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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锦江春色》 1、第 1 章(第1/2页)
我捧着将军的头颅,
踏上了久违的故土。
衣锦还乡,万民拥戴。
替父正名,指日可待。
然当我匆忙翻开史书,
一卷卷竹简上分明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弑夫之人,不仁不义。
将军的头倏地睁开眼,
直勾勾的盯着我,道:“为何杀我?”
为何杀我?
为国?为名?为家?为己?
清晨的钟声响起,
原是一场梦。
隆冬塞外,漫天大雪,一夜的北风吹散了早晨浓重的雾气,阳光终于能从云隙间挣出,懒懒的覆在窗外的白雪上,吴苑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薄衾,这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冷汗都浸湿了被褥,缓缓睁眼,只见红绡床上的帷幔低垂着,叫人看不清外头的影影灼灼,屋子里静的出奇,只有几块木炭在火炉里噼噼啪啪的燃着,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丝丝暖意。
她下意识的翻了个身,那空荡荡的一侧好似一块冰。
“醒了吗?”
吴苑听见来人的声音,意识渐渐回笼,是了,这里是西凉,常言道:西凉,地处西方,常寒凉也。若是在盛夏,倒也罢了,偏今正值隆冬,单是那呼啸的晚风,就可以吹灭万家灯火,难怪寒意刺骨,让人只想懒懒躺着不愿动。
她嘴里嘟囔了一声,算是回应,轻轻掀开帐子,终于瞧见一个坐在不远处的身影。
坐在那边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西凉王的嫡长子,北定侯萧衍,即便已成婚一年,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吴苑对于夫君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锦官城楼悍然一箭,杀敌军于百里之间”的传奇故事上,与他人无异。
《西凉志》载曰:“天元十五年,良锦之战,西凉渡江攻东晋,大破之。”
后世史官千秋笔法,研究起这段萧吴二人的婚姻时,都不约而同的把他们的相遇追溯到那一年的“良锦之战”,不过短短一句话,也就说完了。
自古以来,东晋与西凉关系焦灼,数百年前,东晋开国大帝为占据富饶的南土,发兵将西凉人死死困于锦江以北。光阴似箭,两国矛盾愈发尖锐,一来西凉夏短冬长,粮食短缺,死了不少牛羊;二来东晋皇帝一代不如一代,日日沉溺在春暖花开的锦官城内,渐渐把开国大帝留下的财富都挥霍至尽。牧民们日子过不下去,便出了些抢夺草场的事,如此,东晋子民们更视西凉人为“蛮人”,处处打压。
西凉王清晰的认识到,两国立下的城下之盟早已成为一纸空文,于是在两年前,他带着自己的儿郎们,又一次将兵刃指向了南边那片肥沃的土地,正当东晋的信使急匆匆的传信到纸醉金迷的皇宫,喊着“西凉王杀进来了!”的时候,西凉的铁骑们早已突破了锦江的关口,踏上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土地。
这一仗打的旷日持久,天与地之间满是银白的甲胄与刀剑,呐喊声排山倒海的涌起,鲜血一次次溅上城墙上的青砖东晋皇帝匆忙下旨,命当朝镇国将军吴靖诚出兵抵御,而西凉王再度出山,白发虽多意不衰,最令人吃惊的,是新生的西凉雄鹰萧衍,他身着狐皮大裘,手握长弓,以一敌十,于良贤门一箭成名,本是意气风发、心怀大志的少年郎,却在战事临近结束之时,突然摔下了马,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无心”还是他人的暗算,总之自那战以后,他就坐上了轮椅。
随着西凉占据了一座又一座城,东晋的土地掩埋了一具又一具尸骨,终于在百姓的哀怨声下,□□认输了,东晋求和的使者来到了西凉王的帐下,战争以西凉一方的胜利宣告结局。
战事结束后,东晋不得不像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安抚西凉子民,先是大批的金银绸缎,粮食铁器源源不断的朝西凉流去,后是给西凉王全家封侯封爵,不仅如此,无尽的厮杀后自然还需一件喜事冲一冲漫天的血气,好让两国的人民重归于好,和睦相处。西凉王念及自己老迈,恐怕大限就在眼前,萧郎是西凉最继承他英雄血脉的孩子,文韬武略无人能及,为了西凉的大业,西凉王便想趁此为萧衍谈谈婚事。
东晋嫔妃们虽久居后宫,不问政事,但听闻朝廷即将在宫里选出一名女子,和那什么新封的北定侯结亲,顿时大惊失色,各个慌得惊落了手中的玉瓷杯,东晋与西凉一南一北,相隔千里不说,相比起望春在江南的东晋,西凉苦寒至极,把孩子送往西凉,那岂不是活脱脱去送“死”?
嫔妃们越想越怕,匆忙跑到皇帝面前哭:
“皇上!怜儿她从小精通琴棋书画,将来必有番大作为,万万不可前往那蛮夷之地受苦啊!”
“皇上!那北定侯是个吃人的怪物,一掌就能把一个人活活劈死,安庆公主还未及笄啊,这千里路途,嗜血夫君,她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折磨?”
“皇上!”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何曾忍心将皇室的血脉下嫁西凉,但如今战败,自己也是无计可施,愁的这两天都寝食难安。一片混乱声中,皇后悄悄附耳提议:“昔日长公主作为先皇嫡公主,何等风光,她的女儿也算是皇家出身,不如”
对啊,还有吴苑啊,这叛臣之女,也该出来报效朝廷了。
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一时间,满庭文武妃嫔都松了一口气。
吴苑是吴靖诚将军与前朝公主的孩子,母亲早逝,又因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从小颇得父亲溺爱,既研习四书五经,还随父习过武,因此人们谈论起这位吴家小姐,无不嫌弃其毫无大家闺秀之派,好在锦衣玉食,自由快活,倒也无忧无虑。只可惜逢此战乱,在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案子发生以后,这个本该在黄金堆里飞翔的小鸽子一下子摔到了最平凡的杂草堆里。
那时战事打的正酣,却在战地传来战报——镇国将军投敌了,有人亲眼见其与西凉王秘密会面,皇帝气甚,立即派出亲王剿杀叛军,吴父作为乱臣之首被皇室亲军斩于刀下,战后吴家被抄,正当吴苑决心赴死时,宫里一条旨意传来,皇帝赐其号“昌明公主”,然后草草择了一日,把赶鸭子上架的吴苑浩浩荡荡的送出了京城,就这么乘着轿子摆呀摆,船里晃呀晃,她就晃到了千里之外的萧衍身边。
太阳东升西落,反复把人的影子拉长再缩短,算到今,已过去一年了,西凉难以忍受的凛冬也随之而至。
“怎么不说话?”萧衍已经移了过来,扯过一条厚毯盖在吴苑身上,“头还疼么?”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已经让他改变了对吴苑的许多看法。
吴苑摇摇头,望向窗外:“好多了,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
“委屈你了。”
“联姻嘛,我会习惯的。”吴苑转个了身,背对着他,不愿多言。
萧衍也不在意她的无礼,成婚这些年,他对她实在算不上热情,也不指望她能反过来给自己好脸色。早已习惯北地风雪的他本没有意识到来自南国的吴苑有多么畏寒,两人向来各过各的生活,无甚交集,直到王妃被刺骨的寒气缠身发了热,在给西凉的孩子传授诗文时晕了去,这才惊动了西凉的几位长老,原来二人分居至今,从未结合,气的几个白发老者直跺脚,硬是把萧衍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通:“大公子,您将来是要继承西凉宏图霸业的,要是不喜欢这个东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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