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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暖阳映云山》 6、不是外人(第1/2页)
“你怎么还在这?”程斯语几乎不假思索蹲在陆川面前,诚心道,“第一次受不了吧,来,我背你。”
程斯语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巨大的疼痛让他双腿发抖,可是父亲一说起安管家要来了,他就马上咬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力让自己走起路来和平常一样。
那时候的程斯语不了解陆千帆的要求和底线,他只知道在律所里就连保安小哥哥和前台小姐姐都各个身姿挺拔精神抖擞,家里的少爷就是未来律所里的少总,要是他一瘸一拐或是畏畏缩缩,那一定是入不了父亲的眼,也是要被送走的。
可是如今的陆川不一样,父子血脉是他最大的特权,这一点不容置疑。曾经程斯语为了能留在陆千帆身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对他来说都是与生俱来的顺理成章。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出生在罗马。
这条通往罗马的路,程斯语跌跌撞撞走了二十年,才终于在目的地成为常住居民,好不容易纳税年头到了,表现良好材料齐全,谢天谢地儿子也在罗马有了合法身份。可抬头一看,原来人家陆川早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还实名继承了学区房呢。
好巧不巧,为了让陆川在家里跟程斯语是完全一样的待遇,陆千帆特意把他的卧室调到了二楼,打通两间客房装修成了陆家少爷标准套间——卧房连着书房,另带独立的盥洗室和衣帽间。
可陆川现在这副样子,要说下楼,只有一条路——滚。
这副窘迫样子让程斯语看在眼里,对幼弟的爱护之情油然而生。推己及人,当年受罚后的小陆诚真是深刻领悟了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敢奢求马上不痛,可至少趴在床上休息的时候不会那么挣扎锥心。
忍痛挨打需要力气,担惊受怕消耗心神,而他听说陆川被折腾了一下午到现在水米未进……此时此刻,程斯语只是想尽可能的让陆川好受一些,对于自己的新伤,则是全不放在心上。
毕竟,他是挨惯了的。
可谁说,挨惯了,就不痛呢?
“上来吧,我背得动。”程斯语蹲下的姿势也很标准,一米八十多的个子,就算瘦削也是腰窄肩宽,趴在他背上应该挺有安全感。
“不用。”陆川不好意思,才几步路的功夫,让他背多难为情。“也不怎么疼,我自己能走。”
“好,那你慢点。”程斯语笑着起身,并不戳破。这话要是被父亲听见,准会把他揪回去再打一顿。
因是下楼,程斯语便走在前面。陆川抓着楼梯扶手几次踉跄,刚好扶住他的肩膀。惯性的冲击之下,程斯语一直走得很慢很稳,他小心感觉着陆川的气息,努力在不经意间挡在他的身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面子比天大。
进了房间,陆川和程斯语面面相觑。他想马上扯了身上难熬的束缚趴在床上歇歇时,这才反应过来程斯语跟着干嘛来了?
“你……哥还有事么?”陆川刚才是在陆千帆的压迫之下才叫他大哥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又觉得不那么心甘情愿了。
程斯语了然他的心思,泰然道,“父亲面前,如果你答应了就别去触他老人家的逆鳞,否则……只怕少不了皮肉之苦。若他不在,随你喜欢,我不会多嘴。”
“谢谢你,我只是不习惯……”陆川身上疼得厉害,手脚都跟着不自在,“你回去吧,我想睡了。”
“擦完药再睡,不然好得慢。万一发炎发烧,有的你受。”程斯语一秒变身哆啦a梦,从裤兜里拿出了药棉、纱布和好几种消炎伤药,喷的抹的一应俱全。
“不……不行。”陆川说着退后了两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不给别人看的。”
程斯语笑,这小子脸皮还真薄呢,话说当年陆雨萱怎么没这个觉悟?
“擦点药好得快,睡一觉就不疼了。”程斯语耐着性子像对孩子一般哄他,“我也不是白占你便宜,爸刚才也打我了,我先教你怎么处理,一会儿我们换过来,你帮我上药,咱俩就算扯平了,行吗?”为了这少爷的小情绪,程斯语真是煞费苦心,又攀亲带故的开解道,“再说大舅哥和妹夫不算外人,更不是别人,咱们那是……自己人,对吧?”
“哥还好吧?”陆川这才想起来,程斯语身上也带着伤呢,默认了程斯语道说法,“爸怎么这么法西斯,我明明没说什么嘛……”
“不许胡说。不想挨打就别惹爸生气,再有下次我可去给你告状了。”任何对于陆千帆的质疑都是程斯语绝对不能忍受的,陆川和陆雨萱不愧是亲生的,竟然不约而同都把这种费心费力的带孩子工程叫做‘法西斯’。“你听话,去趴好。”
听程斯语提到‘告状’这个字眼,陆川又一阵心虚。他下午说了那些话,难道真的是想看见程斯语被父亲揍一顿么?哪怕是被父亲惩罚,他却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眼巴巴地跟来自己房间。
陆川不是小孩子,程斯语的关心他感受得到。他让他听话,他就真的听话了。
这一刻,陆川又一次改变态度,觉得有这么个大哥也挺好的。他不只是会分走父亲的宠爱,也会在父亲挥下戒尺皮带时,替他挡一挡。更会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给他带来一份希望和温暖。
“哥,我想我妈妈。”也许是伤药发挥了作用,陆川身后的痛楚减轻,取而代之的是飘着药香的清凉。“可是我再也看不见妈妈了……”
“金阿姨会看着你的,看着你长大成才,看着你娶妻生子。”程斯语心里被一股汹涌的感情冲击着,他又一次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这辈子他欠陆川实在太多。
陆川苦笑,“哥给雨萱编故事习惯了吧,你是不是想跟我说,去世的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什么的。我不是小孩了,我懂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没了,就是没了。”
程斯语揉了揉陆川的脑袋,成熟稳重如同长辈一般,“你相信我,每个妈妈都会看着自己的孩子,直到永远。以后认真工作,感情稳定了就结婚,早点要个孩子。这些,应该都是金阿姨希望的吧。”
在程斯语治病的那段日子,金熙恩曾与他单独深聊过多次,她请求这个年轻人照拂她的儿子,至少不要介意父亲身边又多了一个孩子。对于知恩图报的程斯语来说,这人给予他余生光明,这个孩子是父亲的唯一儿子,就算没有她临终叮嘱多多关照,他也曾立誓要用生命去守护,以报答陆千帆的养育之恩。
陆川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程斯语忍受了陆川比父亲更加不知轻重的上药之后,又在房间里陪他到深夜。陆川沉默不语,程斯语就说话开导他。说道理,说工作,也说些雨萱小时候的趣事逗他开心。对这个妹妹,陆川倒是跟程斯语一样有心宠爱,不知不觉间情绪也跟着好了些。
也许是伤处疼痛反复,身上汗水潮热,陆川后来在床上很不安分。怕伤处发炎感染,这一夜程斯语坚持不让他洗澡碰水,自己起身淘换了毛巾帮他擦身。开始陆川还很难为情,可是终究抵不过伤处太疼了,动一下就好像要了他半条命,最后从认命的听从程斯语摆布到逐渐享受有人贴身伺候的舒适。最后在程斯语帮他换了干净的睡衣后,竟很快睡着了。
回到卧房已是深夜。
程斯语亲吻了熟睡中的雨萱和小宝,心中柔软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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