,他从未将他人当做是人。
祁让不确定这样叫他出来走走会不会有用,也不确定会不会有能触动到他的一些路过的人,但他需要这样去做。
他不想对方只困于私情,也想他被天下景仰,想他在青史留名。
不过如果真的不行,也还有他给收拾烂摊子就是了。
虞容没有应下他的奉承,过了片刻,却是笑:“的确是叫朕心服口服。”
祁让拎起一旁的壶柄,往他的杯中又添了新的茶水,道:“陛下不如尝尝这里的茶水。”
没有新茶,卖价又贵,香味浓厚,入口却是苦涩无比,只待咽下去后,才在舌尖上品出一些回甘。
虞容自这天之后就收敛了些许脾气,他们没有在延州多留,只留着赵言解决了那些刺客,又叫他在此地等待朝廷的兵马,随后便真的去周围一些或出世、或隐世的世家里转了一圈。
等朝廷仪仗行到延州时,祁让终于收到了邱老的来信。
于是也未和朝廷仪仗汇合,直接从世家里顺了两匹好马,连夜赶路,难得不再什么事都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等见到邱老,邱老的态度却并不怎么好。
他听到祁让想要解药时只回信说自己配毒从不配解药,还是祁让讲他当初给自己毒时说无色无味,保证不会有人察觉,但还是被人发现了,质疑他能力不行后,他才笔迹潦草的在信中报了地址。
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老人斜眼看着两人,又装作不在意的冷哼了一声,问虞容:“就是你发现了我制的毒?”
虞容也不喜他的态度,所以毫不客气的把他那毒药里所用的引子和主配料给报了一遍。
邱老起初还不信邪,听到后面才肃了面色,然后起身,伸手想要去探虞容的脉象。
虞容眯了眯眼,在他伸过来时却是躲开了,“抱歉,朕还没有胆大到把致命之处交给一个不靠谱的人。”
邱老也不多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上了手,最后虞容钳住对方的双手,满面嫌弃的控制住了他,问祁让:“我能不能给他下毒,逼他救我?”
祁让在一旁看戏,突然被cue,也不劝他:“也不是不行,要是邱老解不了,没准还会愿意收你为徒。”
虞容冷哼了一声,“想当我师父,他还没资格。”
随后点开了邱老的哑穴。
一直挣扎的人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臭骂,臭骂之后喘了口气,又报出一个名字,问那个人与虞容什么关系。
“不认识,没关系。”
“若是没关系,你这身功法是从何处习来?”
“街上捡到的,看没人要,就练了试试。”
邱老在前面转来转去,看起来有些犹疑和焦虑,最后停了脚步,却是对祁让吼了一句,“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把人毒了还想救人。”
虞容蓦地冷下了脸,“我看你是想找死。”
“虞容!”
祁让见他真的动了杀意,已经扼住邱老的呼吸后才微微蹙眉,出声阻止。
邱老面色涨红,虞容盯了他片刻,还是松了手,甩开了他。
邱老猛的一阵咳嗽,又大笑起来。
笑够之后问虞容道:“他想杀你,你还护着他作甚?”
虞容不答,看了祁让一眼后便转身想要离开。
未等祁让去拉他,却听邱老在身后说吐了两个字。
“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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