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后寨主被指婚皇子了: 10、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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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华棠倏地睁大了双眼,鼻子一酸,有热气不受控制地涌上了眼眶,她急忙垂下头。

    好在华康帝似乎也累了,对身后的太监说道:“带县主去歇息一下。”

    纪华棠便垂着头跟着太监退了出去。

    这太监是华康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姓陈,早先扶起睿王和纪华棠的就是他。

    领着纪华棠出了香怡宫,他边带路边笑呵呵道:“县主到底是小姑娘,这就被吓到了?”

    纪华棠仍不抬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宫中没有秘密,她每次哭过眼睛都会红很久,怕被看到了,惹人多想。

    陈公公似乎是没察觉她的情绪,继续说道:“睿王近年来性格越发让人头疼,今日还惹哭了县主,过几天怕是又要被陛下罚了。”

    纪华棠脚下一顿,飞快地看了陈公公一眼,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又急忙垂下了头。

    他在帮自己说话,只是为什么要把罪名安到小哥哥头上?纪华棠不愿意自己小哥哥被人误解,她揉了下眼睛,抬起了头道:“不是小……不是睿王惹我的,只是眼里进了灰尘。”

    陈公公也不与她争辩,带着笑说道:“是,丫头们近日是懒惰了些,竟让宫内积了灰尘。”

    纪华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沉默着不做声了。

    等她和乔贵妃用过了晚膳告别出宫时,连被安排在别处的陈和庭都知道睿王无礼,惹哭荣华县主的事情了,宫内人多眼杂,他只是看了看纪华棠一眼,并未说什么。

    天色昏暗,到了宫门口,果然看到有挂着“睿”字样灯笼摇晃,是睿王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马车旁的仆从掀开车帘,就看到睿王神色慵懒地坐在里面,旁边的小桌上还摆着一盆冒着凉起的冰和一盏罩着纱帐的烛灯,他轻轻一抬眼看向了纪华棠,道:“还不上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抗旨不遵,不准你上马车了。”

    一旁送纪华棠出来的太监赔笑:“王爷这又在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最孝顺,怎么会忤逆陛下的意思。”

    纪华棠则是眨了眨眼睛,被太监扶上了马车。

    车帘又被放了下来,两人隔着那盆冰一左一右地坐着。

    马车行动时,矮桌上的烛火随着动作摇晃了一下,映照出睿王冷漠的神色。

    “你……”

    “安静,不然就滚下去。”

    纪华棠心绪浮动,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想和他说自己回来了,可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厉声打断了,然后他单手撑着额头,似乎开始闭目养神。

    于是纪华棠也不说话了,她侧过身子,双手叠在矮桌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睿王看,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卷翘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再加上他闭着眼,没有那股凌厉的感觉了,看着和少年时更像了。

    她看着就觉得这一幕似乎什么时候发生过,哦,是她七岁那年。

    是个大冬天,那年南方突降暴雪,闹起了灾荒,她祖父已经连续几日不曾回来了,她爹又奉命往南方赈灾去了,连她娘也在命妇中游走为灾民捐募财务,几日不曾管她了。

    那会儿天气正冷,她故事又听多了,日日见不到亲人心里开始不安,一天午后做了噩梦,梦到自己被抛弃了,就大哭了起来。

    丫鬟婆子哄了半天都没能哄好,反而把隔壁院子里的小哥哥招了过来。

    小哥哥是借住他家求学的,她也不知道名字,家里人都喊他“三公子”。

    见她哭得喘不过气,小哥哥也头疼,犹豫了一下哄她道:“你要是不哭了,我就带你去找你祖父。”

    她一下子止住了声,但眼眶里的泪珠没能止住,还是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小哥哥用温湿巾给她擦了擦脸,牵着她的手出了院子,管家想拦,也被他温声劝退了。

    小哥哥带她上了马车,见她还在低声抽噎,就给她讲起就故事,说从前有一座英鞮山,山上的飞禽走兽遍体都是白色的,其中有一种鱼长着蛇头还有六只脚,眼睛就和马儿的耳朵一样,吃了这种鱼的肉,以后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借《山海经》故事)

    “我去给你捉只这种鱼来吃,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做噩梦了,好不好?”

    她听得惊奇,然后连连摆手,这鱼太丑啦,她才不要吃。

    小哥哥笑得十分好看,继续给她讲起就别的,一直讲到马车停下了,带她进了一个衙门,沿途一直有人对他行礼,被他温和阻拦。

    然后她就在一个很大的书房里见到了她祖父,周围还有一堆穿着各色官服的人。

    她那时候一见祖父就委屈起来了,扑到人怀里嚎啕大哭,被哄了好久才哄好。

    那衙门里的伯伯们都很和蔼,给她吃蜜饯喝糖水,还给她折了一枝盛开的腊梅。

    到天黑的时候祖父托小哥哥送她回去,摸着她的发等她回去睡一觉家里人就都回来了,她才乖乖回去了。

    回去路上小哥哥好像是累了,也是这么撑着额头睡着的。

    她则是上车时候多看了几眼拉车马儿的耳朵,满脑子都是那只奇怪的大鱼,就摇醒了小哥哥问他那大鱼是真的吗……

    那时候小哥哥眼神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跟她说这是假的,是《山海经》故事。

    “眼珠子不想要了是吗?”现在的睿王却不等她摇醒,自己睁开了眼睛,冷厉出声。

    与少年时候的他判若两人。

    纪华棠被他这厌恶的眼神看得难过,扭过头去小声嘟囔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你以前见过我?”睿王斜眼看她,语气嘲讽道。“哪里见的?不会是在季大人府上吧?”

    就是啊,就是我家。纪华棠猛点头说道:“是啊,在梨花院里,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季琼……呃——”

    她一句话都没能说完,因为睿王猛然暴起,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道很大,直接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他眯着眼睛俯视纪华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骗得过我父皇的,但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把柄,否则,我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纪华棠喘不过气来,拉扯着他的手臂挣扎着点了头,被他一下甩到了车壁上,后背撞得生疼。

    “县主,怎么了?”这一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陈和庭立马出声问了出来,似乎被挡住了,接着响起兵刃出鞘的声音,纪华棠怕外面打了起来,忙抓着自己的脖子咳了两声道:“……没事,只是没坐稳。”

    睿王正一脸厌恶地拿帕子擦着手,仿佛碰倒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纪华棠心里难过,有点委屈但并不怪他,只觉得心疼。

    当初她被打下城楼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幸好被陈和庭救下,可惜火势凶猛,只能暂避地下密道,好不容易等火势歇了逃了出来,又被人追杀,最终千里迢迢逃离京城。

    小哥哥亲眼看着自己掉下去的,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以为自己是假冒的。

    她不怪他,就是奇怪,难道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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