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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傻夫牌饭庄》 50、050(第1/4页)
巳时三刻的日头已极盛。
陶蓁推开院门,连声叹息:“这天是不要人活了……”
她一边扇着手中的巾子,一边拎着一大包香菇进了院子,阿井闻声忙出来接她,手中端的是一碗酸梅汤。
“哪里来的?”她问的同时已将香菇口袋递给他,接过?碗来便凑去嘴边。
酸梅汤是在井水中澎过?的,入口沁凉,酸甜爽口,这种时节饮下去,简直舒服到?升仙。
黄大娘站在檐下道:“是阿井今儿去酒楼送肉,酒楼的高老板送的一包材料。我先煮好凉着,果然你正好赶上?。”
阿井便重?复着:“送的。”
陶蓁端着碗“吨吨吨吨吨”饮到?底,到?最后一口反而呛着了,连声咳嗽不止。阿井便帮她去顺背。
她摆摆手,转首招呼梳子:“莫傻呆站着,先去喝酸梅汤。”
梳子也已汗流浃背,闻言背着酸菜娄进了厨下,黄大娘接过?娄子,闻着她一身酸菜味,便道:“先去换了衣裳再喝汤,蓁姐儿爱干净。再说咱这是吃食买卖,也不能让旁人瞧见咱脏兮兮臭烘烘。”
梳子忙点?头,要回屋去换干净衣裳,黄大娘又?将她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惊诧:“肉呢?一大早出去累了一场,就只买了香菇和酸菜?”
外头的陶蓁听?闻,连忙转头往外头看:“哟,还有个人,竟被我忘了。阿井快出去看,他还活着没??”
阿井依言出了院门,便瞧见家门口的石阶上?,方夫子瘫在一堆麻包袋中。
有些麻包袋里面装着鸡鸭鹅,从袋子上?挖的数个洞中伸出脑袋,叽叽嘎嘎吵的让人想归西。有些麻包袋里面装着生猪肉,血水已从袋里渗出。
方夫子全身污浊,上?半身衣衫全是汗水,下半身裤脚具是血水,高底靴帮上?糊满了鸡粪鸭粪,哪里还有读书人的体面斯文在。
他听?闻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面上?大汗淋漓,嘴唇几经嗫嚅,眼?中流下两行清泪:“鹅还拧人,是不是?”
阿井:?
方夫子缓缓坐起?来,撩开自己的衣袍。但见袍下的长裤上?有数个破洞,隐约可见腿上?皮肤一团团青紫。
“为什么鹅还拧人?它的扁嘴揪着我的大腿面儿,一拧一个准,一拧一个准……你们?教?它们?的吗?”
正在此时,院里又?传来陶蓁的声音:“阿井进来快烧火,方夫子莫愣着,将肉扛进来,来喝酸梅汤。”
阿井闻言,抬脚便进了院里,将近十个麻包口袋又?留给了方夫子一个人。
方夫子一人扛着这些上?百斤的麻包口袋一步步跟着回来时,已不知咬着牙为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那其中,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被他翻来覆去默念了千百次,才能令他坚持走到?这里。
如今只剩下临门一脚,他只觉着他的腿、他的腰、他的背,总之全身无数的肌肉与骨头都?再也受不住这句话的蒙蔽,切肤之酸疼,比他当年学骑马简直痛苦多了。
院里陶蓁又?高声喊道:“咦,人呢?怎么还不进来?莫不是扛着百多斤的肉跑了?不是说当夫子的都?清高吗?怎地连肉都?偷?”
方夫子登时怒火万丈,起?身将十个麻布包乱糟糟往背上?一扛,似扛着一座山一般腾腾的挪了进去。
陶蓁这才松了口气,又?笑道:“看来是我冤枉了方夫子,快去喝酸梅汤歇一歇。幸亏有你,今儿我可是省了十文钱的骡车费呢。”
十文?他一早上?险些被压死,就只值十文?
陶蓁不理会他的惊愕与愤怒,转身进了后厨,又?去吨吨吨吨喝酸梅汤。
喝罢问阿井:“细账都?带回来了?”
酒楼卖卤味的细账是一早他去送肉时,陶蓁细细交代?一定要他带回来的东西。阿井一直将这宝贝贴身而放。
见陶蓁问起?来,他忙从怀中掏出来。
账簿封面已被汗水濡湿,陶蓁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夹着,“什么值钱的东西,要藏那么深。”
黄大娘捂嘴笑:“他还不是将你的事情放在心间。”
阿井忙猛点?头。
陶蓁瞥一眼?他,“莫愣着,快去烧水,准备烫鸡。”
又?同黄大娘道:“今儿多了一人,杀鸡拔毛什么的,大娘就让他多干着些。咱家可不养闲人。”
黄大娘知道她的心思,忙道:“你放心,哪里能让他好过?。”
陶蓁进房中查看卤味的试卖账目,黄大娘将盆中剩余的酸梅汤倒进碗里,同又?瘫在了檐下的方夫子道:“大夫子,你多少也是个读书人,走在哪睡在哪,怎地是叫花子的作风?这旁人若是听?闻白?马书院的夫子是这种德性,谁还敢送娃儿去念书?”
一句话说罢,方夫子黑着脸要进来,黄大娘连忙将他拦在后厨门外,已捂了鼻子:“后厨重?地,你臭烘烘就往里闯,让旁人瞧见,谁还敢相信我们?这买卖干净?”
她将碗递出去:“喝吧。”
方夫子哪里有力气再同她拌嘴,端过?碗一瞧,竖了眉,“怎地只有个碗底?”
“还不是你磨磨蹭蹭不进来,我们?穷人家都?是抢着吃的,没?有三请四?请的道理。你若不喝便拿过?来,我还要洗碗。”
方夫子盯着紫艳艳的碗底,终于还是咽下了读书人的骨气,将那两口汤往嘴里一倒,再一倒,一直到?一滴都?没?了,这才吧嗒吧嗒嘴,略略回了些魂,坐去檐下歇着。
卧房里,陶蓁一页页查看酒楼记下的卤味细账。
她倒是没?想到?,酒楼的物价比她料想的高了不少。
井记猪肝,六十八文。
井记红油耳丝,一盘一百八十八文。
井记核桃肉,二百九十八文。
井记凉切蹄髈,一盘三百六十八文。
井记卤味拼盘,竟然高达一两银子。
一卷账目看罢,她满意的喟叹,这简直是抢银子啊。
即便如此,第一日她拢共送过?去二十斤肉,第二日送过?去三十斤,也最多傍晚就卖空。
仅仅两日,酒楼里卤味的进账就已经有四?十八两银子。按照当时说好的□□分,她连本带利得近三十两银子。
这三十两里,刨去生肉钱、佐料费、车马费、炭火费、人工费,到?手纯利约为十二两。
按照一天半的营业时间来算,只这一项生意,平均每个整日的进项就有八两。
她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还只是个开始,待酒楼生意蒸蒸日上?,销量再增加,将成本摊薄,利润率还能更高。
如此最多半年,她就能赁的起?一个像酒楼规模一半的饭馆,前楼后宅,请的起?两个厨子、两个伙计、一个杂役。
最多一年,她就能开起?和逍遥楼同样?大小的饭庄。
她在一边算账算的激情澎湃时,小满就挤在桌上?练习写大字。
这几日他念书一套一套,看着像似把原身曾经教?给他的那些文化都?捡了起?来,谁知写起?字来竟然同白?丁差不离。
明明有字帖,一个四?四?方方的“口”字,他还能写成个“○”。
她不禁黑了脸,“你这是写字?”
小满移开笔,顶着一张小花脸同她犟:“怎么不是?白?纸黑字,就是写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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