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不吃软饭: 13、第12章 字如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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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好了膏药,柳提淮感觉嘴中泛酸,无他,饿了,却又不好意思说,赢宠看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就心只肚明,招手吩咐小福子去准备膳食。

    柳提淮这下更臊了,抓紧盖在腿上的锦被,低着头一言不发,赢宠看他又把自己藏起来,心中叹气。

    “三郎,今日在国子监学的如何,住的还习惯?”

    “住的还算舒服,还遇到了两个不错的小伙伴,就是今日学写大字,写的太次,遭他们耻笑了。”柳提淮闷闷不乐的回答道。

    其实中午就有人向赢宠禀告过柳提淮今日所做何事,再问着一道,不过是想柳提淮与他多说说话罢了,絮絮叨叨听在耳中,赢宠不觉得烦闷,只当柳提淮是在对他吴侬软语的撒娇。

    “三郎,不打紧,字可以慢慢练的,这里备的有纸砚,写给我看可好?我来给三郎提点提点。”赢宠捞起柳提淮的小手,揉捏了几下。

    赢宠两只桃花眼微弯,眼中情意浅浅流露,柳提淮看得心中怦怦直跳,点了点头,答应了。

    寻常寝宫哪里来的纸砚,只怕又是赢宠吩咐人提前备下的罢了。柳提淮哪里清楚这些,只以为谁都跟他这个小泥猴一样,什么都往床上塞。

    赢宠将柳提淮从榻上半抱起,唯恐他脚凉,又寻来了鞋袜给他穿上。

    一番体贴动作下来。柳提淮直接被撩的头顶冒烟,整个人烧一般的热,偏偏引火之人毫不自知,关切的问道:“三郎是不是吹了夜风,受凉了,怎么脸颊这么红。”说完又伸出手摩挲柳提淮的脸蛋。“哎呀,好烫。”

    “咳咳,走,写字,写字。”柳提淮极力掩饰自己的心动,往前大步走去,却又因为腿上的伤,一个踉跄,所幸是抓住了站在一旁的赢宠衣袖,这才避免直接摔到地上,赢宠被他一扯,身形往这边偏了偏,两人一瞬间靠的极近,柳提淮闻着赢宠身上浓烈的安神香味,不禁更加醺醺然。

    “三郎,小心。”赢宠反应过来后,猛地抱紧柳提淮。柳提淮脸色更加爆红。糯糯开口:“放开我。”

    柳提淮大口呼吸,稳定心神,才终于是站在了桌前。

    赢宠连忙跟上,给他展示几个宝贝:“三郎,这是羊毫湖笔与千机墨,湖笔易得,而千机墨需要足金细细碾碎,掺在墨胚里摔打,不知道要耗尽几金,才能得到如此一块。”

    他还在孜孜不倦的讲,柳提淮听了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凉了个透,脸色苍白,似要落下泪来,承受不住一般,喊道:“我只是个乡野孩子,如今得了大机缘进了宫中读书,你总是说给我的东西如何如何珍贵,如何如何难得”

    柳提淮的心头泛起涩来,一句话在哽喉间艰涩:“我虽然愚钝,但是也知道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之理,你对我这么好,你让我如何去偿还啊。”语毕,两行清泪如珠链滑落脸颊。

    赢宠一看见他的眼泪,心疼如刀绞,连忙把什么劳什子千机墨,什么羊毫笔丢下,转身就捧住柳提淮的脸:“三郎儿,我的好三郎,你不要哭,我答应了你,要让你苦尽甘来,你能说这样一番话,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有了位置,而在我心里,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我说这些东西如何稀奇,为的就是让你明白,你比这些东西还要珍贵,不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了,三郎,算我求你,不要看轻了自己。”说完这些,赢宠也不知道为何,也是落下泪来。

    柳提淮听后却是破涕为笑,伸手去擦拭赢宠的眼泪。他从小没有父母陪伴,唯一对他好的哑巴奶奶,也不是亲生的,奶奶去的又早,一个村子里大人小孩子都不搭理他,从小得到的陪伴与交流太少,所以他常常以寡言寡言示人,一有人靠近便装作害怕的模样,如此这般十几年,入了柳府,他便装作乖巧羞怯,如今,有一个人撬开他的伪装,告诉他,可以示弱,可以撒娇,不要看轻自己,不要自卑。

    对于他来说,真是太过于去奢侈的一件事,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在梦中,但是拂过的脸,是温的,擦过的泪,是热的,是真的有一个人,一个温热鲜活的人,如此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柳提淮轻轻回抱住赢宠,头埋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低声说道:“我不求你赠我金玉,我只求我的真心能换真心。”

    “三郎,你果然对我也是”话还没说出口,赢宠就被这极大的惊喜砸晕了头,只有紧紧抱着怀中人,才能耐住这种心悸。

    小福子端了个海碗进来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周围笔墨泼洒了一地,两位主子跪坐在其中抱头痛哭。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小福子心想。

    见有人进来,赢宠连忙装作镇定,而一双哭红的眼却藏不住情绪,把柳提淮扶起来后,膳食已经上了桌,骑了一下午马,晚上又这么闹上一通,闻到食物香味,两个人的肚子都是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赢宠拦住正要一屁股坐下的柳提淮,转身拿来一个软垫,将垫子拍的松软置于凳上,这才让柳提淮坐下。

    这番体贴的动作让站在一旁小福子惊掉了下巴。

    两人却都没注意到他,两双眼睛只顾着直愣愣的往桌上瞅,面前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蓝底红金烫大海碗。

    鸡蛋蓬松嫩黄,浸着干煸出来的腊肉油脂,旁边放了些翠绿蔬菜,正是金灿灿一碗的色泽诱人,小福子赔着笑解释道:“圣上,柳郎,御膳房已经歇火了,这是奴才去小厨房亲自做的,时间仓促,食材有限,还望两位主子不要嫌弃,用一些罢。”

    两人哪里顾得上这些,已经是饿的狠了,连忙用小碗盛了一些,就迫不及待的享用起来,面放了一会,已经有些凉了,却架不住实打实的香气四溢,入口汤头咸鲜,面条劲道,再配上辣萝卜丁,真是浓郁又爽口,两人皆是叹慰。

    “小福子,我今天才知道你手艺不错。”赢宠赞到。

    “奴才没进宫之前,家里是开面馆的,学了几手罢了。”小福子似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卖乖道。

    柳提淮哪里管他夸不夸赞,举起勺子就是一碗接一碗。

    两人吃的皆是尽兴,吃面之时,小福子已经将笔墨纸砚收拾好了,赢宠兴起,又要教柳提淮写字。

    柳提淮不好推脱,别别扭扭写了个柳字,便停了笔,赢宠却很是严肃:“三郎,写字就像做人,千万不可扭捏,横就是横,撇就是撇,字如其人,你难道想别人看见你这歪歪斜斜的字,就觉得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柳提淮有些委屈,抬笔一挥,不多时,一副水仙兰草便跃于纸上,赢宠也不是没见识的,见此本事也不禁心中惊讶,不由得凑上前仔细揣摩:“三郎好本事,如此画工,真是全大和的数一数二了。”

    看着看着,赢宠看出了端倪,原本以为三郎行笔歪歪扭扭是因为笔法不通,细看一番他的画作才明白,这不是不通,这是太通了。

    柳提淮这幅画画的极好,兰草茎叶挺拔,脉络分明,水仙杳杳立与一旁,更绝的是,柳提淮用写字的大毫笔,却能画出来极微□□真的水珠,只是单单一个墨色,却衬得水仙兰草更加超凡脱俗,比起装裱在一旁的名家艳画山茶,更为吸引人的目光。

    如果一个人很擅长一件事,突然有一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擅长,就从这天开始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不去突破,不去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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