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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南柯梦》 4、定风波(第1/1页)
梁玉道:淮儿只道那大将军季鸿英勇,实则应州之战的功劳还有一人,那便是后来的大梁武帝梁潇。此战之后,武帝威震天下,王业之兴亦肇此矣。
且说那季鸿提刀来战浑邪王,季鸿血气方刚悍勇异常,再加上一路上从无败绩,根本不把浑邪王看在眼里,浑邪王邱林朔年轻时虽是大漠数一数二的勇士,但如今已是暮年。果不其然,双方一交手,浑邪王的长戟就渐渐落了下风,大梁军队一时士气暴涨,战鼓震天。
谁知天不遂人意,那季鸿到底年轻,不及那浑邪王老谋深算,眼看浑邪王就要被梁鸿的大刀斩于马下,那老奸贼,虚晃一戟,转身便走,季鸿不知是计,打马去追,两匹战马错身之际,那浑邪王突然袖子一甩,竟是用了那下三滥的手段洒出一阵迷烟。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那季鸿被迷烟熏了眼,时局一时逆转,浑邪王一声大喊,调转马头提起长戟就要来刺。
在此千钧一发之时,耳际只听得一声弦响,一支金色羽箭,划过长空,快似闪电,噗的一声正中那浑邪王的左胸,未等那浑邪王回过神来,又是一支金羽箭飞至,顶着之前那枚羽箭箭尾射入,前箭借着后箭的劲力刹那间便穿透重甲,从浑邪王左胸穿心而过。浑邪王身子晃了两晃,死尸直挺挺栽倒在阵前。
战局瞬息间天翻地覆,三军将士魂惊魄惕,痴愣愣去寻那射箭之人。
但见大梁队伍后面,出来一个乌发雪肤的少年,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光景,眉眼如画,身材欣长,结实漂亮,未穿铠甲,手执金色长弓,背着碧色箭袋,其中插着数支金羽箭。这少年也不多话,一骑飞马闯入两军阵前,长臂一探从地上拎起浑邪王的死尸,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把光似坚冰的精巧匕首,干净利落切了浑邪王的人头拎在手里,厉声道:浑邪王邱林朔已死!尔等是死是降!这一声,把那十万匈奴兵只听的心胆俱裂,未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一时间,大梁军心大振,喊杀声震破天际,数万将士如灰枭入天际,猛虎入穷林。这一场恶战从正午杀到日落,直到应州城外黑烟纷飞,血光冲天,尸横遍野方才偃旗息鼓。那匈奴死了主将,溃不成军。丢盔卸甲,一路北上,撤进寒关去了。
当夜大梁军队也未进城,只在应州城外二十里扎营休整。
离开永州已有三月有余,现下已是隆冬时节,十分寒冷,入夜时分又下起雪来,季鸿端坐在主帐中沉默不语,今天在阵前被迷烟熏了眼,现下仍是双眼红肿。等了一会儿,帐帘被人轻轻挑起,正是白天那个少年。季鸿沉着脸盯着他,也不起身。那乌发雪肤的少年丝毫不惧这高大魁梧的将军,径自走到帐角,用那铜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手,血污退尽,露出玉葱一般的十指,这才转身朝着季鸿一笑,眉眼弯弯,轻声道:大哥。
当今圣上梁太宗有两子,大皇子晋王梁衍,二皇子年纪尚轻还未封王。这少年正是太宗幼子,梁潇。
季鸿再按捺不住,起身近前,将那少年一把揽入怀里。梁潇的身子先是绷紧,继而闻到季鸿身上的味道,那是健壮男子身上自带的体味,十分好闻。梁潇把头埋在季鸿的怀里,又缓缓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季鸿的背。
两人就这么抱了会儿,梁潇先开口:鸿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季鸿不应他的话,依旧把梁潇紧紧圈在怀里。
梁潇一阵低笑,知道季鸿素来倔强,又温声哄道:鸿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季鸿这才松开手,道:二殿下何时来的。
梁潇:今日刚到。
季鸿又道:梁俞呢。
梁潇道:随我一起来的,我让他去弄些吃的。
季鸿转身回榻上坐着,低下头再不搭话。梁潇笑道:鸿哥,生我的气。我猜猜,许是气我没与你说我要来?还是气我来了不马上见你?梁潇说着,走到季鸿面前单膝跪下,抬头盯着季鸿眼睛看。季鸿这下眼睛无处可看,满眼里映着的都是这个美目横波,笑意盈盈的少年。季鸿纵是铮铮铁汉,也禁不住慕的红了脸,就要起身,袖子却被梁潇一把扯住,一下没站稳,跌坐回榻上。半晌方红着脸说出一句:鸿哥,担心你。
梁潇把头埋在季鸿膝上,笑道:我知道,我也担心鸿哥。
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间仅剩帐内烛影明灭,帐外玉花飞散。
又过了一会儿,梁潇起身拿出水壶,开始用清水帮季鸿洗眼,又从身上拿出药膏涂在季鸿眼上,梁潇自小跟随季鸿学骑射,所以虽为皇子身份高贵,但二人既有师徒之情,又有同袍之义,情深义厚,季鸿也不推辞,躺在榻上任由梁潇侍弄,梁潇轻手轻脚,季鸿只觉得眼睛上一阵清凉,又闻到似有似无的药香,紧绷了多日的内心一时卸下防备,渐渐睡了过去。
梁潇处理完季鸿的伤已是半夜,正重新洗了手,坐在季鸿塌侧休息,帐帘一挑,一个高挑的人影无声无息闪进来,是个侍卫装束的青年,长身玉立,十分潇洒漂亮。手里拎着只刚烤熟的兔子。
梁潇摆摆手,示意那青年出去,自己也紧随其后出了帐子。
掩好帐门,梁潇方道:你回来了。
这人正是梁潇的贴身侍卫梁俞。
梁俞笑道:军营里没什么能下嘴的,潇儿今日劳累,俞哥给你抓了只兔子。
梁潇也笑了:冰天雪地的,你从哪里打的兔子。
梁俞言笑轻佻道:本是打不到的,但心里想到这兔子是为你打的,这雪再大十倍我也能打得到。他睡了?
梁潇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嗯了一声。接过那只兔子,扯开一半,用纸包好。轻轻打开帘子进去,放在季鸿塌前的短案上。又看了季鸿几眼。转身出帐,和梁俞一前一后的走了。
季鸿睁开眼,早在梁俞进帐子时他便醒了,梁俞在帐子门口的调笑也听得一清二楚,季鸿仰面躺着,双手在身侧攥紧了又松开,过了半晌才又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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